丁剑海摆手道:“情况有些不对,咱们再看看。”那些辽军虽然围住了宋军和龙行客等人,但却未进攻,仿佛是忌惮些什么。诗万里等人对望一眼,心中均感奇怪,陈佩之道:“咱们过去瞧瞧便知了。”他艺高胆大,当首便走了过去。
辽兵见了陈佩之走来,对望一眼,刷刷围了过来。陈佩之手出一掌,打在当前一人身上,这人被震得身子一退,在地上留下一道拖痕,此人去势不休,连撞身后数人,方才摔倒。其他辽兵见陈佩之一掌之力竟然如此之大,不由得惊是呆了。
陈佩之道:“不要命的便过来,老子多杀一辽狗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这些辽兵常年与宋朝交战,自然听得陈佩之的话,一闻之下,皆是大怒,举着长矛刺了过来。诗若雪叫道:“小心!”她知陈佩之伤势未愈,之前杀百毒神教人的时候功力消耗也颇大,此刻不过仗着一股豪气罢了。
不会武功之人尚且不知,但武功高强者一眼便明,他适才那掌,看似威力强大,但实则是力道已尽。白钰瞧不过去,道:“雪姐姐,我去帮他吧。”诗若雪闻言一笑,道:“多谢钰儿了,不过你也要小心,你若出了什么事,我也会伤心不已的。”
白钰心中一暖,道:“雪姐姐,你放心吧!”陈佩之手起手落,将杀来的辽兵纷纷打倒,忽觉后背一寒,一位辽兵潜伏而袭,杀陈佩之一个措手不及。陈佩之微微一惊,正要扭身避开,岂知身子转动之际,牵动了胸口的伤疤,陈佩之哼了一声,准备硬接这招。
却见白光一闪,此人已倒了下去,这手法陈佩之最为深刻不过,那便是手刃他父亲的巧夺天工。白钰冷笑道:“身子不行就别硬是出头,这里武功高强的又不止你一个,总是要雪姐姐担心,你算什么男人?”陈佩之一怒,但却无言可驳,白钰不待看他的脸色,施展巧夺天工,瞬间连杀数人,那些辽兵开始躁动,开始纷纷围来,直道一人喝道:“住手!”那些辽兵才开始退罢。
诗万里等人将赵婷围在中央,逐渐靠近宋兵,待到近目之时,方才瞧得明白,却是云尘夹持住了耶律隆信,那些辽兵才不敢轻举妄动,宋兵已倒下大半,不过却有一人穿梭在期间,乃是鬼医洛不凡,原来云尘早已赶来,但见事态凶险,便将洛不凡带来,口称这山谷死了这般多人,若是他见死不救,不救活同样多的人,那阎罗王自是不会放过他的。
洛不凡听罢,心中顿然大惊,急忙用尽全力的去救人,这些宋兵都只是中了迷烟,而非毒烟,解起来并非难事,耶律隆信见昏倒下的宋兵一个个站了起来,心中多是焦急,若无这迷烟和突袭,他哪敢拿自己这一万多人来和杨宗政的几万大军打?但自己落在敌人手中,却是无可奈何至极。
杨宗政见杨延昭平安的来,这几日来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惊喜叫道:“爹!”杨延昭点了点头,见儿子没事,心中也松了口气,云尘看了看众人归来,点了点头,对耶律隆信道:“你当着众手下的面答应撤兵,我便放你走。”耶律隆信自是小命攸关,当下略微思索,便点头道:“我知道了。”
转身面对众辽兵,道:“咱们撤回辽国边界,走!”辽兵二话不说,整齐阵对,便开始走出山谷,而云尘也放开了耶律隆信,耶律隆信正要随着众人离开,却听得一声喝道:“站住!”耶律隆信心中微微一跳,转头望去,却是阳逸,只见他手持长剑,伫立在一棵树上。
耶律隆信皱眉道:“怎么了?”阳逸道:“说的不是你,而是你身旁那两位。”铁雄和另一位投靠辽军的武林人士,名为姜二,他是姜大的弟弟,姜大死后,便和铁雄跟在耶律隆信身旁。在辽军偷袭宋军之时,也出了不少力。两人脸色一变,阳逸剑指二人,道:“这两人可不是你辽兵吧?他们害死了我们众多兄弟,今日不留下他们,我阳逸人头奉上!”耶律隆信还未开口,便见阳逸纵身跃下,一剑刺了过来。
耶律隆信大惊,急忙避开,铁雄两人到了此刻,已不得不动手了,这两人武功均是颇高,一人天生力气奇大,一人则是指法轻功奇绝,阳逸虽然剑法高超,但在二人面前,却丝毫占不得便宜。忽然从人群中蹿出来一人,正是独臂的耿秋。
耿秋手当一拳,便往姜二身上招呼。姜二自信力气惊人,也毫不畏惧,迎面接拳过去,两人双拳一砰,震得各自手臂一酸,耿秋吃了断臂的亏,而姜二武功招式之上却不及耿秋精妙厉害。两人拆解数招,耿秋终究是输在断臂的亏上,虽然许多招式精妙,但却因缺了手臂而无法完成。身上挨了姜二不少拳头。
阳逸独自对付铁雄,自是轻松许多,只见他身子急速闪动,一道青光绕着他不断旋转,剑招之快,已是天下少有。这青魂夺命剑乃是天龙门镇派之宝,只是天龙门多年来未有人能练成,唯独阳逸,闭关数年,才终究是练成了这险些失传的绝技。铁雄不敢硬接,仗着高明的轻功多次躲避,两人交手片刻,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猛听得耿秋怒喝一声,一招“马前鞠”身子探入姜二怀中,一拳直落小腹。
姜二双臂一夹,却见耿秋身子弹起,一个头槌直落下来,重重撞在姜二头顶。姜大眼前一黑,身子摇晃了几下,耿秋随着一拳倾尽全力的打在姜大的胸口,姜二猛吐一口血,身子一晃,摔落下去。铁雄大惊,叫道:“姜二!”阳逸冷冷道:“你还是照看好你自己吧!”
只见他手中的长剑抛了出去,这剑急速旋转,在铁雄脖子绕了一圈,最后落在地上,铁雄睁着双眼,脑袋缓缓掉落而下。耶律隆信深吸一口气,领着辽军出了山谷,契丹人极是看重承诺,耶律隆信当着部众面前承诺过的话,自然是不会反悔。
辽军走后,杨延昭等人也不敢就留,纷纷收拾东西后,也是出了山谷,而明教的人,早在外面为朱宇文火化,他们将朱宇文脱得一丝不挂,放在一堆干草之上,随着熊熊的烈火烧起,明教等人都盘膝而坐,嘴里念着梵语。
陈佩之等人对望一眼,均是感到奇怪无比,不由得站远了。
却只有云剑和诗万里以及李幕颜三人走近过去,云剑心中怀伤朱宇文之死,而诗万里和李幕颜则早已知晓明教习俗,不似其他看起来那般怪异。众人吊念了朱宇文后,便准备上路。杨延昭拱手道:“多谢各位仗义相助,此前前去只是和辽军决一死战,各位大可不必以身冒险,你们做出的牺牲已经够多了。”
龙行客道:“我看你到现在还是弄不明白呀。”杨延昭微微一愣,道:“这,这是何为?”龙行客道:“我该说过,我们之所以前来,乃是要找百毒神教和木公子一算旧账,你们不想与我们同行,咱们各走各路。”杨延昭道:“岂敢!若无你们,我们恐怕早已死在贼人手下,各位若要前去,杨某必定会保准你们的安危。”
龙行客冷笑道:“谁保谁的还说不准。”杨延昭老脸微微一红,杨宗政看不过去,正要喝话,杨延昭却已道:“好了!众军听令,即可回城!”当下整顿下来,稍作休息,便往保州城赶去。
云尘一拍手掌,道:“可惜了!刚才将耶律隆信放得快,没问他木公子是谁?”诗万里道:“木公子的身份,恐怕只有耶律隆恩知晓,比较和大辽将军合作,若无亲自会面,总是说不通。”龙行客道:“如此说来,只要制服住这个耶律隆恩便可?”诗万里点了点头,道:“理论上便是如此,但他身旁高手众多,怕是不易。”
次日,先头部队赶回报道,保州有了丐帮相助,辽军一时攻克不得,然而城中兵力却甚为薄弱,恐怕坚持不了多久,杨延昭沉吟半响,道:“杨副将,你带一半人马彻夜绕道回城,务必不能让他们攻下保州,到时反客为主,咱们便被动了。”杨宗政道:“知道了将军!”当下领了一万多人马,先行而走。
杨延昭道:“咱们在前面那出望乡坡扎营,先调差好了敌情再说。”入夜时分,现如今,通往保州的路程已被辽军所控制,他们若是想按原路返回保州,自然非得经过辽军驻扎范围,因杨宗政此番带兵绕道,颇有凶险,因而杨延昭不让郡主一同随往,杨延昭亦可与城中兵马配合,前后夹击辽军,但此行甚是危险,郡主尚在军中,他可不敢冒此一行。
杨延昭道:“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护送郡主安全回国,介时他来多少大军都不怕他,咱们最好是不要和他正面交锋,否则照咱们目前的兵力,也是拼不过他的。”诗万里点了点头,道:“再走十里便可回国,但前面已是辽军的控制范围。”杨延昭道:“不错,因为我让宗政带兵绕道回国也是这个道理。”
诗万里恍然道:“原来如此,杨公子能安然回国,那是最好,介时和城中兵力汇合,带兵周旋辽军,咱们也好脱险,但若是被辽军发现,他们定然以为是暗中护送郡主回国,到时候定然会派兵劫持,介时咱们也可趁机突围而出,然而如此之做,令郎岂非有险?”杨延昭道:“唯今之计,不能与之硬碰,也只有如此了。”
五里之外的辽兵营帐,萧枫刚为萧柔疗好了伤势,萧枫道:“幸好施掌之人功力不深,否则你如此奔波回来,怕是伤势过重。”萧柔道:“哥,倒是你,若是当时你来了,郡主定然必死无疑,你去哪儿了?”萧枫负手踱步,长叹道:“我赶来之际,你猜遇到了谁?”
萧柔定神一思,惊道:“莫非是黑白子!”萧枫点了点头,萧柔道:“也只有他能让哥哥赶不来了,但,但他不死死在山崖了么?那山崖是断裂谷,极其的深,他是如何活下来的。”萧枫道:“我也疑惑得很,当时和他大打出手,说实话,我功力不及他深厚,彼此武功招式也敌对相当,久战下来,我消耗甚大,无奈之际唯有炸死。临死前问他为何没死,他说是有人救了他。”
萧柔皱眉道:“会是谁?”萧枫摇了摇头,道:“他没说,最后我用龟息大法骗过了他,而他似乎也非真的要杀死他,最后给我一掌后便飘然离开。我疗伤后匆匆赶来,你已经回来了。”萧柔松了口气,道:“你没事就好。”但萧枫脸色沉重,道:“可是有人出了事了。”萧柔奇道:“是谁?”萧枫看了看她,欲言又止,最后道:“妹子,你,你中意那人,死,死了。”
萧柔倏然起身,惊道:“哥!你,你说什么!”眼中泪水也哗的一下流了出来,萧枫叹了口气,道:“便在前天,那时你我都不在,不然也不会让他死了。”萧柔哇的大哭出来,扑在萧枫怀里,不住抽搐。萧枫拍了拍她,喟叹道:“别伤心了,一定会找到更好的,以你的才貌,不愁找不到郎。”
“可,可人家唯独中意他,但,他,他却……呜呜!”萧柔哭道。萧枫抚了抚她的长发,怜惜的看着她。他们兄妹二人幼时失去父母,自小相依为命,可以说萧柔就是萧枫生活着的唯一精神支柱。他们到了十几岁时,被一位老人抚养,这老人来历不明,但武功高强得很,萧枫到了三十岁之时,已是辽国第一高手,而萧柔也亦练了一身高强的武艺。
多年前,萧枫打败了龙麒会的会长,成为龙麒会的新当家,第一高手的名堂才传遍四野。而为了能够扩大势力,萧枫才与耶律隆恩合作。这时,从门帐以后走来一人,正是耶律师,他见萧柔伤心哭泣,也不敢做声。这几年来与萧柔接触,耶律师心中也是颇为仰慕,但知有萧枫这个大哥,也不敢多过表达,此时见萧柔伤心,也是暗自伤神。
萧枫扶着萧柔坐下,跟着耶律师走了出去,问道:“怎么了?”耶律师道:“萧会长,刚才听前方探子回报,宋军有一队部队悄然绕道。”萧枫道:“哦?那是否会是杨延昭他们?”耶律师摇头道:“这个暂且不知,探子也只是看到一队兵马而过,不敢贸然跟上,怕是打草惊蛇。”
萧枫点了点头,道:“有多少人?”耶律师道:“还不清楚,但至少有数千人。”枫道:“你来找我所为何事?”耶律师道:“将军来找你商量此事。”萧枫点了点头,跟着耶律师来到耶律隆恩的营帐内。耶律隆恩起身相迎,道:“萧会长,快请坐!”萧枫道:“将军客气了。”两人对坐而下,而耶律师则毕恭毕敬的站在耶律隆恩一侧,垂着头听着。
萧枫道:“将军,事情我已从军师口中所知了。”耶律隆恩点头道:“你怎么看?”萧枫道:“将军的意思呢?”耶律隆恩道:“这有可能是杨延昭的诱兵之计,让我们以为是暗中护郡主离开,也有可能确实如此。”萧枫沉吟道:“此事难以断定,不过我想确定一件事。”
耶律隆恩道:“什么事?”萧枫道:“看看杨宗政身旁有何高手,若全无高手,那有郡主的可能性便不大,毕竟就算是为了掩人耳目,没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随着左右,也是说不通的。”耶律隆恩点头道:“不错,本将也是如此之想,因此想让令妹前去。”
萧枫沉吟道:“我妹妹现在心情不好,我不想让她前去,此事我亲自来办便可。”耶律隆恩点了点头,他们还不知百毒神教和耶律隆信已经失守,自然想不到这会是杨延昭的双重计。而耶律隆信却自己有计划,并未派信鸽通知耶律隆恩。
夜露朝逝,初风还寒,云剑早已起来,走到山坡之上,瞭望着天际逐渐泛红的云霞,他双脚仍带着伤,因此还拄着拐杖,陈佩之问道:“大哥,睡不着么?”云剑笑道:“你不也一样?对了,我大哥呢?”陈佩之道:“云公子随着杨将军的令郎一起去了。”云剑点了点头,昨日他因脚伤,让人早早就遣回去休息,因此对于杨延昭他们所商议之时,多半一知半解。
吃过早饭,众人来到主营帐集合,杨延昭道:“各位,本将有个计划,就是等犬子回到城中,与辽军展开战斗,牵引住他们的主力,到时咱们再起兵后攻,一来是震赫辽军,二来是可以趁乱护送郡主离开,但这也是颇为危险的事,因此我想征求各位的意见。”诗万里看向龙行客,龙行客微微点头,诗万里暗松口气,道:“保护郡主的话,明教有个土遁阵法和火遁阵法,想要护送好郡主是没有问题的。”
杨延昭点了点头,起身一拜,道:“为了国家安危,希望龙教主成全。”龙行客淡淡道:“是为了你杨家的人头吧。”杨延昭微微一愣,苦笑道:“这是其一,但郡主若是出了事,恐怕朝廷是不会干休的,倒是和辽国挑起战事,安定不到几年的边界又要涂炭生民,若是只要我杨家的人头,又何足为怕?”
赵婷嘟着嘴道:“原来我的命就只是国家事大,本来就小啊。”杨延昭吓了一跳,道:“郡主言重了,杨某万万不敢如此之想。”赵婷也只是开了玩笑,自然不会真的怪罪杨延昭,如是真要,什么理由都可以让一个死。龙行客点头道:“也罢。我们会保护好她的,木公子和耶律隆恩既然想要她的人头,我自然不会让她给别人取了的。”
赵婷哼道:“说得我好像是件物什一般,他们敢来拿,还不定拿得走!”龙行客忽地裂嘴一笑,道:“郡主好豪气!”这边商议完毕,那边萧枫也亦偷偷跟上了杨宗政的大军。萧枫心道:“原来是他,他不是被困在谷中吗?难道是谷中已经失守了,这下可坏了,若是他们赶回城中集合,这几日来猛攻城门,大伤宋军元气就白费了!”想到这里,起了杀意。
目光粗略一扫,棘手之人也只有云尘一人,云尘会剑芒,也是大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他找来萧柔,让萧柔和云尘打,自己对付阳逸等人是全然不费事的,然而若是再赶回去叫萧柔,恐怕杨宗政大军已到了大宋境内,介时再也不好下杀手了。左右思来,便想硬拼一下,看看能不能借机杀了杨宗政。
到了中午时分,杨宗政摆手让众人歇息吃干粮,倒是让萧枫又了机会,杨延昭坐了下来,擦了擦汗,叹道:“快春节了,这个时候发生战事,真是无奈啊。”云尘看了看众士兵,脸色均是有些思家,道:“你们常年在边塞,一年到头也少回家。”杨宗政道:“咱们这些当兵为国买命的便是如此,但想到百姓日子过得安宁和谐,家人平安无事,我们的辛苦也就值得了。”
“哈哈哈!说得好!”阳逸等人脸色一变,回天一看,萧枫却从天扑了过来,他这招声东击西,可谓精妙至极!唯一云尘知晓,一掌打了过去。萧枫接着下坠之势,倒是不怕,何况他本身内力便甚为深厚,虽然不及陈佩之黑白子,但相对云尘,却还要深厚些。
两人双掌相对,云尘身子一顿,萧枫择空而起,一脚猛踢一旁的杨宗政,杨宗政多年征战,自然有武在身,但对这些江湖高手来说,却如同花拳绣腿。这脚踢来看似简单,但其中精妙,却是唯有高手方知。云尘知道萧枫并非凡人,不敢托大,弹指一出剑芒,划向萧枫左腿。
萧枫剑芒自然见识过,但如此以手出剑的,却还是头一回见,不由得又惊又喜。剑芒未到,一股寒意已从腿上传来,萧枫暗道:“不愧是剑芒!看他的剑芒,恐怕还要比萧君候的精纯!”当下撤了开去,身子一闪,瞬身过了云尘,一掌拿住杨宗政。
云尘暗吃一惊,喝道:“看招!”但见上下分飞,身旁犹如围绕了一道寒光,瞬间削向萧枫。萧枫虽可杀了杨宗政,但自身难免被剑芒所伤,萧枫嘿的一声,将杨宗政一送,杨宗政堂堂七尺男子,在他手中犹如小兔,被他这一摔毫无反抗之力。幸得阳逸急忙一接,才免得头破血流之灾。
萧枫心道:“先解决了你再说!”当下使出自己最拿手的武功,但见他左手一圈一划,急速的绕过云尘剑芒,抓中云尘的手腕,剑芒霎时消失无踪。却是手臂筋脉被抓,无法运转真气催出剑芒。云尘似也不着急,左手剑芒砍下,萧枫依样葫芦,奇怪的是,他如此抓来,无论云尘如何变招,还是被抓个正着。
云尘双手被抓,但仍是面不改色。萧枫道:“你的胆子大还是神经粗?”他内力深过云尘,明眼人一看便知,云尘双手经脉落入萧枫手中,转手一扭,但可将手臂扭折。云尘性命已在对方手中,兀自泰然自若,边连萧枫也不禁有些佩服。
云尘轻笑一声,不去答话,反是问道:“你这武功可是叫做乾坤转手?”萧枫微微一愣,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是他师门的传承绝技,那老人说旁人决计不知。听云尘说来,不禁一愣一惊,蓦地问道:“难道,你也会这门武功?”也唯有如此,云尘才能如此镇定。
云尘摇头笑道:“会这门的话就不会让你抓住了。”萧枫点了点头,脸色微微一沉,看向云尘,手中的力道却不禁加重几层,只要云尘稍有动弹,立即催断他的筋脉。云尘晃了晃头道:“你这门武功虽然精妙,但却有一处缺陷。”萧枫道:“哦?说来听听。”猛然一喝:“你们若敢再近一步!我立即杀了他!”
他眼观八路,虽与云尘交谈,但却立即看出阳逸等人悄然靠近,欲要救出云尘。阳逸等人见云尘落入他的手中,果然不敢再靠近,但却隐隐将其围住。云尘道:“你这门武功招式确实很精妙,第一次交手恐怕没有人能躲开。”萧枫冷冷道:“第一次已足以!”话中之意,自然是第一次抓中便能要了云尘的命,无需第二次。
云尘笑道:“你这门武功的运力诀窍与众不同,每一种武功都有其独特的力道敲门,但大同殊异,终究是一通百通,然而你这门武功却是全然不同,只因为了将乾坤转手练得快如闪电,因此这出手力道不能随意而施,即便是抓住了我,也无法随意运转力道,不过你内力深厚,想要催断我的经脉也不是不能的。”
萧枫道:“既然如此,你还能做些什么?”云尘微微一笑,蓦地衣袖一撇,萧枫只觉手腕一空,云尘已将手抽了开去,嗤嗤两声,两道寒芒从云尘衣裳上破衣而出,疾刺向萧枫。萧枫大吃一惊,急退而出,但却还是慢了一些,双肩已被剑芒划伤,饶是他躲避神速,不然这两条手臂便要被卸了下来。
萧枫只感一股寒意急入体内,急忙点了双肩穴道,但血还是丝丝流下。萧枫深吸一口气,道:“你是如何得知这化解之道?”云尘笑道:“这金蝉脱壳是一位前辈教我的。”萧枫目光一转,道:“是黑白子?”云尘道:“你倒是聪明得紧,黑白子前辈和你交过手,得悉你的武功,因此才想出了这招破解。”
萧枫道:“我道黑白子为何还活着,原来是被你救了!”云尘道:“那日见你们越打越远,我便借口离开,绕道到了山崖,见你们设计想杀害黑白子前辈,便顺手将他给救了,这招金蝉脱壳,也是他当时领悟出来,顺手教我的。”萧枫叹道:“没想到我如此紧密的计谋,终究是棋差一筹。”
云尘道:“要怪便去怪耶律隆恩罢,他没看得住我,坏了你精心谋划的计谋。”萧枫冷冷一哼,忽地身子一闪,转身越过数人,跳上了树梢,几个纵落,便没了身影。阳逸等人纵然有心阻拦,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杨宗政走过来,问道:“云公子,你有没有事?”
云尘笑道:“你该问的是萧枫才是。”杨宗政哈哈一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语气一顿,道:“既然已被他们发现,便耽误不得!即可启程,务必在天黑之前回到大宋!”
云剑等人苦等一日,保州终于是又起了战事,一名探子匆匆来报,喜道:“将军!好消息!辽军想趁夜突破,却被赶来的援军当头一棒,到现在双方还在交手,正打得如火朝天!”杨延昭点了点头,道:“即可起兵,护送郡主回国!”当下整顿好了阵型,先派精锐部队开头阵,继而是明教,将郡主保护在中间,而宋兵则在最外围,如此一来,只要不被敌军包围,郡主的断然无恙的。
同行数位高手,只有云剑被安排在赵婷身旁,陈佩之李幕颜几人随在杨延昭左右。云剑同赵婷坐在马车之上,颠簸如大浪之中的小舟。前后各坐着向朝南和秋震候两人。赵婷看云剑一脸苦闷,不由得嗔道:“同本郡主一起便那么闷气么?”
云剑吓了一跳,道:“郡主误会了,我,我是恨自己无能,不能为大家出一份力。”说着看了看双脚,他不比陈佩之,有诗若雪的血,虽然有洛不凡的药物相调养,恢复也算甚快,但这伤势如此之重,也断然不是一日两日便可痊愈的了。
赵婷道:“你好好休息,别乱来便是对他们莫大的帮助了。”云剑笑道:“说得我好像无能的包袱一般。”赵婷脸色微红,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让你好好休息。”云剑点头道:“我明白了,多谢赵姑娘好意。”赵婷低声道:“你,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婷妹?”
云剑一愣,张婷婷逝世以来,婷妹二字非但没有忘怀淡忘,反而更加深刻,纵然口中心里已不知喊不知几千几万遍,但想的终究是张婷婷,而非赵婷,人非心中佳人,叫出来总是有种口是心非,表里不同之感。但见赵婷脸面期盼之色,楚楚可怜,实在忍不下心拒绝于口。
云剑迟疑片刻,咬了咬牙,点了点头,赵婷脸色一喜,正盼着云剑开口,云剑深吸一口气,道:“婷,婷。”蓦地一阵震响,马车一顿乱摇。赵婷啊的一叫,扑倒在云剑怀里。云剑顺势搂住她,正要抬头出去看,却见秋震候撞了进来,脸色顿时一黑,喝道:“你干嘛?”
云剑急忙举起双手,道:“郡主摔倒了,我,我只是扶她一下。”赵婷狠狠瞪了秋震候一眼,没好气的问道:“怎么了!”秋震候才急忙惊道:“郡主,辽军来偷袭了!”云剑道:“这不对啊,耶律隆恩现在应该没有力气来对付咱们。”秋震候道:“我也不知道!郡主,总之小心就是!”云剑探头看了看窗外,只见周围烟尘顿起,浓烟滚滚。
朱宇天纵马过来,道:“云公子,你放心,我们会保护好你们的。”云剑道:“朱大哥,你知道怎么一回事么?”朱宇天道:“咱们快要进入了辽宋交战之所,便在前方不远,来的辽兵可能是后围部队,但阵势着实浩大,恐怕不易闯过!”云剑点了点头。
杨延昭看着从后方奔涌而来的辽军,每一匹马上都绑着一捆稻草,烧着浓烟,隐隐将大军包围在其内。杨延昭皱眉道:“辽狗安的是什么心!”李幕颜道:“这恐怕不像是耶律隆恩的军队,这些辽兵是从后面来的,除非是耶律隆恩暗中设伏,但他有这兵力,却为何不尽攻下保州。何况前面辽军战事不佳。”
杨延昭眉头深皱,道:“恐怕是耶律隆信的!”李幕颜道:“如此一来,咱们岂非被夹在中间,如果城内的宋兵被耶律隆恩打退,那咱们恐怕便完蛋了。”杨延昭点了点头,道:“全力前进,勿保突围!”蓦地一条箭从浓浓烟尘之中破穿而来!这箭来势急凶!李幕颜心中也是一惊,掌缘一切,那箭转了偏头,直如地上。惊得坐下之骑仰足而立。
李幕颜回头看去,只见一辆马车已隐如浓烟之中,依稀见得上面站着一人。李幕颜眉头皱了一皱,对陈佩之道:“陈公子,你们保护杨将军的安危,我去看看,郡主被明教护得紧,想必他们是冲着将军而来。”陈佩之道:“你放心吧,他若敢再出现,我要他有来无回。”
浓烟越来越多,众人都凝注了呼吸,忽地一声破空之响,如在人们心中响起一般,一条比寻常大许多的箭穿颇浓浓的烟雾,朝赵婷所乘的马车射来,龙行客手腕凌空一扭,那箭偏了准头,射如了浓烟,听得一人惨叫一声,却不知是辽军还是宋军。
随在这箭之后,乃是一阵密集的箭雨,全部都集中射向赵婷坐的马车。秋震候和向朝南两人大惊,齐齐惊呼道:“保护好郡主!”这箭雨显然是事先安排,精心策划,赵婷马车虽有明教人护航,但攻其一处,却也不是施个阵法便能救得了的。
明教等人虽是训练有素,但终究是江湖之人,几曾遇到如此凶险场景?被这顿箭射得纷纷乱了套,各求自保。马中了几箭,也是不听使唤,竟然渐渐偏离了中心。龙行客眉头一皱,纵马过去,忽然从烟雾之中冲出一队人马,手持大刀,拖拽着烧着浓烟的稻草四处乱窜。
龙行客等人被这么一阻,已然追不到马车。秋震候喝道:“畜生!快!给我停下!”他是外家高手,力气甚大,几拽下来,那马终于停下,正歇口气,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穿透木板的响动,秋震候和向朝南两人的心猛然一紧,回头望去,就见到一只粗壮的箭射在马车车窗上,只露出了一箭羽出来,而白净的车窗上,则是溅满了鲜红的血!
秋震候两人愣了愣看了看,才失色叫道:“郡主!”陈佩之拍马过来,喊道:“大哥!大哥!”途中迎来几个阻挠之人,均被万劫神剑无情射杀!秋震候颤抖着缓缓解开帘幕,就看见一个少女躺在血泊之中!秋震候晃了晃脑袋,定睛一看,却不是赵婷是谁?
秋震候只觉霎时之间脑子一片空白,手脚冰凉,竟不知所措。忽然,血泊中的赵婷扭动了一下身子,头微微晃了一晃,秋震候喜道:“郡主!郡主!你没事吧!”正要去扶,身旁却忽然撞来一人,秋震候下意识回力顶去,却被一股大力硬是移开,秋震候大怒,定睛一看,才知是陈佩之。
陈佩之抚开门帘,便见云剑身子挡在赵婷面前,双手撑着马车,一条箭从胸穿过,来到赵婷面前戛然而止。陈佩之瞳孔一缩,惊呼道:“大哥!”他这声唤来如雷乍响,便连战场中的人也都是闻声一动。赵婷眉头跳了跳,被陈佩之的嘶喊惊醒了过来,刚刚睁开眼,便见头一个偌大的箭头直指自己。
赵婷先是一惊,随后看清一张苍白无色的脸,虽然睁着眼睛,但目中已无了神采,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似乎颇为欣慰。赵婷哭喊道:“云剑!”伸手便要拔箭,陈佩之吼道:“住手!”赵婷吓得手一缩,望了过来,陈佩之探了进去,点了云剑几个穴道,云剑眼睛方才缓缓闭起。
只因他瞧出这箭虽然穿了云剑的身子,索性没中心脏,而这箭若是当场拔出,定然血流不止,介时云剑恐怕立即乌呼哀哉。秋震候皱眉道:“郡主,你有没有事?”赵婷恍若无神的摇了摇头,自也吓得不轻,陈佩之见他看云剑伤势如此之重,却一心只顾赵婷,不由得心下大怒,狠狠瞪了他一眼。
秋震候见他眼中杀气凛然,心中竟然吓得一惊。陈佩之回头一看,只见四处浓烟滚滚,烟雾之中既有宋兵,亦有辽兵,混乱至极,实已分不清所在。云剑虽暂时不会毙命,但不过多刻,若无及时抢救,恐怕便是华佗在世,也是无力回救。陈佩之不敢耽搁,一手抄起云剑。一手射出一剑,将一名辽兵射倒在地,扛着云剑纵身跃上了马。
“驾!”陈佩之狠拍了一下马,那马吃痛,呼啸着奔开,一阵浓烟顿起,倒是将两人掩盖住了,如此出了两军交战之地,往保州城疾奔而去。不过多时,便可见前方火烟渐近,已然快到了保州城下。交手的士兵乍见一人肩上扛着一个后背插着箭的人,骑着一匹后背浓烟滚滚的马冲来。
辽军不认得,耶律隆恩却认得,指喝道:“围住他们!”十来个辽军闻言围了过去。陈佩之双指气剑一扫,顿时射倒数人。耶律隆恩喝道:“放箭!”那边宋兵也认出陈佩之来,宋军这边有丐帮几百来人,大都认得陈佩之和云剑这两个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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