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今天这里情况如何?”王来顺率领着一千骑兵,骑在马上远远的看着那塔楼高声喊道,这已经是他今日巡逻的第三个塔楼了,按照安小楼的吩咐,他不能靠塔楼太近,这也就意味着他无法看到停泊在距离岸边一里之外浓雾里的密密麻麻的船只。
“王大人,这边情况一切良好!”一个百户从塔楼了望口上探出了头,结结巴巴的对王来顺说道。
“好么?那便好!”王来顺摸了摸自己的光脑壳。
“王大人,有件事烦劳您跟安帅说一声!”那百户又道,“我们这边的大米发霉了,能否再多调一点粮食过来?”这肯定不是他的意思,而是东瀛人的意思了。
“发霉了?怎地这么不小心?如今粮草紧张的很,便是釜山城里都是三餐不济了,安帅念你们在前沿,特别疼你们,所以给你们拨了这么多粮食……好吧,我回去跟他说说看!”王来顺一边大声说着,一边调转马头往另一处跑去了,他这一天要把沿海的塔楼都检查个遍,委实是辛苦至极。
“这人,平日里巡逻都那么仔细,怎么今日好似火上房似的,停都不停一下!若是停下来时,说不定还能发现我们这边的异样!安帅也是,平日里都教导咱们要以死报国,可昨儿个忽然就传令,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住自身性命,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事先知道这些东瀛人要上岸突袭了么?”那百户在身后一个忍者的押解下,缩回了脑袋,心里兀自嘀咕着。
这座塔楼正是东乡平九郎藏身的地方,他将三万手下往礁石缝隙中藏了一部分,塔楼里塞了一部分,居然也成功瞒骗过了大夏士兵的眼睛,这令他感到庆幸不已,但是同时也警告自己,行动务必迅速,等粮草一到,马上便动手。
“安帅,照您的吩咐都巡查完毕了。”王来顺用了半个上午,跑了整个防线,委实累得不轻,此时他浑身湿嗒嗒,半是雨水半是汗,站在安小楼跟前气喘吁吁的说道。
“好,来顺兄弟,去休息休息吧,或许很快咱们就要展开一场大战了!”安小楼拍着王来顺的肩膀说道。
“大战?”王来顺摩拳擦掌,兴奋不已,“早就等这帮龟孙子很久了,不知何时会有大战?”
“近则今日,远则明日!”安小楼道,“你也不要太兴奋,会是一场硬仗!”
“对了,安帅,我今儿个巡逻,总感觉塔楼上有些不对劲,那些百户无一例外的说大米发霉了,要求支援……”王来顺是安小楼麾下的一员虎将,但是欠缺的就是智谋,可谓大智不足,小聪明盈余。
“有异样就对了,大米也照常给他们送去。”安小楼说道,“从西库调派,东库是给咱们自己人吃的。”他特地强调了一下。原来在釜山城,安小楼一共修建了东西南北中五座粮仓。其中东西供给军队食用,南北供给百姓食用,中仓隐蔽,除了他和几个守卫之外无人知晓,那是备用的,建在地下。
“是!”王来顺道,“我这就去安排!”
“记住,无论是什么人送粮食,不要走的离塔楼太近,若是我猜得没错,那些人会出来迎接,就让他们自己推回去好了。”安小楼又吩咐道。
安小楼的种种异样语言和举动,被王来顺看在眼里,就算是他再怎么愚笨,心里也清楚有事了,他皱眉问道:“安帅,到底出什么事了?”
安小楼看了王来顺一眼,笑着说道:“我若告诉你,东瀛人登岸了,你会不会吃惊害怕?”
“不会,他们早就骚扰咱们好久了,只是若真的登陆了,为啥不闻炮火声?”王来顺略回忆了一下,恍然道:“是了,昨夜曾闻一两声隐约的火炮声。”
“是的,我想此时前沿的几座塔楼,应该都在敌军的控制之下了。”安小楼点头道,“那些粮草,也应该是东瀛人索取的。”
“奶奶的,那还给他们作甚!”王来顺道,“打他们狗日的!”
“还不急,现在打,只能白白牺牲咱们的兄弟而已,我们要在不知不觉中,让他们自己投降。”安小楼说道。
“怎么可能!”王来顺道,“那些东瀛人可都是些硬骨头,来不来还自己弄个开膛剖腹的,血淋淋的吓人的很,属下总觉得他们不是正常的人!”
“确实,不是正常人!”安小楼道,“来日咱们打了胜仗,本帅要建立一个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把这些东瀛小鬼子都送进去研究研究,看看他们脑壳里的构造到底是怎样的!”
“什么什么中心?”王来顺自然是听不懂安小楼的话了,不过光是看安小楼的神色他心里也就安稳了,“无论如何,在安大哥您的身边,我就感觉特别踏实,那行,我也就不多打听了,您吩咐啥,咱就做啥!”
粮食很快就运抵岸边,正如安小楼所料,在距离塔楼还有百来步远处,那些守塔的士兵就跑出来迎接,一个个一言不发,接过粮车就往回走,对那些辛苦送粮食的兄弟们更是连个谢字都没有。
东乡平九郎还是十分小心谨慎的,对于轻易得来的东西,他总不肯轻易相信,因此这些新米做成的饭,依例是让那些俘虏试吃了,他们才肯放心食用。
“这些粮草,应该够我们三万大军食用一天了……”平九郎不但熟读兵书,还对算术十分精通,他能够在短短的时间里,算出个精确的数字,看粮食够多少大军吃多久,还能计算炮火的射程。现在吃过了午饭,他就在研究火炮,看着看着他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咦,奇怪,怎么这些火炮都是我们东瀛的?”平九郎皱眉道。
那些火炮确实是东瀛的东西,都是安小楼之前在战斗中缴获的,在短期内他将所有塔楼上的火炮都撤换掉。什么都可以拿来冒险,核心技术绝对不能拿来冒险。
“是东瀛的又怎样,我们就凭着这道人工屏障,异样可以迎我们大军登陆!”副将信心满满的说道。
平九郎看了副将一眼,没有说话,虽然他在这方面是赞同副将意见的,但是这不代表他就会这样掉以轻心。
“兵家不厌诈,我们可再耐心等过两日。”平九郎隔空望着远处的釜山城缓缓说道。
这两天的时间,安小楼在釜山城也是稳坐钓·鱼台,他没事就拿了本孙武兵书在那里研读,这令莫颜看到觉得很稀奇:“咦,往日都不爱读书的人,怎么今日里居然抱着一本兵书在看了?”
“这叫临时抱佛脚,免得到时候抓瞎。”安小楼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亡羊补牢未为晚。
这两日,海滩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士兵来报有脚印,除了每天都要往各处塔楼送大量的粮食蔬菜之外,一切都挺正常的。
“不知那药究竟好不好用。”安小楼嘀咕着。
“……”莫颜对安小楼的计策,总是觉得无奈,然而每一次的结果又都偏向于安小楼,她拿起安小楼的千里镜,在了望口望着海边,暗暗在心里期望这一次安小楼还是对的。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平九郎终于决定,这一天的傍晚开始,向釜山城发动猛攻。他们这支军队,本身就携带了十门轻型火炮,再加上从塔楼抬下来的,总共不下二十门,再加上百名精英忍者,以及三万精兵,平九郎有十成十的把握能把这釜山城拿下来。
“报!”
安小楼正仰面躺在躺椅上,让小墩子帮自己刮胡子,就听到外面士兵惊慌失措的声音,惊的他一个趔趄,下巴上就被锋利的刀片割破了一个口子,小墩子忙用布帮他捂着,回头冲那士兵呵骂道:“叫什么,叫魂呢,没见这儿正刮脸么!”
小墩子是真心生气,这要是一个不留神,割破了安小楼的喉咙,大家就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什么事?”安小楼倒是没生气,他捂着下巴伤处问那人道。
“外面,黑压压一片都是人,正向城内进发了,应该是东瀛人!”那士兵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他的话让满屋子的卫兵都为之一惊,皆在心里暗暗的嘀咕道:“往常要是东瀛人登陆,前沿必先打的热火朝天,这一次怎么这样平静呢?”
“哦,好,我知道了。”安小楼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沉稳和淡然,就好象听说卖柴的来了一般淡定。
安小楼的淡定感染了他身边的人,大家一看到安帅这么镇定自若,心里也就都有数了,多半安帅已经对情况早就了如指掌了。
这一天安小楼难得的回了衙门,在门房那里刮脸,这一个脸还没刮完,就有事儿了,他将围巾一扯,对身边的人说道:“走吧,会会这个家伙去!”
来到城门楼上,安小楼先是去了望口看着,估摸着那些人此刻离城只有三百多步的距离了,现在就停在那里不动,一群东瀛人推着火炮走在最后,两侧是忍者,队伍的最前面则是一排大夏降兵。
“果然不出我所料……”安小楼摸着下巴,这下巴没刮完,半边光滑半边拉手,倒也别致的很。
“安帅,怎么办?”王来顺等几位将领就在安小楼身边。
“咦?你没跟莫军师走么?”安小楼一见王来顺就愣住了。
“没,那队伍有莫军师一人足矣,我要留下来帮安大哥!”王来顺说道。
“随便了,今时不同往日,这一次咱们有俘虏在他们手里,所以不要轻易的开炮。”安小楼吩咐下去。
“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负责火炮的千户躬身道,“可是咱们不开炮,难道就任由这些东瀛人这样一路逼来么?”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安小楼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酉时三刻了!”王来顺回答道。
“哦,时间也差不多了。”安小楼听到这回答后,略思忖一下,便摸着下巴露出了坏坏的笑容来。
所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安小楼先装模作样派了个人去喊话:“你们是哪路人马?将领何在?”
虽然喊话的人说的是大夏话语,但是那东乡平九郎却也听明白了,他便着一个忍者上前回道:“我们乃平九郎大人属下,你们速速开城门投降,还能留你们一条性命,否则当如此箭!”那人说完,将手里一只箭啪的折断,丢给那个大夏使者。
那大夏人骑马在城门口转了两圈,看了对方一眼,便又打马回城,把敌人的话都说给安小楼听了。
“平九郎……”安小楼摸着下巴,暗暗说道,“管他是平九郎还是平八郎平十郎,管教你有来无回。”
其实安小楼根本就没有那个开展之前先喊话的习惯,他之所以派人下去喊话,其目的不在打探点什么,而是在于拖延时间,他不住的回想着,那些东瀛人第一次吃他们的粮食是哪个时候来着。
东乡平九郎派了人去应答,原本以为对方还会再出来回答,可是左等右等不见人,于是便下令全速前进,同时又命令火炮手开炮攻城。
一阵徐徐的清风吹来,平九郎身上原本流了一身的冷汗,现在被风一吹,凉凉的贴在身上,他忽然感觉到有隐隐便意。俗话说得好,人有三急,这三急是任何英雄好汉都躲避不得的,因此平九郎略跟身边人交代了一下,便拿着草纸躲到一旁开始解决问题了。
平九郎做事效率极高,包括拉屎这种小事,他三下五除二解决了问题之后,这才发现似乎情况有点异常,这是为什么呢?原来他发出炮轰釜山城的命令已经有段时间了,至少已经过了一泡屎的时间了,可是一直到现在,那后方还是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怎么回……”平九郎皱眉张嘴问道。可是他一张嘴,那风就灌进他的嘴巴,这一个忍不住,又得去拉,这一次平九郎蹲在地上隔空一看,惊的他是心惊肉跳啊,在队伍的后面,一排排的人正都蹲在地上解决大便问题,平九郎心里一沉,暗暗说道:“坏了,我竟着了敌人的道了!”
“怎么样?”安小楼在屋子里转了几圈,问正在了望的王来顺。
“嘿,安帅,他们队伍好象涣散了,有好些人都蹲在地上拉屎呢!”王来顺兴奋的说道。
“嗯,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安小楼点头道,“继续观察,等他们都拉的差不多了,咱就开始进攻了!”
“遵命!”王来顺大声回答道。
安小楼在釜山城内部署好了一切,对面的东乡平九郎这时正蹲在地上起不来呢,就短短这一会的功夫,他已经拉了三次了,一次比一次稀,一次比一次腹痛的紧。
“我太大意了,他们的粮草岂是那么容易抢来的?那安小楼为人狡诈,又岂是那么容易上当的?”就在平九郎蹲在地上做自我检讨的时候,忽然身后的海面上传来轰隆隆一阵炮响,有人立刻就喊道:“糟糕了,大夏人从海上把咱们的船都给击沉了!”
这一下整个队伍都乱了,那两个副将更是在众多蹲在地上解决个人问题的人当中找到了平九郎,一边皱眉一边怒道:“平九郎,你看,这就是你干的好事……哎唷!”他们俩话还没说完,便立刻解开腰带脱了裤子蹲下去。
一时间整个釜山城外三五百步外,简直就成了大粪场,那味儿别提多浓烈了,一阵清风吹来,将那味道吹向釜山城上空,站在城墙上的士兵们便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哈哈笑着看笑话:“这帮子东瀛人,想是家里地方太小,连拉屎的茅坑都没了,所以要跑来抢占别人的地盘了吧!”
“太臭!失策失策!”安小楼鼻子里塞了两团布,脸上一副欠打的表情,摇头叹息道,“我没想到敌人的生化武器居然这么厉害的。”
“安帅,到底是为什么啊!”那王来顺鼻子尖,被那些屎臭给熏的不行,一个劲的打喷嚏,一边打一边问安小楼。
“应该是军医们配的药起作用了。”安小楼笑道。
“巴豆?”王来顺问道。
“不是,若似乎巴豆,他们当时吃了就会拉肚子,然后就马上撤走了,我们又怎能捡到这个大便宜呢?”安小楼摇了摇头,“具体是啥药我也忘了,反正就是三日之内,必定腹泻,我这一次要让这些小鬼子拉到腿软!”
安小楼说的没错,别说是那些士兵,就算是平九郎等几个将领此时都已经蹲的两腿酸麻,腹中空空,小腿肚子直打颤,一个个都在心里暗暗的哀鸣着:“这可怎么打仗啊!”
城外那些东瀛人拉,俘虏们也没闲着,东瀛人本来就对他们绑的不够结实,大家都是当兵的,你帮我我帮你,没多时就把绳子解开,四散逃跑了。
没了自己人的牵挂,安小楼看看时候又差不多了,他便当先提戟上马,带着众人哇呀呀怪叫着冲了出来。五千骑兵手持利器身披重甲,向平九郎的队伍冲去。
安小楼稀里哗啦挑翻了一堆脚软的东瀛士兵,便憋着一口气赶忙往回撤,身后的士兵也是一样憋气回撤,没法子,太臭了,不撤迟早会被臭死的。
可怜那些东瀛人,刚登岸吃了两天饱饭,却没想到一时贪图果腹,造成这样一个恶果,他们见大夏士兵冲杀过来,想要提起武器来反击,一个个的确发现自己的手里没有半点力气,别说反击了,就连武器都拿不稳当。有那厉害的勉强抵挡了两下,然后就撒腿要跑,可是没想到跑也跑不脱,腿软脚软啊!就这么着,被马踩死的,被杀死的,一时间不计其数。
安小楼带着五千骑兵冲了一回,又回去美美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喝了一壶热茶休息了片刻,再带人横冲直撞一回。
可怜那平九郎啊,满腹诗书一腔热血满肚子坏水,这才第一次上战场,居然就落的个这样的凄惨下场。他蹲在草丛里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幕幕惨剧,心里那叫一个痛苦,那叫一个悲伤,不由自主的哀叹道:“唉,我平九郎难道就是这个命么?”
或许遇不到安小楼,他的命运会好很多,但是这里有安小楼,因此他的命运就有些悲惨了。
平九郎正在拉屎时,就听到身后一声怒喝:“我要杀了你,为我大和民族报仇雪恨!”
说这话的是一个副将,他那恨啊,恨平九郎不走寻常路专耍小聪明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中了敌人的圈套,只见他手持利刃,噗的一声切进平九郎的脊梁骨,可怜一个聪明才子,就这样死在自己人的手中,呜呼哀哉!
区区三万人,安小楼带着五千骑兵冲了三道就给解决了,他没打算留活口,对于这些狼子野心的人,杀了最干净!
“哼,你们玩完了,该轮到我了!”安小楼望着满地的尸首,暗暗的想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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