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他俩都带走!”那个一身白衣的二郎山三当家冷冷命令道。
“遵命!”三当家身后的几个人立即就应声上前,将安小楼如货物一般提起来,推推搡搡的往洞外走去。
“慢着点慢着点,肉做的!”安小楼不满的嘟囔道,“后头那个已经半死之身了,你们悠着点。”
“呀嗬!你竟然敢跟老子们讨价还价?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吧?”那个马屁精一听到安小楼这么说话,马上就走到他跟前想要伸手打人,却被那三当家喝止了。
“住手!”三当家冷冷说道,“赶快带到山寨里去!”
“是……”那马屁精见主子都发话了,也就萎缩下去了。几个山匪将那刘幼军半抬半架,带着安小楼沿着弯曲的山路向山寨中走去。
所谓的山寨,不过是比较平缓的半山坡上的几间茅屋而已。当安小楼看到眼前的场景时,不由得大失所望。
“什么啊,跟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安小楼一边四处张望着,一边有些失望的想道,“人家电视上拜山门时所看到的山寨,高大的房屋,长长的台阶,台阶两旁都是人,哪像这里这么凄凉啊?”
可不是么?这山头上到处都是裸露在外的石头,稀稀拉拉的长着一些小草,树没有几棵,房屋也没有几间,唯一的两棵歪脖树之间还牵着一条麻绳,绳子上晾晒着万国旗。安小楼在这里没看到山匪,倒是看到了许多女人和孩子,粗略估计应该有十来个。乍一看去,安小楼还以为她们是被绑架来的,可是再仔细观察下来却又觉得不像。这些孩子虽然长得有些黄瘦,穿的有些破烂,但是都一脸的阳光灿烂模样,在屋前的空地上欢快的跑来跑去玩耍。那些女人们也都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干活,有人劈柴,有人洗衣,一副和乐融融的模样。
“家属?”安小楼暗自惊奇道。
“快走,看什么看?”那马屁精走到安小楼身后故意用力的推搡了他一下,险些把安小楼推倒在地。安小楼踉跄一下稳住了身子,回头瞪了那人一眼,一言不发的跟着那三当家往其中比较大的一间屋子里走去。
这屋子低矮宽阔,门楣上挂着个匾额,上书聚义堂。屋门低矮,以安小楼的身高,进门甚至需要略低下头来才行。进得屋来,抬眼便看到正对屋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副画像,画的是一个手持大刀威风凛凛的人,具体是谁安小楼就不清楚了。画像有些年头了,看起来破旧不堪,但是画像下面的供桌上却放着一个香炉,炉内香灰早已积满了,看样子平日里这些山匪没少给这画像上香。
供桌下有三张宽阔的圈椅,在这三张圈椅下方,有十来张椅子分列两旁,看样子这里是这些山匪平时议事的地方。那三当家进了聚义堂之后就径直走到正当中,捡了靠左边的那张圈椅坐下来,双手扶膝,而那几个喽啰将刘幼军丢到地板上就站在两旁了。
安小楼站在那屋子中间,上下左右好奇的打量着,他知道这三当家把他俩揪来一定不是拜把子喝酒的,他等着那人问话呢。
“咳咳!”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那三当家便假假的咳嗽了一声,望着安小楼说道,“堂下站着的是何人?”
“问我啊?”安小楼更假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废话,不问你问谁?”马屁精上前就要踹安小楼一脚,却被安小楼十分灵活的闪开了,这人没踹到,自己却闪到了腰,马屁精悻悻地扶着自己的腰哼哼着。
“你这话问的有点难度,你是问我的姓名呢,还是问我的身份?”安小楼看那马屁精遭了报应,心内偷笑,面上却假装一本正经的对那三当家说道。
三当家皱了皱眉头,一双手在膝盖上揉·搓着,看得出来他在忍着火气:“原本只是问你姓名,既然你提醒了我,那么不妨把你的身份也一并说出来吧。”三当家的眼睛冷冷的盯著安小楼,他想知道这眼前站着的究竟是什么人,会给人这样一种闲云野鹤的感觉。军人?不像。不是军人?可他又是两军对垒的时候被抓来的。“这人不那么简单,我须得小心再小心。”他心里暗暗的对自己说道。
安小楼是不怕别人知道自家名字的,职业么就更不怕了。
“呵呵,俗话说得好,礼尚往来,你既然开口问了我的姓名,就得先告诉我你的姓名以示诚意对不对?三当家。”安小楼笑着说道。
“啊!你这人活的当真是不耐烦了,谁跟你在这里讨价还价来?”那马屁精听到安小楼这么说,也不管自己腰杆痛不痛了,指着安小楼的鼻子就要骂,可是无论是三当家还是安小楼,这两个人都冷冷的不说话更不搭理他,这马屁精也终于感觉到似乎这里不太适合他插嘴了。马屁精扶着腰杆喏喏的退到一旁,他终于是知道在这里自己只能做个旁观者了。
“有趣,有趣得很。”那三当家沉默片刻,忽然抚掌轻笑道,“没想到二哥居然抓来一个有趣的人,甚妙!”
“别说这些没用的啦,我们要惜时如金,我是没啥,可地上这位老兄被你大哥打伤了,你看他如今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真怕再耽搁下去就没命了。”安小楼淡淡的一笑。他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这群山匪给他的感觉并不像是山匪,倒更像是一群避居世外的寻常百姓,否则外面怎么会有那么多女人和孩子呢?
“呵呵,好!知道我姓氏名谁的人也不少了,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人称白面书生就是我了。”三当家缓缓说道。
“好名字啊,你们三兄弟一个黑面一个赤面现在又来个白面……”安小楼笑了,“好吧,我信守承诺,你既然报了家门,那我就告诉你的叫啥,鄙人姓安名小楼,职业么,现在暂时是军中一伙夫。”
“伙夫?”白面书生愣了愣,他不太相信眼前这人是伙夫,谁见过伙夫有这派头?可安小楼给他的感觉却是很认真的样子,白面书生盯着安小楼看了半天,忽地又笑了起来,“你有趣,如果不是我们先做了敌人,你我一定会是朋友。”
“你也这么感觉?”安小楼反问道。
有的时候友谊就跟爱情一样混蛋,偏偏在不该来的时候来临。
“呵呵。”白面书生掸了掸衣摆上的灰尘,低头轻笑着,这一瞬间,他忽然对安小楼没有敌意了,心中反而更想跟这人交朋友,因为直觉告诉他,安小楼并不适合拿来做敌人。
“怎么办?”安小楼问道。
“什么怎么办?”白面书生一愣,他没想到安小楼会这么问自己。
“你打算把我俩怎么办?你们又是否知道山下的那只部队是什么来头?”安小楼问道。
“昨日不知,今日已经知道了。”白面书生苦笑道,“大夏王朝的铁狮,大名鼎鼎的燕家军不是么?”
“是啊,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么有没有想过要怎么办呢?”安小楼问道,“总不能最后山毁人亡吧?”
“山毁人亡?”白面书生说道,“那倒不至于,我们二郎山的人也没那么好对付的……”
“这我相信,看阁下这模样,厉害。”安小楼点点头,“不过总不能就这么僵持着,我想山下的部队应该没走吧?”
“我们不放行,任何人都别想离开这沉香谷。”白面书生满腹自信的说道。
“那我实话告诉你吧,无论是我,还是躺着的这位,都不足以拿来做筹码去换什么,所以我想你们应该早点想别的办法才行。”安小楼说道,“我猜你们无非是想换点武器装备粮草车马什么的吧?我估摸着没门。”
“没法子,老老小小有两千口子要吃饭呢。”白面书生看着安小楼说道,他的目光中始终隐隐含着笑意。
安小楼叹了口气,又深呼吸一口,这周围人身上的那种臭味还是很浓。
“山上有大夫么?我建议你们先找人给他医治,又或者是将他送下山去,至于能否换回你们老大这我不清楚,不过我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安小楼说道。
“大夫?我们山里人有点小病小灾都是自己挺过去,这山里哪来的什么大夫呢?”白面书生摇摇头,“至于换人……我们正有此意。”
“我不是说换人,而是说你们把他送下山去。”安小楼也摇头,“目前来说,我觉得你们并不具备讨价还价的条件,对了,你们身上为啥都有这股子怪味?”
白面书生皱了皱眉,似乎对安小楼的说法不太满意,及至听到后面那话,他禁不住叹了口气:“这些年来,山上的兄弟饱受脓疮折磨,几乎个顶个背上都长了脓疮,可以说是此消彼长,平日里没啥感觉,一到天气炎热的时候就会出来折磨人。”
“哦?”安小楼沉吟着,他在心里考虑着是否要帮这些人看一看呢?或许可以以此为条件要求对方放自己下山,目前来说最好的结局就是双方各退一步,井水不犯河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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