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初歇,正值酷暑高温,室内温度越来越高,热的像蒸笼,没有凉席,只有厚厚的棉被,高处的风扇已形同虚设,像蔫了的茄子,热到没有精气神。
程程和艾娜第一次值日,“她现在就是你们的师父,好好跟她学,做不好就继续做,直到做好为止。”叶广玉被调走,文琳叫来赵蓉蓉教她们。
艾娜厌恶的用两根手指拎起擦过便池,脏兮兮的抹布,小心翼翼只用两根手指慢慢推着抹布擦厕所。
“你们动作阿能快点八点要读书了,你们一格厕所还没擦完,看看墙上的蚊子血,这叫擦干净了?程程你身后的一滩水看不见吗……”
监室里继续飘荡文琳无情的漫骂,所有人只是敛声屏气。
程程咬着嘴唇,忍住要掉下来的眼泪,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也是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艾娜,你怎么擦地的手呢,谁教你只用两根手指的!”
“这毛巾也太恶心了。”艾娜看着粘了很多头发,发黑的抹布,恶心到想吐,还要擦便池,夜里还要值班,不能睡觉,天天这样,皮肤都要要毁了,也没有任何保养品。
凭什么她就不用值日,不用值班,这是欺负新人吗?艾娜越想越觉得这里一天都呆不下去,却由不得自己。
天灾人祸前,人总是那么渺小无力。
“你以为你是谁,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以为进来是享受的?就是身家几千万,上亿的大老板进来了,照样得擦厕所。无论你们在外面活的多精致高端,到了这里都得活的像个糙汉子,听明白了么?”文琳高声训斥。
艾娜只能忍着恶心,双手拿起抹布快速擦起来。
忽听的艾娜“啊”的一声,“我的指甲。”艾娜将抹布扔在地上,也不管做卫生的事了,才做了一个星期的指甲断了,就像刚做好的头发被剪了一样心痛。
文琳脸上明显已经升起愠气,“艾娜,你当这里是你家吗?不会好好做是吧,那就明天继续,直到我满意为止。”继而转过头对所有人说,“谁都不要帮她,让她一个人做,就不信治不了她。”
“中午去冯干部那儿把指甲剪了。”文琳看了一眼艾娜修长的指甲。
“我不剪。”艾娜视美如命。
“那可由不得你,在这里指甲长的都得剪!”
文琳坐回凳子上,不想再跟她废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好汉不吃眼前亏,艾娜只得忍气吞声。无论在外面多骄纵,进来了都得逆来顺受,绝对服从才是生存法则。
“我们就像是新进宫的小宫女,管事姑姑让一个老宫女教我们干活,做不好就挨骂受罚,没有自由,一入宫门深似海。”程程满眼哀怨。
楚静笑了笑,安慰她,“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习惯了就好。”
“哐当”一声,监室铁门被打开,一位打扮很中性的少年端着盆走进来,一头短发染成银白色,像个酷酷的男孩。
放下盆,很自然的走到最末端的位置坐下。
“我去年就进来了,未满18周岁,我爸把我取保出去,现在满18,就收监了。”新来的女孩叫许恩茹,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叛逆,父母忙于生意,属于管教,因容留他人吸毒被捕。
“你自己吸不吸毒?”文琳问。
许恩茹点点头,她表示经常和朋友们溜冰,那天溜大了,有人报了警。
“我也是上个月刚满十八周岁,结果这个月就和男朋友被抓了。”陈若男和许恩茹一见如故,两人年纪相仿,相同的兴趣爱好,都喜欢泡吧,和社会上的朋友吃喝玩乐。
监室里两个年级最小的人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于是陈若男迅速跟许恩茹表达出对赵蓉蓉的不满,抓住机会就肆无忌惮的向新来的每一位成员传播赵蓉蓉的种种不是。
终于有一天传到了文琳耳朵。
“你跟哪些人说过赵蓉蓉的是非,都给我站出来!”文琳大发雷霆。
于是楚静几个新来的人都被陈若男指了出来,“我就跟她们说过。”
“楚静,你好歹受过高等教育,跟她掺和什么,还有你这个年纪大的。”文琳指着蒋美丽,“这么大的年纪就不知道教导这个不懂事的孩子吗?你一个大人跟个孩子起什么哄!”
然后对所有人说:“我最痛恨的就是在背后说三道四,搬弄是非的,有什么不满,到我面前来说,以后再有嚼舌根的,我不找那个说的人,我就找那个传话的!”
“小小年纪嘴就这么碎,以后谁都不准跟她讲话。你看看这里谁跟你一样是抢劫进来的。”文琳怒不可遏。
“我没有抢,我也不知道他们在抢劫。”陈若男小声辩解。
“你那是望风,不知道那是抢劫,抢来的财物都放在你那里了,有罪没罪还要看法院怎么说。”
“看她手臂上的纹身,一看就是个小太妹,她说没参与抢劫,警、察也不会信吧。”程程偷偷对楚静说道。
“嘘。”楚静示意她不要说,“在这里一定要谨言慎行。”
程程点了点头,“可是这里好恐怖,好特别想家,现在特别想看朋友圈,想刷微博,也想发朋友圈。”
“很快就能回家了,冯干部昨天也说了你这个情况并不严重,关几天就放了。”楚静安慰她。
此后的时间里没有人敢和陈若男说一句话,她倒是安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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