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扭头想要奔向大黑马准备应战,看到东南方向升起的漫天烟尘之中好似有黑色的旗帜,黄品长舒了一口气。
就算是有马镫加持,冲杀半宿不但保住性命还能够毫发无损,也绝对是运气逆天。
不比把彩票奖金池里的数额全都包圆差到哪去。
大白天的再来一遭上马搏杀,他连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结局肯定不会美好。
好在看样子来的应该是大秦的援军。
不过就是这援军来的有点慢。
昨晚真窝在大营里等着救援的话,估摸这会躺在土坑里的该是营里的人。
想到这,黄品嘴角向下搭了搭,还是靠自己最稳妥。
不单单要锻炼身体,长枪弓箭啥的也得好好练练,最起码逃跑的时候也能跑的利索些。
不过做个平头百姓恐怕是不会允许持有兵器。
得问问王昂这方面有没有通融地余地,或者是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转过身刚想再写字询问询问,却看到王昂已经翻身上了马,对他挥挥手就奔向远处的秦军。
黄品见状,赶忙挥手回应了一下,示意不用理会自己。
王昂去迎一迎上官,顺便再做个简单的汇报,这都是应有之义。
就算他有一肚子话想问,也得等人家把正事忙完。
不过黄品刚放下手臂,见王昂不知道因为什么停了下来。
随后又拨马拐到他的大黑马那里,并且牵着大黑马的缰绳又折返回来。
“与我同去!”将大黑马带到黄品的跟前,王昂指了指大黑马道。
黄品明白王昂是想把他引荐给上边,完全是一片好意,但还是连连摆手。
黄品知道目前自己有几斤几两,况且这种冷兵器的厮杀实在是太残酷。
能跟王昂处好关系就可以了,暂时不想与大秦军方有太多牵扯。
看到黄品摆手,王昂以为是在客气下马将黄品硬推到了大黑马旁,“首功非你莫属,当与我同去见将军。”
见黄品还是不愿意上马,王昂眼睛一瞪,“昨夜营内已经与你为袍泽,你若是不去,我岂不是成了贪功之人?!”
黄品虽说只听懂了一半,但是大概意思还是能猜到。
而且王昂这货已经开始瞪眼睛,再拒绝的话不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
再者,他可是纯黑户,今后想要在边地混得好,以后少不了需要王昂的照顾。
黄品只能心中叹了口气,硬着头皮上了马。
不过迎上去后,事情与他想得有些不太一样。
被王昂拉着一同给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将领行了一礼。
援军的主将与王昂就出了队伍于草地上漫步闲谈,将他给晾到了一边。
对这个结果黄品不但没什么不满反而很高兴。
王昂没有杀了他贪独功,可见人品绝对过硬。
由他给主将进行介绍,肯定比自己被询问要强。
很有可只是能露这么一面,他的身份不但能够合法,还能或多或少得些赏赐。
而有了来到大秦的第一桶金,随便弄些后世的小发明小创造,他都够将日子过得无比滋润。
或者也可以从当个村长、乡长啥的,带领大秦乡亲们过上富足日子的同时,他也能够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逐渐走向人生巅。
想到这些,黄品忍不住嘴角一勾,嘿嘿乐了出来。
远处与援军主将漫步的王昂虽然没跟黄品一样乐出声来,但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止不住。
“你该知道冒领军功是什么罪,一旦军吏查出差错,你现在笑得有多欢,到时候就会有多痛有多后悔。”
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一眼王昂,主将冷声继续道:“咱们王家就没这样获取军功的。
陛下已经传令上将军渡河继续对胡人用兵,以免新秦地再受胡人袭扰。
你有大把的机会可以立功,怎么就想不开非要冒功。”
“还以为你是担心我的安危才带着轻车与你的短兵急匆匆赶过来。”
抬脚踢了踢地上的长草,王昂昂笑吟吟地看着主将继续道:“你若是以武城侯的身份与我说话,那我就公事公办。
你若是以堂兄的身份说话,那我就仔细与你说说。”
顿了顿,王昂撇撇嘴,语气略微带着不满道:“你王离是大父之孙,我王昂也同样是大父之孙。
都是王家人,我能不知晓轻重的去冒功?能给王家去蒙羞?”
见堂弟嘴硬,王离伸手一挥,语气冰冷道:“真按夜里火光和你后来派人所说,胡人有数万之多。
你那五百正卒只有一队一百零八个骑士,四架战车十几名轻车。
其余都是靠两腿走路的材官,即便他们弩威再盛也没法跟上骑士。
五百更卒也是聊胜于无,同样无马之下出不得营。
这里城还未筑完连个武库也没有,那八千刑徒没有兵器根本不堪用。
你是怎么打退胡人的?
更何况还是夜里主动出去迎击。
如此荒唐的战报,你让我如何信你?!”
王离越说越气,罕见地没了深沉,用力踢了一下脚下的长草,气哼哼地继续道:“你以为弄个娄烦的胡人串通到一起,就能欺瞒过去?
简直跟同幼稚童一样的心思。
你老老实实的接受封赏难道不好?非要到军中靠自己博取军功?
咱们王家有我在战阵上搏杀还不够?
如今已经天下一统,如果把胡人再赶到阴山以北,根本就再没什么大仗可打。
今后王家想要走得长远,都要以文传家。
你该好好读书才对…”
说到这,王离重重叹了口气,摇头道:“事已至此,再多说什么都没用。”
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下,王离指向营盘道:“回去准备一下,此次夜火所传之数因夜黑不明所至相差太大。
我在这里等你,随后与我回幕府去找上将军认罪。”
王昂见王离越说越离谱,越说越认真,额头的青筋狂跳道:“你连大营那边都不去看看?
就这么断定我是在用普通娄烦人的性命在冒功?”
转身抬手指向自己的马匹,王昂两道粗眉一挑,气哼哼道:“你没见到有什么变化?
若真没发现的话,可怪不得我眼数落数落你了。”
王离无奈的揉了揉额头,“你都从军五年了,你有多大本事家里谁不知道。
你左顾而言他说这些有什么用?
早些跟着我去认罪,你还能少受些罚。
再这么胡闹,我可不管你了。”
王昂见王离这样,既委屈又气闷的回道:“我笨拙些是不假,可难道我就不能有些好运?
我就不能遇着奇人指点,以少打多获取天大的功勋?”
见王昂连奇人这样的说辞都给搬出来了王离再次长叹了一声道:“你是我从弟,你觉得你下边有什么人我能不知道?
再说新秦地除了从陇西过来的刑徒,就是些留下来的胡人,这里能有什么奇人。
别再说些无用的,赶紧按我安排的去做。”
“是不是冒功不是你说了算,要按军中规矩来,现在就去暴首查验!”王昂气得大吼了一句,抬手指向美滋滋地黄品,“谁说我遇不到奇人,那个穿胡衣的就是,没有他我现在根本没法站在这与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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