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大手一挥,浑不在意的说道,“江宁县辖区内竟然有这等残暴案件发生,但是他江宁县县衙竟然一无所知,本官此去是替他江宁县下那样做事,他应该感激本官才对,但若是江宁县不知好歹,不领本官的情,本官也无所谓。”
“本官一生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
“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大师不必多言。”
姚广孝怔怔的看着霸气侧漏的叶瑾,一脸呆滞。
不愧是那个人的种。
这种不要脸的行为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不过血脉传承果真如此厉害?!
从小没有得到那个人的教导,行事也竟然这本霸气?!
嗯。
行事霸气之人,必然不会久居人下。
只要贫僧稍加撩拨,此人的野心必然会想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
要是能用区区弘觉寺唤醒此人的野心,贫僧这可是赚了。
大赚特赚的那种。
想到这,姚广孝悲天悯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
这时候,一个魁梧的汉子大跨步走进正堂。
来人正式郭二。
目不斜视的朝叶瑾拱手行礼,然后大声问道,“大人,您唤我?!”
“集合所有人手,随本官出城。”叶瑾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冷峻。
“是。”郭二并没有问原因,直接拱手领命。
姚广孝好奇问道,“大人,这位捕头怎么都不问问缘由啊?!”
“在我上元县县衙,本官的命令就是缘由。所以大师你要记住,日后成了本官的幕僚了,私底下咱们怎么相处都可以,但是在这公堂上,只能有一个声音,那便是本官的声音,你可知晓?!”
姚广孝凛然。
他对叶瑾的霸道又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了来。
虽然姚广孝喝叶瑾的接触不多,但是早就从侧面了解过叶瑾的为人的行事风格了。
在姚广孝的心里,叶瑾其实是一个特别复杂甚至是矛盾的人。
用一句话两句话根本没办法将其概括。
说他勤政爱民吧,也不尽然。
每日也就仅仅花三四个时辰处理政务。
若是说他懒惰,那也太不客观了,偌大的上元县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
说他胆大妄为吧,也是实话。。
上任仅仅两三个月就一把火把县衙里的胥吏给烧没了。
而且还当众念反诗,堵了锦衣卫的大门。
但是偏偏又特别能够隐忍。
上任之初被县衙胥吏欺压,他足足隐忍了两三个月才突然下死手。
能这般隐忍,让人很难想象这竟然是一个年仅弱冠之年的年轻人。
而且脑海里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
比如说营建所谓的‘工业园区”,又比如说用所谓的卫生费的名义收取商税等等。
不过虽然姚广孝做了这么多调查,但是他觉得自己依然不了解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叶瑾的霸道,叶瑾的专制,以及对县衙的掌控,都远超姚广孝的想象。
但是在姚广孝看来,不管是叶瑾霸道也好,专制也罢,这些可都不是缺点,反而是优点。
为什么呢!?
想要成为一代雄主,如果连王霸之气都没有,还当个屁的雄主?!
叶瑾也就相貌和那个人不太像,性格方面简直一模一样。
但是那个人可是一代雄主,千古一帝。
没有任何的政治资本和人脉,甚至连家学传承的没有。
但是仅仅花了十几年的时间就从一无所有打下了这么一个庞大的帝国。
然后将朝政大权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将这个庞大的帝国治理的井井有条。
姚广孝经常扪心自问。
如果换成自己的话,估计连那个人百分之一的成就都做不到。
想到这,姚广孝深吸了一口气。
他对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楚,那就是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所谓的一代雄主,只能成为依附雄主完成自己政治抱负的那一类人。
说简单一点。
这就跟打游戏的时候选择职业一样。
姚广孝给自己选择的是名臣或者是谋士,而不是一代雄主。
所以叶瑾约霸气,越专制,越飞扬跋扈,越杀伐果决,姚广孝就越满意。
没多久,郭二就去而复返。
朝着叶瑾拱手道,“大人,县衙所有差役已经在前院候着了,还请大人吩咐。”
叶瑾点点头,负手就朝前院走去。
上元县县衙的差役人数可不少,加起来差不多得有一百来人左右。
但是这一百来人可不能全部都带走。
要是县城不留二三十个人巡街的话,万一有宵小趁机作乱怎么办?!
不过六七十名差役也足够用了。
上元县的捕快和其他地方官府的捕快不太一样。
怎么说呢?!
上元县的捕快都是正式编制,而且俸禄给的足,平时的操练也抓得紧,颇有正规军的架势。
当然了。
拿去上阵杀敌是不够用的,但是用来维护治安,对付蟊贼足够了。
叶瑾来到前院之后,见到前院这时候已经满满当当站满了人。
他又让人去把户房司吏和书吏都叫来,才对这些差役说道,“本官刚刚接到线报,说是江宁县弘觉寺明面上是一座千年古刹,但是暗地里却是一个藏污纳垢之所,如今圣天子在朝,应天府又是天下首善之地,本官岂能容忍这种藏污纳垢之所玷污了咱应天府。所以今日你们就辛苦一些,留一队人在县城继续巡街维护治安,剩余的人跟本官一起杀向弘觉寺,替佛门铲除这个毒瘤。”
叶瑾和这帮粗人说话向来很直白。
不过这些捕快听说是要跨县去捣毁一座千年古刹,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但是叶瑾积威犹在,所以就算是心里忐忑不安,但是依然没有人敢多说什么。
至于叶瑾的头号狗腿子张狗子一脸兴奋的叫嚣道,“谨遵大人钧令,属下早就看那帮秃驴不顺眼了,大人您就瞧好吧,到时候咱一把火把那个鸟庙给烧了。”
郭二狠狠的瞪了张狗子一眼,才朝叶瑾拱手问道,“大人,那弘觉寺可是在江宁县境内,咱们就这样大张旗鼓的去弘觉寺办案,会不会引发江宁县的不满啊?!而且弘觉寺到底所犯何罪,竟能让大人这般雷霆震怒。”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是把一些年迈的老和尚放在特质的大纲里面,活活烤死之后做成肉身佛,骗取香客的香油钱…”叶瑾淡淡道。
这句话就像是一枚重磅炸弹一样在众人之间炸响。
“什么?!弘觉寺的秃驴看起来慈眉善目,竟然会如此凶残?!”
“不是说弘觉寺的肉身佛都是得道高僧坐化而成的吗?!怎么会这样?!”
“前几天咱娘还去弘觉寺上香,供奉了一大笔香油钱了呢。”
“这些该死的秃驴还真的是什么龌龊事都做得出来。”
“大人您下令吧,咱这就去将这些秃驴全都缉捕归案。”...
这时候,陈洲匆匆而来。
见到叶瑾之后就赶紧出声劝谏道,“大人不可,那弘觉寺再有万般不是,都与咱上元县县衙无关,大人要么
去应天府寻府尹大人,请求应天府衙亲自办理此案,要么上书弹劾,总而言之,咱们一无权限,二无道理处置
此事。”
“属下也只大人乃是性情中人,骤然听到这种丧心病狂的龌龊事一定会义愤填膺,但是朝廷自由法度,咱们可不能乱来啊。”
听到陈洲这番诚恳的话,姚广孝都不由得多看他几眼。
看来这上元县县衙还是有明白人的嘛。
但是再有明白人,当头头的那个人不明白又有什么卵用?!
叶瑾可是出了名的傻大胆。
他做出来的鲁莽的事情多了~去了。
这一次也不过只是区区跨区域-办案而已。
一个多月之前,某些人当时玩嗨了,甚至还当众念了一句反诗。
但是皇宫里面的那两位,就是掌握大明朝廷最高权柄的那对父子就跟是聋子瞎子一样,竟然对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不管不问。
至于喝骂勋贵子弟,堵了锦衣卫衙门的门。
又或是一把火烧了几十个胥吏。。
这些都是小事了。
连谋逆之举都被皇宫里面的那两位给联手给按了下去,那么那怕叶瑾把天给捅破了也会有人帮他补上。
所以不就是去江宁县办案吗!?
小事小事。
所以叶瑾无所谓的笑着道,“本官乃是堂堂七品朝廷命官,听闻世间竟有此等残暴不仁的恶事发生,本官岂能袖手旁观?!所以陈洲你就休得呱噪了,还是随本官去弘觉寺办案吧。”
陈洲听叶瑾这么说,就知道自家大人这已经是下定决心了。
只好无奈的拱手领命。
但是一旁的户房大张司吏赶紧拱手询问道,“大人,那我们户房随着去弘觉寺又是所谓何事啊!?”
办案子不是三班衙役和刑房的事情吗?!
户房只是和钱粮打交道,为什么也要把户房众人也一并带去啊。
叶瑾解释道,“这弘觉寺秃驴行此残暴之事,寺中财货也是强取豪夺所得,所以本官去弘觉寺缉拿这些秃驴的时候,顺手就将这些赃物也一并带回县衙,若是有苦主来咱们县衙上告,查证清楚之后就还给人家,但是如果没有苦主来上告,这些财货自然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用来建设咱上元县,正当合适。与其让这些财货留在弘觉寺被那些秃驴糟蹋了,还不如拿来给咱们用,你们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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