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去,甄尧却是因为眼下冬季大雪好一阵不爽,却见帐下亲卫走入厅堂抱拳说道:“主公,府外有人自称徐州来客,想入府面见。”
“徐州来人?”甄尧闻言诧异抬头,随进又看周围的几位心腹,陈琳略微皱眉却是低声说道:“主公不妨见上一见,陶恭祖定是有要事,否则也不会在此刻派人前来。”
“去,领人至西边侧房,我一会便去。”甄尧点点头,吩咐一句后刚要走下首座却又一屁股坐了下去,端其案桌上的茶碗,轻抿起来。徐州陶谦这时候找上自己所为何事?似乎这老头近年来一直过的很滋润啊。
想不明白甄尧也懒得多做考虑,反正待会见着人就能有分晓了,此刻却是急不得。西房是要去的,但却不能太积极,先将那来人晾上一晾,下面才好说话。
在屋内喝了些暖茶,又仔细的想了想徐州究竟会有何变故,甄尧自觉差不多了才缓步走向西房。当甄尧走入房内时,入目的却是两位面色疲惫的男子,从外观上看年岁都不小的,至少比自己要大上些许,而两人面庞又有几分刚毅,似乎不是一般人啊。
“徐州别驾赵昱(从事糜竺)见过州牧。”两人倒也识趣,见了甄尧连忙上前行礼。
默然点头,甄尧随意的走入屋内后,看着两边案桌上已经被冷风吹凉却丝毫未减多少的茶水,心中不免有些好笑,是怕自己在茶水中下毒不成,情愿吹冷风也不喝口暖身子。
“未想赵别驾、糜从事远来,尧未曾有迎,还望勿怪,勿怪!”口头上的官场话还是要说的,虽然甄尧半点不好意思的模样都没有:“二位不妨坐下歇会,这天冷站着却不好受。”
原本在赵昱两人想来,甄尧见了自己,那肯定是要问自己两人来这是干嘛的,可当两人陪着坐下后,却半天等不到自己想听的问话,就听着甄尧在那扯皮,这会说徐州如何如何好,自家主公陶谦如何如何了得,就听不到半句实在话。
没办法,在别人地头,甄尧的官职又不是他们可比,虽然心中有些不爽,也得耐着性子磨皮。这也幸亏糜竺是商贾出身,漫天要价就地还价的勾当自然得练就一身好耐性,任凭甄尧往哪扯,总归笑脸相迎着附和。
糜竺能受得了甄尧那几乎无赖的扯皮,一旁赵昱却不干了,大半柱香时间过去见甄尧还没有半点动静,不免开口道:“昱素闻州牧有贤德之名,如今冀州许多村落遭灾,州牧却在此左右而言他?莫不是不将治下灾民记在心上?”
甄尧早就算准了两人会先开口说正事,却没想到赵昱会谈起自己治下如今刚遇上的雪灾,原本还过得去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不知别驾是何意?什么时候冀州事务需他人插嘴?”
赵昱一说话,旁边的糜竺就知道要遭,此刻见甄尧有责问的意思,连忙开口道:“还望州牧勿怪,子壬心直口快,并非有意顶撞州牧。不过此次我二人奉主公之命前来,却是与冀州近日灾情有关,大雪崩塌无数,我主愿以物资相助州牧。”
“嗯?”甄尧养气的功夫虽然不到家,但也不是随意就要动怒的主,摆出脸色也不过是要在气势上压过两人。现在听糜竺谈起了‘正事’,心底也活络起来了。
自己这雪灾才开始几天?半月不到吧,而且灾情也没到自己无法控制的恐怖地步。怎么陶谦就清楚了?还派了两人来与自己谈这事!陶老头子这‘资助’,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不对,从徐州赶来毋极,车马劳顿不说,之间所耗时间就当有半月。而眼下两人都已经在自己府里了,如此说来两人绝对不是雪灾之后来毋极的,在毋极肯定是有一段时间了。
一想到两位徐州重臣一声不吭的在自己的地盘呆了足足半月甚至更长时间,甄尧那脸色可真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好歹深吸几口气才将心底怒火平复,甄尧不急不慢的开口道:“不想我毋极有何宝贝?竟让二位在此流连,徐州也不回了!”
糜竺在说完之后便暗骂自己嘴贱,这也正是普通文臣与顶级外交官之间的差别。像糜竺,这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不少信息的人始终难成大事,而真正的外交高手,不到最后事成之事,就绝不会将自己目的吐露出来。
糜竺正在暗自懊恼,倒是赵昱直爽说道:“州牧也不必恼怒,我二人所说并非虚假之言。我二人今日前来,的确是为灾民一事,断不会有作假之意。”
甄尧不可置否的点了点脑袋,才沉声开口:“说罢,陶恭祖除了让你二人负责此事,还有什么?都一并说了!”
赵昱与糜竺相视一眼,两人脸上都带着几分苦笑,未想刚说正事,就让甄尧看破了大半,连带着主动地位也没有了。两人深情甄尧看在眼底,心底却是十分不屑,从二人行事上看,任谁都能看出并非那么简单的赈灾一事,自己如何会信。
“我主近年来常言州牧之强盛,冀州之繁华,近日我二人也都见识到了。”还是糜竺理了理思绪,开口说道:“又言当初讨黄巾,诛董贼时州牧的耿直,却是引为平身少有的知己。”
“徐州如今在我主治理下,虽不如冀州,但也能让百姓安居。竺此番前来,一是为赈灾之事;二来,是为我主所思冀徐两地结盟之事。”
糜竺慢慢的说,甄尧就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听到‘结盟’二字后,眼底却是闪过一丝不解,转念一想,又多了几分明悟,到最后脸上便浮现起点点笑意。
糜竺说了不少,但终究有言尽的时候,就在糜竺闭口之后,甄尧才缓吐几字:“说完了?”
“我主所言,竺具已转达。”糜竺点点头,表示自己该说的都说了。
甄尧嘴角微翘,笑道:“既然糜从事说完了,那就轮到尧说几句。陶恭祖此刻要我冀州与之徐州结盟,尧可不可这么理解,陶谦如今时日不多,已经保不下徐州上下了?”
甄尧的问话却是让糜竺两人骇然,光是那仿佛见鬼般的面色,就足止小儿夜啼。见两人脸色猝变,甄尧也就知道自己猜的不差。
想想也是,在历史上几年前就该见佛祖去的陶谦,硬是活到了现在,这可真够命硬的。不过再怎么命硬,也挡不住岁月的侵袭,该入土的还是得入土,就算陶恭祖信佛,做了不少善事,也改变不了这个恒理。
而猜到这点,再想二人的来意也就容易多了,什么赈灾那都是幌子,不过是陶谦怕自己挂了以后,徐州就不再安定,想要找外援罢了。甄尧脑海心思百转,暗叹陶谦也是风光一生的任务,到了最末,还要为自家两个败家子算计。
哪怕陶谦那两个儿子中有一个是可扶之才,甄尧也有理由相信,凭借陶老头这么些年在徐州的威望与人望,那绝对不好找上自己这外人的。现在派出一别驾一从事来毋极,还一呆就是一月几十天的,恐怕陶老头自己也是矛盾的很纳。
将一切都想清楚了,甄尧见糜竺两人也都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便点头说道:“陶州牧的苦心,尧已明了。你二人先在毋极住下,最迟三日,尧会给你二人一个答复。”
说罢便起身大步离开,并吩咐府内侍卫安排屋子给两人住,不过在这甄尧又耍了个心眼,将两人放在东西两边住下,这更方便自己私底下去寻他们问清楚具体情况。
暂时将赵、糜两人放在一边,甄尧回到正厅后便将此事说了出来,绕似陈琳几人在甄尧离开后就有所猜测,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眼下这徐州,可是一块肥肉啊,不过肥是肥了,就是不知道是否腻过了头,吃不吃的下去。
“奉孝,徐州那边为何没有半分动静?陶恭祖若不病危,绝不会出此下策。”甄尧一坐回首座,想的不是如何吞下这送上门的美味,而是思虑自己手下那般细作、哨探,这种大事,为何自己连半点风声也没闻到?莫不是冀州大雪,徐州办事的也一起遭灾了!
倒是郭嘉一点不以为意,笑着说道:“陶恭祖如何敢在此刻露出病态,想必越是病入膏肓,他越是精神。似主公所说,赵昱、糜竺此来却是为主公送上了一份大礼,只不过”
许攸当即接话道:“只不过这份礼不好接,徐州乃中原战乱之地,又是易攻难守之地,即便主公有陶谦的首肯,想要图谋徐州,也怕鞭长莫及!”
甄尧自然清楚徐州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想前世历史中,刘备三让徐州,曹操数攻徐州,哪个又容易了?不说徐州周边的外忧,就是内部的各地士族,也很难对付,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要是自己真的随意图谋徐州,最好的结果也是碰一鼻子灰。
“主公,徐州之事,还在来人身上。”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最后还是郭嘉开口道:“据闻糜家乃是出身商贾,在陶谦手上才有发迹,算得上是徐州的新进士族,主公莫不如从他那下手,或许能有所收获。”
“不错,奉孝此说与尧不谋而合,糜竺,待明日我便去会会他!”甄尧对糜竺其实也很好奇,要知道没有历史上没有糜家倾囊相助,那刘备如何能够有翻身的本钱?只不过现在刘皇叔已经早早的退出了历史舞台,自己能否把握住这次难得的机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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