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兵败退,而且是在己方兵马数倍于敌的情况下,这份屈辱不但曹操、孙坚咽不下去,就是甄尧也是心底暗恨。好在撤退的及时,没让吕布占得太大便宜,退出洛阳城七里外之后,甄尧点齐兵马也不过是数百人伤亡。
败了一仗,甄尧几人都沉闷的很,吩咐麾下兵士安营扎寨后,也就各自在各自帐内歇息。说是歇息,但如曹操、刘备等人,如何能歇的了?回想着吕布领骑兵纵横兵阵之间,曹操已经下定决心,只要自己有钱了,就算中原难买到好马,自己也得花大价钱搞来。
刘备就更不用说,在幽州呆了这么些年如何会不清楚骑兵的功效,奈何他现在仅仅是州牧刘虞帐下的将领,连地盘都没一块,哪有什么资本去招兵买马。
州牧手下也有骑兵,可那些兵马并非他刘备执掌,只得暗自告诫自己,自己只差一个机会,只要有合适的机会,自己定能有一只如吕布帐下一般的铁骑。
孙坚倒是将战马一事看的较轻,或者说是他并不奢求自己能有如此骑兵。毕竟他是南方诸侯,南方大多是行船,而马匹却是稀罕之极,等他一匹匹的凑,天知道还等到何年才会有这么一支兵马。所以孙坚略微想想,也就不再考虑此事了。
若说几人中此战受打击最深的,自然是甄尧无疑。吕布帐下五千骑兵,而他帐下骑兵也有近三千之数,可战果摆在眼前,他那三千骑兵根本无法与并州骑相比。
“为何帐下骑兵会败的一塌糊涂?是吕布的原因?不对,肯定不是,吕布之前没动手,光是那成廉就已经把自己的兵马压得死死的。若非益德牵制住了他,或许吕布根本不用出手。”
“是何原因?究竟为什么自己麾下的骑兵会如此不堪一击。”越是琢磨不出甄尧越是心烦,自己帐下骑兵并非随便挑出三千人拼凑出来的,而是经过筛选从几万人中挑出其中的健壮男子。之后的训练不可谓不刻苦,而训练的成果也很好,几次大战,骑兵队是功不可没的。
“为什么之前无往不利的帐下兵马会敌不过并州骑?”甄尧心头躁动,十指已经掐入皮肉,丝丝猩血滴落,可如此伤痛却回答不了甄尧的疑问。
甄尧的心烦意乱被几位文武看在眼底,此刻张飞也正纠结于此事,根本没有想到去劝甄尧,陈琳与许攸相视一眼,前者摇头苦笑着来到甄尧身侧,开口道:“主公,那吕布帐下骑兵虽然厉害,但也不是无法应对,主公何必钻这个牛角尖?”
“那吕布虽有勇武,可主公也有睿智,相比主公,吕布不过是一个只知动武的蛮夫罢了。主公何必为了这等蛮汉费神,今日一败不过是未能准备,若有了布阵安排,便是吕布再派五千骑也足以将其灭杀。”
陈琳的话是很好听,完全不把吕布放在眼里,可甄尧知道这其中是安慰自己的话语居多。的确,今日匆忙交战,自己等人兵阵都没完全摆开,便是弓兵连支箭矢都不曾射出。而且昨夜连战,兵卒疲惫的很,有此一败似乎也是应该。
可这些能作为战败的理由?完全不能。甄尧不想给自己找任何借口,败了便是败了,出兵打仗怎么可能每一战都是自己挑时间,自己来挑地点,敌将又不是傻子。甄尧沉默不语,陈琳也没了招,该说的他都说了,如果甄尧继续如此混沌下去,他就该想想自己的出路了。
恰在此时,后方的袁绍等人浩浩荡荡的领着兵马来了,兵卒将消息传来,甄尧就算再苦闷也得前去相迎。当下起身后,招呼下方文武,一同走出大帐。
甄尧几人在营寨前将袁绍等人迎入,袁绍见三人脸色耷拉着,开口问道:“你们这是为何?怎么都是一副沉闷的脸色?我等大破汜水关,克敌擒贼就在眼前,为何连笑脸都没了?”
甄尧闻言眉头不由得一皱,倒是曹操颇为爽朗的开口道:“在你等未来前,我们四人前去城下一观吕布风采,乘兴而去,败兴而回啊!”
袁绍双目提溜一转,也就明白了大概,想来他们四人是在城外与吕布有了交手,看情况应该是输了。心中暗喜甄尧等人也吃了败仗,表面上却是宽声道:“区区吕布,断不会被诸公放在眼底,走,我等入营再谈。”
这时一名小兵凑上甄尧身边,轻声说了几句,甄尧皱着的眉头总算有了舒展,当即抱拳道:“诸公,甄帐内另有要事,恕我不能久陪了,告辞!”其实没有小兵说话,他也是不准备再待下去的,看到袁绍甄尧便想到这家伙从中作梗想害自己,拔刀的心都有了。
对于甄尧如此无礼的举措,其余诸侯也是各有各得看法,小肚鸡肠者便是认为此子居功自傲,不与自己等人相处便是看不起人,日后少不了给他使绊子。便是豁达之人也是略微皱眉,联军中气氛不和谐,如何制胜?
甄尧可不在乎其余诸侯怎么看他,一边向自己兵马驻扎之所走去,一边听身边小卒说着:“主公,那将军醒了,吵着要见主公,我等无耐,只得用布堵住他的嘴。”
回到大帐,甄尧开口道:“把他带上来吧。”没过片刻,几名小卒驾着一位身披长袍的男子走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汜水关一战在张飞手底下受伤被擒的徐晃。
徐晃脾气犟,几名兵卒想要他跪下却是奈何不得,甄尧摆摆手示意兵卒退开,轻声问道:“公明,在我营中酣睡这么久,睡的可踏实?”
徐晃冷眼看着甄尧,他只记得自己与张飞相斗,然后被其重伤,之后却是脑袋一昏便没了知觉,可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衣服被换了,伤口也被包扎了。就在他还幻想着杨奉等人守住了汜水并救下自己时,几名甄尧帐下的兵卒却是让他幻想破灭。
徐晃不搭理,甄尧也不会让冷场的情况发生,开口问道:“公明,我观你武艺、用兵俱是上将之选,为何栖身董贼?”
徐晃听了甄尧所说,面色就不好看。像他这样乡间武人,能够出仕便已是喜事,倒是想挑也没得挑。想到杨奉早已将自己在其帐下出名,虽然自己并不愿意,但他如今的确是董卓帐下将领,‘栖身于贼’四字他的确赖不掉。
甄尧见徐晃继续沉默,心底愠怒,都成了俘虏还这么傲,找死吗。心中如此想,但要让甄尧把徐晃拉出去砍了却是十分舍不得,只能继续开口:“依将军之能,何处不得重用?若将军愿降,不但是尧之幸事,也是将军之幸。”
徐晃双眼紧盯甄尧,终究是开口问道:“晃若不降,太守又如何?”
“不降?你连这个大帐都走不出去。”甄尧面色一沉,指了指帐子开口道:“董卓不善用人,李儒也好不到哪去。以你之才华,莫说守汜水,便是在洛阳内统领兵马也是足够,可惜他们眼光不行,否则尧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打下了汜水关。你今日不降,唯死耳。尧可不想妇人之仁将你放了,日后平添一股劲敌。”
甄尧所言却是直接说的徐晃心坎了,虽然杨奉对他十分看重,那是因为他有所求。华雄看重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武艺不错。没人像甄尧这般审视他徐晃,仿佛所有人都认为他徐晃就只会舞两下斧头。
甄尧此话说出,徐晃才知眼前比自己还小了不少的太守竟然如此看重他一个阶下囚,逢战便胜的中山太守居然将自己引为劲敌,徐晃在骄傲的同时又多了几分感动。
他有才华,他会领兵,这些杨奉看不到,华雄看不到,董卓更是不知,可眼前见面不过几次的太守却清楚。何谓知己?何谓知音?有此念想的徐晃单膝缓缓跪地,双手握拳低头拜道:“晃愿降太守,为太守效死力!”
徐晃能降,不但是甄尧高兴,就连两位文士也颇为振奋,陈琳见徐晃仍旧抱拳跪在地上,便出言道:“呵呵,徐将军,你这话可就错了,如今可不能再提‘太守’二字。”
徐晃很聪明,连忙再次拜道:“徐晃,拜见主公!”
甄尧再也忍不住脸上的喜色,走上前将徐晃扶起后,大笑道:“好,好,今得公明相助,便如得十万雄兵,好啊!”此刻徐晃归顺,却是将甄尧之前的烦恼一扫而空。
徐晃不愧是汉末的顶级武将,身子骨可是硬朗的很,不过三四日,身上的伤在帐下医者的调息下便是好了大半,虽然不能立即与人动武,但身披甲胄与张飞一齐往甄尧身后一站,单凭他那卖相,便是惹人眼球。
徐晃那比身子还要长些的大斧几乎是标志性的武器,见了这个众诸侯哪会不知道此人是谁,袁绍带着几分笑意开口问道:“甄兄,此人不是董贼帐下之将,为何如今在你身后?”
甄尧眉头微皱,这袁绍真是闲的发慌,自己手下有何人与他何干?目光扫过周围其他诸侯,见不少人都面露好奇神色,便开口道:“那夜汜水关下大战,徐晃与张飞大战负伤。我命人将其救下养伤,如今他已不是董卓帐下,而是我毋极大将。”
“恭喜太守,又得一员良将。”“恭喜太守了。”“恭喜徐晃将军,终于明主。”听完甄尧所说,诸侯们便开口恭喜甄尧与徐晃,同时心底暗叹,为何自己就没有注意到。
要知道镇守汜水关的几名将领单论武艺便是羡煞旁人的。就连刘备、曹操也只得愕然惋惜,他们在那一夜可没这么好的运气,能捡来徐晃这般良将。
有人叫好自然有人不屑,一路上就没捞到任何功绩,反而白损不少军粮的袁术冷声道:“哼哼,不过是拾董贼牙慧,看来甄太守眼光并不高明,连败军之将也会收容。”
甄尧一听暗道袁术更是阴险,贬低自己的同时还想让自己与徐晃之间出现间隙。袁术出招了,甄尧自然不会任由人说道自己如何如何,冷哼一声,开口道:“公路兄说我拾人牙慧?可是嫉妒徐晃如此良将与你无缘?”
“英雄不问出处,便是公明曾在董贼帐下又如何?他力守汜水关,直至昏迷也不肯放下手中长斧。如此忠义之士,岂是你一言两语便可抹杀?要怪只怪董贼不会识人,否则公明岂会是一小校?不过也赖董贼不识人,否则我与公民岂有今日相会?”
袁术被甄尧再三挤兑,气得那手直指甄尧脸庞,气愤道:“你,你,无礼之徒,羞与你为伍!”说罢狠狠拂袖,迈步走出大帐,而几位与其交好的诸侯自然紧跟其后一同走了出去。
见甄尧为了自己连袁家公子也是说得罪就得罪,徐晃心底更是感激涕零,双手紧紧抓着长斧,心底暗道:我徐晃今遇明主,定要全心全力辅佐,否则如何对得起主公一片诚心。
袁术带着一些人走了,这议事也就没得议了,各路诸侯稍稍客气两句也就三三两两的散开,而袁绍深深看了甄尧一眼后也是大步迈开,走出了议事大帐。
联军议事因为甄尧与徐晃闹得不欢而散,更没商量出什么时候开始向洛阳发起最后的进攻。而城内董府中,董卓也好不到哪去。
城外兵马一日不散,他就一日不舒坦,虽然吕布也打退了几次联军的叫阵,但却没有伤其筋骨,论兵力,之前董卓是不比联军少,可现在嘛,却只有两三诸侯的总和。
一阵欢悦的笑声,一名身着蓝色外袍,颈脖处还挂着小铁铃铛的小丫头从侧门跑了出来,腻在董卓身边,细声道:“爷爷,爷爷,白儿来看你了。”
很难想象似董卓这般双手染血无数的人依旧可以拥有慈善的笑容,在孙女董白走近后,招手道:“哈哈,是我家渭阳君来了,过来,让爷爷抱抱。”之前还留存于眉宇间的烦忧,似乎在小女孩出现的那一刻,便化作乌有。
董卓不是没有儿子,奈何儿子比他这个老子死得还早,死时只留下这么一个孙女。而自己那儿媳在儿子死后没几月也跟着染病去了,这下董白也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孩。董白虽幼,可心智却早熟,父母不再身旁,也从不会哭闹,只有到了晚间才会独自躲在被窝中抽泣。
几次被董卓发现后,董白也不会哭哭啼啼的吵闹,擦干眼泪反而哄着董卓休息。董卓对其疼爱远超自己几个女儿,便是觉得董白如他年少时一般坚强,一般机敏。所以,董卓几个女儿都没有被封,反而是还未及笄的董白被封为渭阳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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