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起皮相的美,它那隐匿在佛光下的杀性,更为瞩目。
就好似静谧幽深的湖底,蕴藏着巨大的杀机一般,伴随着他步步走近,水里捎带着的,都是灼人的压迫感。
郁夏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回荡着这一层楼,还有闲暇逸致的轻轻哼着不成曲调的歌,仿佛惊醒了无数沉睡着的野兽,被阴测测的目光注视着,他却好似根本不害怕。
标本,这里装载了所有生物的活标本。
可以说全星系出现过的物种都聚集在了这里,不管是已经灭绝的,还是物种泛滥的,这里赫然是一个巨大的生物图鉴室!
阿诺顿真是好大的手笔。
郁夏缓缓停下了脚步,然后回望,脸看起来很小,似乎一一个手掌就能遮住大半张脸,很是有些可爱。
这里始终给他一股压抑的感觉,连精神力都探查不了多远,好像有专门屏蔽的仪器存在。
郁夏伸手打了个哈欠,杏眼的眼角圆润,眼尾的睫毛又卷又翘,偶尔哈欠的时候睫毛会湿成一缕一缕的,看上去很乖。
却有些不经意的想着。
这里没有人类。
他,也会成为这里其中的一员吗?
……
回到电梯里的时候意外发生了,那群休息放松完的研究人员正拿着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看起来各个精神有些不佳的。
这也难怪,一般实验室空间与设备有限,需要几个组来轮流使用,排到后面的不就得深夜加班了吗?
因为郁夏起的太早的缘故,他压低了帽檐,看上去也有些困倦,混入他们之中一点都不显得格格不入。
郁夏面上故作镇定的,一颗悬着的心悄然放松了下来,没找到赛特,跟着其他人一起回到了一楼,意外却在这时候发生。
此刻那个出门的助手重新回来,身后还带了一个人。
当郁夏略微抬眼与他对上视线时,打哈欠的手立刻僵在了原地。
——德雷克,那赫然是德雷克。
光亮被分割成一条条块状投在他阴郁苍白的侧脸上,光影的切割线从他左侧眼睑一直斜刺到高挺的鼻梁。
他的脸上沾湿了水,眸光明锐似火,几缕乌黑的额发耷拉在眉眼上,水渍蜿蜒顺着耷拉的眼角滑落,像是一道泪痕。
郁夏骤然间一愣。
滴答、滴答。
落在航脏的地板上。
炙热的空气簌地凉了下去,电流的发麻感也消失了,重新见到了德雷克,可他并没有感到高兴。
他一步步走向自己,两人隔着咫尺的距离,从这个距离看,他才看到德雷克脸上细微的血迹,宛如雪地中开出的血色幽昙。
既危险又诡异。
他的背抵着冰冷的墙壁,郁夏下意识的朝他伸出手,微微颤抖着想要触碰他脸庞。
德雷克的脸上沾着血,抚摸他的手却是干净的。
在学术气息极为浓郁的冰冷实验室里,实在是很惊悚的画面。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德雷克像是终于注意到了他。
郁夏细白的指尖划过他脖颈处,身体所有感官都被放大,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粗糙的指腹,缓缓在他细腻的皮肤摩擦。
哪怕他死死咬住嘴唇,声音依然从唇边泄出。
宛若属下的祈求,又仿若情人间的低喃。
“首领……”
助手终于注意到了他们之间几近暧昧的举动,正在德雷克用力克制的时候,一阵巨大的哐啷声突然从楼层上方传来!
即使隔着好几层楼,都能感受到金属制墙壁与大地的轻微颤动。
其他研究人员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将目光放在了上方:“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照理说实验室里发生爆炸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此刻他们几乎有危险实验项目的人都准备下班了,究竟还有谁能在实验室里?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出门前忘了将实验设备关掉。
“oh shit!那可是价值一百亿星币都换不回来的珍贵数据啊!”
生怕珍贵数据丢失的项目组组长立刻冲进了电梯里,飞奔了上去,助手只来得及伸出一只手,就被挤在了里面,想出来都出来不了。
周围的人瞬间少了大半,连睡意朦胧的组员都瞬间清醒了过来,组长都没下班,他们怎么敢带头下班?
于是乎在郁夏的鼓动下这群一年都不锻炼一次的社畜人极为有精神与毅力的开始爬着楼梯,全靠升职加班的信念在维系着他们。
眼见着只剩下自己和德雷克,郁夏缓缓转过了身,扯着他的锁链,强迫他低垂下了脑袋,传来的是他不喜不怒的声音:“现在,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
德雷克喉结微微滚动着,本能的感受到了一丝紧张感,那是来自于狼蛛压倒性的气魄。
废弃的仪器室里,被划分成不同的区域,每个区域都摆放着好几台明亮的实验设备与仪器,高大的仪器柜子和货架上还摆满了各种试剂瓶和培养皿,一看就造价昂贵。
这里的墙壁是浅灰色的,既能减少视觉干扰,又能使实验室看起来更加整洁,墙上挂着各种实验室安全标志和规定,提醒人们遵守实验室的规章制度。
郁夏随意坐在了一个不知名的仪器上,单腿曲着踩着座椅,当他撑着侧脸略微后仰时,衬衣下摆被带着向上,露出腰线到脊背的弧度以及那全然暴露在德雷克面前那精致秾丽的眉眼,都让人挪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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