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概有几分钟,德雷克才回来,星舰上还多了个瑟瑟发抖的人。
“这谁啊?”沙利特上了星舰随口问道,只觉得他有些面熟。
“阿诺顿的家庭医生。”
沙利特差点没把安全带插进皮带扣里:“谁?”
他猛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嘴角还沾着番茄酱的中年男子,总算是知道他为什么面熟了。
“我叫莱特,沙利特下官,好久不见了。”德雷克懒得重复第二遍,开口说话的是家庭医生,他努力的扯出了一个微笑,让自己看起来毫无威胁力。
沙利特大惊失色:“你怎么把他给带过来了?”
阿诺顿的家庭医生,那可是经常往来于各个贵族中的权威人士,不说手底下的士兵了,那可是很多人都认识他。
要是被发现他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德雷克躲过搜查的军队,目光幽幽的透过后视镜:“这你就要问他了。”
莱特立刻打了个寒颤,德雷克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他从禁闭的别墅里带出,那架势,他要是不跟德雷克走,他怕他也跟外面那些被打晕的士兵一样,不,或许他的情况还要严重。
德雷克只是需要一个能保守秘密的人,死人也能保守秘密。
他就差没举三根手指头发誓了:“是,是我自愿要跟着德雷克走的,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在这里太耽误我的发展了,只有外面,才是我更广阔的天地!”
此时不抱大腿,更待何时!
“哦——”沙利特审视着他,语气不明的应和了一声,也不知是信还是没信:“怎么,阿诺顿平时对你不好吗?”
“那,那那那那那倒没有!”家庭医生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没说话的德雷克,透露出了一点点信息:“那没办法嘛,形势所迫,有时候在所难免,不知下士又是怎么会跟德雷克先生在一起啊?”
沙利特喝了一口水立刻就被噎住了,呛了好几声,对啊,要说莱特现在投奔了德雷克,那他自己又算什么呢?
不仅帮助敌人藏身,此刻还要帮助敌人逃跑?
沙利特反应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好你个莱特,这种内幕是你能打探的是吧?我跟德雷克那是什么交情你知道吗?我们可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交情!”
“此刻兄弟有难,我能不帮吗?”
家庭医生不敢吱声,只暗道着你们之间的关系真复杂。
你之前还说跟阿诺顿是同穿一条裤衩的好兄弟呢,这才没几天就变样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德雷克适时出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接下来该往哪儿走?”
沙利特忿忿不平的凑过去看了一眼地图,以他出色的记忆力和对这里的熟悉程度,没有什么地方是他不知道的。
“前面就是五角广场,整个交通管道上的枢纽,那里四通八达,无论去往哪里都要途径此处,在那里,一定能等到夏夏!”
德雷克调转星舰,眼下还没有得到郁夏的消息,不管他是接下来是自己偷偷跑出去,还是被阿诺顿给抓起来,他们都要在这里做好与帝国士兵开战的准备。
夜空是深邃的黑,而它落下的雨是透明的。快接近凌晨了,光亮从灯塔上升起,把地面上的一切都照成莹蓝色。
凛冽的声音不知来自哪个方向,沉睡的鸟群被惊动了,“扑棱棱”地从漆黑的树林里飞起,就像是巨大的海兽就要破水而出,雨幕拍打在舷窗上,远处灯塔的光锁定了一艘星舰。
那是阿诺顿驾驶的破风-x4258号!
“遭了!”
德雷克神色凝重,眼下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他们没能等来郁夏,反倒是等到了回来布防的阿诺顿!
阿诺顿降落在不远处的停机坪上,所有的军队正在接受着他的调令,整装待发,赶往这里,此刻这里赫然间因为阿诺顿的镇守,变成了一座巨大的要塞。
更危险的是,此刻郁夏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如果他再往这里赶,那么无疑为自投罗网!
“该死!”德雷克重重的将拳头砸在了操作台上。
“我们现在要暂避吗?”沙利特神色凝重,他没有说“撤退”一类的字眼,但还是让德雷克神色阴郁凌厉。
暂时撤退无疑是最好的办法,正面作战存活的机率很低。
“不,我要在这里等着。”
德雷克眼含着怒气,低垂的眼睛里笼罩着阴影,不再是纯净的冰蓝色,而像是卷云下起伏的海面,暗蓝幽深。
“哪怕他有千分之一的机率会来,我们都不能撤退。”
这是作为一个副官应尽的职责!
“那好,我陪你在这里等。”沙利特外套一披,实在也够义气,这种时候都没把德雷克给拱出去,照理说他们做卧底的最容易反水了。
只余家庭医生左顾右盼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刚出了狼窝,又要进虎穴,就差没撇下他们两人自己逃跑了。
家庭医生心里叫苦啊,那郁夏怎么可能能来嘛?用脚想想都知道了啊。
别说下这么大雨,见到这外面驻守的阵仗,这谁还敢过来?不怕被打成筛子?
奈何前面这两尊佛矗立得跟石像一样,他只能四下寻找着出路,转头一看,却见有人的身影远远的显现在雨幕中。
家庭医生揉了揉眼睛:“哎你们看,那是不是有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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