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良好的视野光线并没有被掩盖,还有一些跳动的光辉映照在建筑物的玻璃上,乍一看上去,那些玻璃墙像是倒映着日光的海面。
在这片寸土寸金的土地上,他的别墅小花园玻璃花房里,郁夏吃着店里特别定制的小蛋糕,有一点点惴惴不安的并拢着透粉的膝盖,悄悄瞄着谢庭兰脸上的神情。
“最近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吗?”
坏了呀,谢庭兰特地找上门来,不会是发现了他帮季朝煜隐瞒的事情吧。
谢庭兰神色寡淡的放下了咖啡杯,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他洇红嘴角边沾染上的白色奶油,喉结微微滚动着。
“没有,我负责的案件告了一段落,我现在休假。”
但是这并没有使郁夏小奶猫打消警惕心,通常坏蛋总是会表现出一个良好的序号,让猎物放松警惕,然后就可以在不经意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捕获他。
郁夏告诫自己可不能着了坏蛋的道。
可谁知在下一秒,谢庭兰却说:“毕竟我也想跟我已经分手的小男朋友维系维系感情,我想,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他的神色认真,惊得郁夏差点小叉子都拿不稳了,懵懵懂懂的抬起那张精致无措的脸看向他。
“可,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呀?”
可这话或许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从谢庭兰口中说出来就有很大的问题。
众所周知,谢庭兰是那种就算别人舔着脸上来跟他搭话,他也不会给别人一分好点色的冷酷无情的人。
这样的人说要跟他维系朋友之间的感情,郁夏只感觉他不安好心,不怀好意,还想从他身上得到点什么。
“分手之后还想做朋友也不算什么很难理解的事吧?”谢庭兰眼神平静,示意他稍安勿躁。
郁夏小奶猫还是有一点点警惕的。
果不其然,谢庭兰在下一秒就双手交叠,开始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当然,我此次除了来度假,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顺便跟你说。”
“什,什么事啊?”郁夏立刻正色了起来,香喷喷的小蛋糕还在嘴巴里咀嚼着,软白的腮帮子看上去鼓鼓囔囔的。
眼见着谢庭兰拿出了一张纯黑镀金的邀请函,移到了他的面前:“季朝煜的葬礼,会在三天后如期进行。”
“届时,我希望你能来参加悼念会。”
毕竟也是知名的侦探,就这么死了,可想而知葬礼肯定会办得极其盛大,会有很多记者想要混入其中。
但是这件事交由谢庭兰来处理就不一样了,谢庭兰的做事准则是低调却不失排场,严谨却不显得刻薄。
郁夏看了一眼邀请函上写的时间与地点,捧起了陶瓷杯,遮挡住了自己的小半张脸,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为,为什么连带着我也要一起邀请啊?”
在外人的眼里,他跟季朝煜的关系应该并没有好到哪里去才对呀,大概只能算得上是见过一次的陌生人罢了。
“你忘了吗,季朝煜应该跟你说过,你是他最喜欢的推理小说家,他非常喜欢你……的作品。”
谢庭兰的容貌俊美,皮肤白皙,碎发柔顺地披散在身后,仿佛凝聚一捧灿然的日光。他的眼眸是冰河般的浅蓝,冷冰冰的,如他周身的气质一般淡漠,冰冷。
可此时,他正用那双浅淡冰冷的蓝眸望着郁夏,神情专注。
郁夏一时之间有些适应不了他这样认真的神情,好像他辜负了什么,视线胡乱的偏转着。
这才注意到,不知从何时起,谢庭兰旁边的杯具边上摆放了一本书,封面和扉页都已经被烧得看不清字样了。
“这是季朝煜一直带在手边的那本书,从不离身。”谢庭兰骨节分明的手指淡淡的抚摸着漆黑烧焦的地方。
“我想他应该是想问你要签名,但是一直没能找到机会。”
原来,原来季朝煜说一直喜欢自己这是真的吗?
郁夏漂亮圆润的眼眸都有些呆滞的,微微睁大,有些不可置信的。
“我,我以为那是……”
“你以为那是他为了让你摆脱沈风遥的纠缠,而胡乱想出来的借口?”谢庭兰接过了他的话语,不知心里是什么想法。
有些遗憾,同时又有些庆幸的。
也深刻的意识到了他原谅也是个卑劣自私的人。
一个死人或许带给郁夏的影响力很大,但与此同时,他再也不能跟他争抢郁夏了。
尽管他们在季朝煜尸体旁边发现了凶器,谢庭兰心里隐隐有些怀疑的念头,彻夜调查了几天之后,觉得季朝煜是凶手的指向性太明显了,好像是有人故意把凶器放在那边的一样。
上头为了给纪家一个交代,把季朝煜锁定为了凶手,案件也随之封存结束,都随着他的死亡而落下了帷幕。
谢庭兰觉得这件事情太过于草率,特别是季朝煜还是他多年以来的好朋友,两方争执不下,上头一气之下顶不住压力大手一挥,给了他好几天的休假时间,让他不要再参与这件事。
可他们比谁都清楚,事情的每一个细节与真相都并没有被他们所挖掘。
而此次的葬礼,谢庭兰其实也只邀请了小部分人来而已,借由此机会,他只是不想季朝煜死后还染上污名而已。
等到郁夏把最后一口小蛋糕咬下,精致秾丽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谢庭兰一直以来紧锁的眉头也微微有些舒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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