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的少年坐在软榻前,乖巧的模样,看起来很拘谨,许是被昨天那事吓到了。
想到这里,詹释月眸光柔和了两分,道:“嗯,莫怕,有吾在,以后你便在这长平殿待着,在这里,不会有人能欺负你。”
“当真?!”少年脸色忽然一喜,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乌黑的眸子里忐忑又带着期待:“真的不会有人再欺负我了吗?”
说到这里,他脸上有浮现出一丝小心翼翼,生怕得到的答案会让自己失望。
实际上,唐衿的内心满是疑惑,詹释月对他的好感度是0,属于那种很莫名没感觉的状态,那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他?并且看起来很在意他?
这些疑惑,从系统给的资料里,也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自然。”詹释月轻轻点头,虽然他的眸光是柔和的,可眼神深处,依旧一片淡然,尽管他生得慈眉善目,如在世菩萨。
他忽然转身出门,唐衿下意识跟上去,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如一头懵懂的小鹿,追问着:“……仙人,你为何会救我?又为何会帮我?”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他们会叫你尊者?”
“老头子说,是尊者救我回来的,那个尊者是不是也是你?”
“香芸姐姐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事?伤得是不是很重?你能不能也救救她?”
少年如求知若渴的学子,一个个问题从口中蹦出来。
风迎面吹来,带着一股子竹香味,银袍男人信步而行,身旁篮衣少年紧随其后,扬起小脸,一双乌黑的眸子倒映着他俊美的脸庞。
穿过长廊到尽头,那里铺着竹席,上面摆着下了一半的白玉盘,旁边放着两个蒲垫。
如玉般的手指轻撩衣摆,詹释月盘腿落坐,一副打算继续下棋的模样。
让人觉得,他刚才似下棋下到一半,察觉到唐衿醒来便暂时停了棋局,去查看他的情况。
这会儿确认没问题了,才继续来下棋。
唐衿眼尖地瞥到另一块蒲垫,绕过去,坐在詹释月对面。
两指捏起一枚白玉棋子,詹释月垂着眼帘,盯着棋盘。
就在唐衿以为他不打算回自己时,便听到他道。
“曾经,吾误入陷阱受了伤,躺在林间,你的父母层路过,赠了吾一枚果子,吾便让他们许一个愿望,力所能及之下,必当竭尽全力。”
“那时,他们并不在意吾的话,只当吾是随口而言,再三询问下,才说,如若真能许愿,便要许你一世平安。”
说话间,他落下一枚棋子,继续道,声音缓缓如流水:“可后来……吾忙于驱邪卫道,一时间,竟然忘了你的事情,等赶到时……”
话到这里,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指尖又落下一枚棋子的同时,掀起眼帘来,愧疚道:“是吾失责,若是早去一步,也不至于……连你父母的尸首都寻不到。”
原来如此……
因为一颗果子,才结下的一场缘分。
“不怪你的。”唐衿双手撑着脑袋做聆听状,见詹释月这么说,连忙摇头:“而且,我父母早就死了,你也确实救了我,所以,你已经做到了对他们的承诺,请不要自责。”
他认真地说着,一双乌黑的眸子紧紧盯着男人的双眼,非常很怕他自责。
少年的双眼如同黑曜石般明亮,干净纯粹的眼神里,不参杂任何污渍,詹释月顿了下,又垂下眼帘:“还未完成,要等到你寿终正寝,方才算了解。”
他落下最后一子,淡淡道:“时间到了。”
语毕,他站起身来,略微侧过头,眸光看向天边的白云:“……香芸那边,暂时无碍,且正在接受调查,若查出确有冤情,定会还她一个公道,这些……你且不必担忧。”
话音落下,他犹如云烟忽然散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唐衿还未反应过来,眼前便是一空,本来还想再问点什么,这会儿看着空荡荡的眼前,只好把那些话都咽回去了。
转身回到殿内,唐衿安静地躺在软榻上,思索着詹释月方才讲的话。
关于和原主父母的那一段故事,资料里压根没有,但这也正常,一般资料只会着重主神碎片的人生重点的发展,细节上会有遗漏。
躺了一会儿后,为了多了解詹释月一点,唐衿又起来把整个大殿逛了一遍,发现这个大殿内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就只有一屋子的书,还有正中央的软榻,连个正经的床都没。
书的话,唐衿倒是拿了基本翻了一下,除了仙法一类的,还有的就是仙人两界的人文,属于杂书一类的。
而詹释月这一离开,隔了六七天才回来,一回来便直接往软榻上一趟,闭着双眼,睡了过去。
彼时,唐衿正坐在书堆里捧着书打发时间,察觉到人来时,扭头看过去,还未做反应,就看到对方大步流星的走进来,然后躺下睡觉。
虽然仅是一眼,但唐衿还是能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疲倦,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唐衿知道他去做了什么,但现在的自己,无法提供帮助,就算可以,也不能随便施展。
生怕吵到对方,唐衿小心地放下书籍,刚想站起来看看对方怎么样了,大殿外却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尊者,弟子礼乐,前来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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