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慈音,你究竟是谁?”周斯年道。
“我是阎玫的妻子。”观慈音回答。
“不,你不止这个身份。”周斯年否决了他,没有一丝犹豫。
周斯年像是早就将他调查了个透彻。
周斯年理性道:“你十年前被楼遗月从拍卖场买回家成为他的私人奴i隶,你被他关在家里整整七年,三年前你才在狂欢城与观音城的结盟大会上以楼遗月情人的身份正式露面。”
“您说的没错。”观慈音耐心听着。
周斯年皱了皱眉,“在那之后你被楼遗月举荐给观音城城主成为了手握击毙权的监察官,负责替观音城击毙一切潜入异种,你手段非常狠,观音城在这三年前没有受到过一次大规模入侵,仅有的几次也被你扼杀。”
“你功绩了得,本该被观音城敬仰才对,可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起你呢?”周斯年无情说着,“因为他们觉得你是下流货色,你坐上这个位置是你身后的楼遗月送给你的玩具,于是人类否认你的一切功绩,将你的拯救视为耻辱。”
“观慈音,从你担任监察官的第一天就意味着你是凭出卖身体获取地位的下流货色。”
下流货色。
“你还是人类与异种的结合体,你的父母有一方一定是异种,还是最高级的领导者,于是你的异能绝非基因改造而来,包括你的蛇化形态。”
“人类将你称为世间唯一一只拥有异能的omega,你是独一无二的水系异能持有者,可你和接受过基因改造拥有兽化形态的alpha截然相反。”周斯年音调平淡,如同机械男音,毫无波澜,却字字讽刺。
“观慈音,这是你主动向我暴露的,你之前在巷子里握住我的手腕,不管你为什么主动向我暴露身份,但那告诉了一切,你并非人类,你是怪物。”
怪物。
下流货色、出卖身体、怪物。
观慈音被这般羞辱了也不生气,仿佛他听腻了,这种话不会让他再伤心。
“我不是怪物,我是人类,我也没有出卖过自己的身体……我坐上监察官的位置,只是为了保护人类。”观慈音轻轻回答周斯年的怀疑,“我承认我的异能生来就有,可这不能称作我为怪物的证据,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更别提我的丈夫了。”
他真挚又恳请地望着周斯年这张俊秀的脸,这俊秀里太过刻薄,把他伤透了。
年轻的孩子总喜欢怀疑别人。
“周先生,我是他的妻子,妻子不会伤害丈夫的。”
“就算你现在没伤害,可你也在骗他,你承认了。”周斯年侧过脸,音调冷肃如审讯,银色眼镜下一双凤眼眯了眯,“你在骗他什么?”
“骗他什么呢?”观慈音的面颊滑落一缕长发,似乎羞于启齿,“我……无法告诉您啊。”
他指尖摸着发丝,方才拿来掩唇的袖子不掩盖这漂亮的唇瓣了,袖子随他抚弄鬓发的姿态越发往臂弯滑落,露出更多雪白,等他慢条斯理把长发整理好后他才收回手,两只掌心交叠搭在腰腹,他脖颈微垂,乌发浓云遮掩后颈,却依稀瞧得见后颈大片的洁白,和被抑制贴贴住的腺体。
“无法告诉,那你就是有利所图,你在利用阎玫。”周斯年侧目,不看他。
他却抬起头,像在小心翼翼地辩解。
“利用?骗?骗阎玫么……可您说,我能骗他什么昂贵的东西呢?金钱、地位、权力……这些他的父亲都可以给我,如果我是为了这些才接近他,不是有些奇怪吗?比起他,他的父亲对我而言更有利可图不是么?”观慈音低下眼睫,细声说。
“周先生,我对他的欺骗,不会伤及他本身。”
“不,你会伤他。”周斯年蓦地裁断,侧脸隐匿在锋利的昏光里,露出alpha独有的压迫。
“你是要杀了阎玫,对吗?”
走廊太黑了,又太安静,与此刻一楼大厅一群alpha们嘻嘻哈哈喝酒猜拳的吵闹形成两种鲜明境地。
“杀了……阎玫?”观慈音歪了歪头,“您在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他给了我很好的生活,我很感激他。”
观慈音隐秘在黑暗里,皮肤却如常雪白,他身形太过瘦弱,比大部分omega多了几分病感,可周斯年没有忽略他小臂的肌肉线条,一层薄薄的肌肉清冷贴合纤细的手臂,看似盈盈一握,似乎只是情i趣的引人折虐,但它的力道绝不亚于受过专业训练的alpha。
这omega惯善用刀,尤其见血封喉的环首唐刀。
周斯年注视观慈音,他忽而转过身,正对观慈音,他抬起手指,手指抚摸他自己的另一只手腕上的腕表,才慢慢走向观慈音。
观慈音不愿意和陌生alpha靠得太近,可他没有阻止周斯年的靠近,只柔弱地慢慢后退,木屐踩地无声,袍摆随他的后退晃出蓝色花海般的绮丽,他脚踝微微偏动,停在了这走廊最角落,是墙面与墙面的直角折叠,也是退无可退的危险之地。
周斯年停在他面前,周斯年低下头,他能嗅到观慈音鬓发间湿润的香味,还残留了阎玫的信息素。
观慈音抬起脸,礼貌地望着周斯年,像是不明白周斯年为什么步步逼退他,是要对他说些什么吗?
“阎玫是战士。”周斯年在良久的沉默里主动开了口,像屈尊享贵,可也像轻描淡写的请求,“你不能让他有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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