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念念,这是主人的命令。
“不……”观慈音喉结微动,乌黑的眼珠湿淋淋地泡在雪白里,一丝脏都没有,干干净净望着阎玫,这双眼分明生得极为媚态,眼型长而上挑,挑出来的是潮红,是引诱,可观慈音美得太空洞,于是什么都虚无荒谬,连他的存在都如雪山碎云一样脆弱。
杀了他。
你什么都可以得到。
念念,看清楚,你要的自由就在你眼前。
观慈音的十指原本虚虚搭在阎玫后背,可最后却直接抱住了,环抱住,膝盖微颤,膝盖骨在阎玫的腹部蹭动,他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楼遗月喂给他的药物令他无力,也许是十指方才骨折过还没恢复,他想从阎玫的身下离开,可他做不到。
“抱得好凶啊,慈音。”阎玫撑着胳膊压在他身上,微微俯身,鼻骨快要与他的脖颈紧贴。
这alpha的后背苍劲有力,起起伏伏的曲线如狼的背脊,也许是疼出了幻觉,他竟然觉得抱住阎玫很安心,可以缓解这股电流带来的剧痛。
不能这样。
观慈音告诉自己。
杀了他。
“慈音,为什么耳朵红了,告诉我……还有,这眼神怎么回事?父亲给你喂药了么?”阎玫的字眼越来越低哑。
“不关……大少爷的事。”观慈音膝盖微颤,一腿屈起,蹭动过阎玫的腹部要从阎玫身下离开,可阎玫发现了他的动作。
“慈音,你只会说这句话,每回被父亲欺负了,都对我说,不关大少爷的事,可我们要结婚了啊,我会是你的丈夫。”阎玫肩膀微动,一只手掌便轻而易举攥住观慈音的两只手腕,手腕细得要命,阎玫这种惯擅玩枪的要是一个不注意怕是扭断都有可能,可他没有,他松垮攥住又将其并起,如拿绳索捆绑,直接高高抬起越过观慈音的头,而后压在地面,让其动弹不得不可有半分反抗。
“知道你现在什么模样吗?跟父亲回来干什么,还哭得稀里哗啦……梨花带雨……不如那时候跟我走,我至少不会让你哭。”
“观慈音,我才会是你的丈夫。”阎玫继续呢喃。
他俯身俯得太不守规矩,年轻的气声在观慈音的耳畔盘旋,如一团放荡的火。
观慈音可以在体内血液奔涌、大脑刺痛的嘈杂声里听见阎玫如同狼崽年幼的呼吸声。
水液。
又流下来了。
沿着小腿内侧滑了下来,滴在银砖地面那雕刻成莲花形状的凹陷里。
当观慈音意识到这是什么后,他咬紧牙关挣扎起来,小腿肌肉绷紧,想一膝盖踹翻阎玫不要阎玫继续看他。
可阎玫拿另一只空闲的手探进他的袍子,按住他的膝盖,又往上了,指腹甚至勾到了大腿内侧环住的黑皮带。
阎玫在身侧几位机械女武士的惊惧目光里,在观慈音的一尾宝蓝绸缎里摸上雪白冰凉的皮肉,指纹贴住一圈水,按住软肉往下剐蹭下来。
“小妈妈,水落下来了。”
“滚开!”观慈音呼吸一滞。
不要碰我!
他的大脑皮层一瞬像是崩坏一样,被阎玫触碰的刹那体内那颗晶石剧烈震动起来,带着植入者的不悦和愤怒让观慈音快要再度失去意识。
他的手腕在阎玫的掌心颤抖起来,台阶下滚落的那个簪子自动修复起来,缝隙处有蓝色水液流下来,水液修长地流淌在地面,脱离莲花簪委婉秀美的外皮,成了一把冰如霜雪的长刀。
长刀的刀刃晃出光芒。
杀了他。
念念,拿起刀,杀了他。
杀了他!不然你什么都得不到!这辈子都是人人唾弃的婊子!废物!永远不会有人把你当人看!杀手,你是杀手,杀手不配为人。
观慈音嘴唇微张,带着喘息露出了上牙,牙齿竟然有点尖锐了,如同毒蛇獠牙,连眼珠都竖状起来,诡艳至极地盯住阎玫。
“别摸我。”他一字一顿,冷漠而无欲。
阎玫傲慢地眯了眼珠。
滴滴滴滴滴。
一阵不停歇的尖锐鸣笛声响彻夜空。
——轰隆!
一辆越野如深黑凶兽,它冲破层层防御系统撞烂大门伴随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声掀起数米飓风。
“老大老大!我们来迟了!大嫂呢!接到了吗?!!!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三一的黄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麻雀一样咋呼道。
越野骤停在台阶下时,几粒从花园土壤里飞溅起来的圆润小石子啪嗒砸上了阎玫的脑袋,阎玫的手从观慈音的袍子里取出来,低声骂了一句操。
周斯年捂住三一的嘴把人带下车,周斯年一言不发,军靴束住长腿,白皙的脸颊毫无情绪,偏偏唇角有颗红痣点缀,唇角还天生上扬,斯文败类的俊俏模样,他将一瓶药剂注射进针管后随手抛给阎玫。
阎玫的掌心还扣住观慈音不断挣扎的手腕,观慈音自己不知道自己什么模样,可阎玫知道,阎玫咽了咽嗓子,内心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才捂住观慈音的嘴,用了毕生最温柔的力气将针头扎进观慈音的脖颈。
这一针下去,观慈音的躯体一软,脖子垂侧,阎玫的掌心抬过来,接住这美人的面颊,没让人沾到冰冷的地面。
屋檐外的夜里还在下雨,滴滴答答沿着蓝砖红瓦,雨声越来越大,仿佛有人把天棚打了个洞出来,密密麻麻的雨珠如砾石砸在台阶,阎玫把观慈音打横抱起来,周斯年撑着黑伞,没给阎玫遮,按着阎玫的吩咐给怀里这omega遮着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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