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想起来了,倒是生气过一次。”阎玫骤然抬眼,鎏金的瞳孔覆过一层讽刺,“八年前吧,听说是他养的蛇跑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后来……过了多久呢?我不记得了,他亲自找回来的,还拿了锁链、药物,和——”
“滚烫的、烧着火的,古时代名为烙铁的刑具。”阎玫盯着观慈音的眼尾,“我当时只有十二岁,记不清了,只记得那蛇在父亲的书房里一直大哭,哭了很久。”
“蛇不是人,不会哭。”观慈音抬眼。
“谁知道呢,这世道什么都能变异,蛇能变异不新奇,变成人也不新奇,可变成漂亮的人,就新奇多了。”阎玫歪了歪头,闷笑道。
“观慈音,被楼遗月关起来不见天日,每日每夜对他唯命是从,只能跪下来蹭着他的腿讨他欢心,那不适合你。”
“你在绑架我,这也不适合你。”
“是么?我以为我在做好事呢,帮一位误入歧途的妙龄男子救于色狼水火,我自己说着说着都感动,而且,观慈音啊——”
“如果没有我父亲的允许,我的部下根本没命把你带来这里。”阎玫金瞳微眯,而后嘻嘻哈哈笑了起来,神经质一般喧哗,偏偏声线极为出挑,他大笑时探过身来,他长指微屈,捏起观慈音的下巴。
“这间接表明父亲他并不爱你。”
“如果他爱你,他不会让我带你走,除非他不爱你了,既然如此呢……你干什么还要跟着他,感情这玩意儿,得一厢情愿才行啊。”
他将观慈音面颊上的碎发抹下来,露出面颊上的那粒红痣,如针扎,将这皮囊最隐秘的欲与香一并倾斜如水。
“楼先生,不要我了吗?”观慈音缓缓睁大眼,他看上去像是恍然大悟,像是刚刚理解这是一场“阴谋”一样。
“所以,你父亲知道这一切……知道……你把我绑走?”观慈音在阎玫指间下巴微抬,这张脸彻底暴露在阎玫视线内。
他的面腮被日光晒出了蔷薇般的,晕染开的粉,太漂亮了,随他低眉敛目的姿态,又好像可怜。
“阎玫,你的父亲不要我了对么?他不要我了。”观慈音的面腮被阎玫揉了揉,他不舒服地眯了眼,面颊拱着阎玫的掌心,瞧着像是要推开阎玫,可又像觉得舒服。
想让阎玫再摸摸他。
“别难过,不就是被男人甩了,有什么要难过的,感情这玩意儿,没了就换,多自在。”阎玫的瞳孔被日光照得璀璨,亮晶晶的有意气风发。
观慈音:“……”
“嗯……我给你看个好东西吧,看完了,你就不会难过了。”阎玫站直身子,单手插兜,天生傲慢看不起人的样子,可他的桃花眼含情又含笑,像个陷阱,容易让人中招。
观慈音侧过脸去,抬起手指,手指摸着腮部刚被阎玫摸过的地方。
“什么,是好东西?”而后他眼珠瞥过来,修长的一截脖颈在阎玫眼中白得发亮。
几分钟后。
观慈音后悔自己这句话了。
他是个非常重脸面的人,喜欢华美冰凉的绸缎,昂贵奢靡的珠宝,哪怕是刀,也要最漂亮的一把,于是他非常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不要脸。
阎玫是他见过的,最不要脸的人了。
绑架不够,他还把红发往后一掀,露出完整眉眼后,站在正对太阳、光线最完美的位置原地不动,而后一根手指扣住作战服拉链的最顶端向下扯开,作战服被他脱下,露出里边一件印着写了大红色“欢迎”二字的黑色短t。
“也没多好,就让你开心一下的。”阎玫打了个响指,谦虚道:“不要太开心。”
“咳!”阎玫咳嗽一声。
无人回应。
“咳咳!”阎玫又打了个响指,金瞳笑眯眯一转,看向身后那群在河边烧丝袜像在毁尸灭迹的部下。
部下打了个连绵不绝的寒碜。
“卧槽开始了吗?”
“啊老大……我还没排练好……”
“他妈的老子的脸!脸……钱!为了钱!拼了!”
这批来自狂欢城最精锐军方特战队的男性alpha们哗啦一下站起,果断利落堪比军姿,而后他们拍拍脸颊,露出僵硬的,弧度几不可见的微笑。
一个留了渐变黄毛锅盖头的娃娃脸站在阎玫身后,率领特战队的一群铁骨铮铮alpha举起手中军刀,刀刃一瞬间亮起五颜六色的光,像演唱会观众们手里疯狂摇晃的应援棒,只是他们的“应援棒”都疯狂,刀一个比一个长,一个比一个磨得锋利,坦克都劈得开。
“一、二、三!”娃娃脸先用了中文,而后“tui”了一口,像是觉得不好意思了,于是红着脸,说了七零八碎,观慈音勉强才能听懂的日语。
“いち!”
【“一!”】
“に!”
【“二!”】
“さ!”
【“三!”】
“ん!”
【“四!”】
“いちにさん!”
【一二三四!】
“いらっしゃいませ!”
【“欢迎光临!”】
黄毛举起军刀在空中画圈,而后蹲起马步开始把军刀在半空跟晃可乐一样哗啦啦地猛晃猛摇。
身后的特战队队员学着他群魔乱舞,一边脸上挂着痛苦面具念日语,一边额头青筋暴起,十指咯吱咯吱攥着刀继续“晃可乐”,准确来说,这叫打wo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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