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四立即点了点头,颇为肯定地说道:“绝对没错!”他边说边走到那苍木一侧,指着树干对其余两人道,“你们仔细看看,这棵树不是普通的树,我当初天天在乱坟岗寻死尸身上的钱财,对这里颇为熟悉,像这般特殊的树,乱坟岗上只有这一棵。我将魔教圣女葬在此处,也是为了日后着想……”
听他又开始絮絮叨叨,钟不念面露不耐之色,冷声打断道:“此树有何特殊之处?”
全四道:“公子,你仔细瞧瞧这树干。”
钟不念瞧他指的那处看去,看出端倪,那树干着实与普通的树木生得不同,乃是两棵树交缠并生,沿着树干向上,竟是生做了一棵参天之木,也难怪此树树干会比寻常之木粗上许多了。
全四见他看出差别,又道:“这是连理枝,两棵树长做一棵,难得一见。”
钟不念冷笑道:“连理?可笑至极……你将魔教圣女葬于此树之下,是想让她的魂魄不得安息吗?”他抬起手,真气迅疾汇于掌心,倏然间击向那棵苍木,那苍木顿时碎裂,倾斜覆地。
他冷冷道,“若日后我接掌魔教,无论是树还是人,结为连理的,全都如此下场。”
全四连忙闪身避开那棵断裂的树木,惊魂不定:“公子,我没有……没有别的意思,将魔教圣女葬在此处,只是为了容易分辨方位……”
楚临眸中微带忧色,道:“阿念,这里是魔教边界,你这一掌下去,只怕会惊动魔教中人。”
钟不念淡淡道:“惊动便惊动了,早晚要对上。”
楚临暗暗叹了口气,看向全四:“快挖吧。”
全四应声,取出一把铁铲,找准方位,在那断裂的苍木前挖掘起来。他唯恐钟不念适才那掌引来魔教中人,连累他命丧此处,此时只恨生不出三四只手,一起来挖坟。好在周围尚且幽静,无甚异动,约莫一炷香后,魔教圣女的尸骨便从乌黑的泥土中显露而出。
全四恐破损遗骸,惹到那阴晴不定的钟不念,挖得愈加小心,边挖边暗暗瞥了他一眼,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夜色之中,月光洒落在他脸上,更衬得他面若寒霜,邪气顿生。全四只瞧了一眼,便感到一阵战栗,不敢再看,仔细将魔教圣女的遗骸挖出,放入一侧准备好的白绢之上。
楚临道:“将遗骸收好,先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忽听到一声低沉的问话:“离开?”
钟不念眼眸微动,看向那发声之处,只见不远处枝桠一晃,一阵枝叶碎裂声随着沉稳的脚步声渐次接近。来人一身黑袍,衣袖上银光闪闪,腰间弯刀血色弥漫,面容上也覆着一层若隐若现的血雾。
钟不念微微笑道:“又见面了。”
花子蹊走近他,头部微倾,似是瞥了眼全四收敛的尸骸,又抬头看向钟不念:“你的样子,变了。”
钟不念笑道:“如何?”
花子蹊将手扶在弯刀之上,道:“你在圣教放火杀人,还敢回来?不要以为本座不会杀你。”
钟不念缓缓展开收魂伞,白伞白发,黑衣飞扬,他微勾着唇角,道:“好啊,请。”
花子蹊却忽然停下了手,默默凝视着他,冷漠的声音微带起伏:“你……你怎会有这把伞?”
钟不念道:“与你何关?”
这二人互不相让,一触即发,楚临忙插道:“他是南宫不念。”
花子蹊微微迟滞了片刻,道:“南宫?”
楚临又道:“魔教圣女南宫笑舞之子,南宫不念。”
花子蹊走近了几步,视线紧盯着钟不念,道:“如何证明?”
楚临道:“半月之后,乃莽苍山派掌门辰玑子的生辰,阁下前往一观,便知我所言是否属实。”
花子蹊微微颔首:“好。”他转身欲离开,楚临在后问道:“血溶渡者,听闻令尊乃是魔教圣女属下,不知阁下意欲如何?”
花子蹊脚步未停,道:“所言为实,奉他为主。所言为虚,必当杀之。”
南宫不念视线一转,眼前昏暗的密林坟岗忽地变得一派明亮,貌似系统又开启了关键剧情体验模式。视野前方,一层薄纱缓缓浮动,似是钟不念戴了一顶斗笠。透过薄纱向外看去,仙云在一片巍峨高耸的宫观之间缭绕,人影憧憧。漫谈声不绝于耳。时间已过半月,此番情景,正是武林诸多派门汇集莽苍山,为辰玑子庆贺生辰。
行了一会儿,有一年轻弟子上前问道:“请问三位道长,属何派门?”
观那弟子着装,正是莽苍山派,许是看他们几人头戴斗笠,心生疑惑,故来问询。全四立即从袖中抽出拜帖,递向那名弟子,行礼笑道:“我等乃是散修,此前承蒙辰掌门照拂,今日特备了薄礼,来为辰掌门庆生。”
那弟子翻开拜帖看了看,颔首道:“唐突了。”
三人继续前行,全四吁了口气:“幸好我早有准备,寻了几个辰玑子曾助过的散修之名,做了这份拜帖。”
楚临微点了点头,片刻之后,他们便步入了莽苍山派的大殿之内。诸派并列,各呈贺礼,此时辰玑子尚未到场,大殿之内众派人士正在寒暄交谈。钟不念冷眼旁观,只听他身旁不知是何门派的几人正在闲谈。
有人道:“辰掌门近来久未露面,不知是为何?”
一人道:“似是为了他那大弟子忧心吧。”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