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边瞥了白千雪一眼,继续道:“那时白少侠也在,知道前因后果。我贤弟好死不死,惹到了魔教教主这尊神,将他关进了机关洞里,本以为我俩将要小命不保,谁料他出来后,就问了问关于万家庄的事,竟然没有计较,火速离开赶去那里了。”
白千雪抬眸,道:“全掌柜,不可信口雌黄。南宫去万家庄时,并不知醉雪刀之事,而且,你当时也并未讲出实情。”
全求通迟滞片刻,道:“白少侠,魔教教主喜怒不定,我当时若是说出实情,难保他会不会相信。再说我只是赚了点小钱,不想再卷进江湖是非之中了,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与我有关,就是最好的。所以,在你们离开笙歌楼之后,我便马上带着贤弟离开了。”
南宫不念听得眉头紧锁,展开折扇,道:“你绕来绕去,是想说担心魔教教主知道你没有讲出实情,回头找你算账,因而才逃走?”
全求通愣了一下,连连点头,南宫不念刚想说话,白千雪却抢先他一步开口了:“全掌柜,你这个理由,是不是太过牵强了?”
全求通声音微弱地道:“我……我……”
白千雪道:“你……可说是于南宫不念有些恩情,他虽是行为乖张,但你心知肚明,若只是因为这件事,他并不会为难你,你又怎会因此放弃笙歌楼呢?”
全求通被他说得没了话音,白千雪又道:“全掌柜,你究竟还有何事隐瞒,但请明言。醉雪刀现世,这场武林风波已是不可避免,你再躲下去又能躲多久呢?”
全求通半晌未言,眼珠转来转去,扫向众人,最后道:“这……我要是讲出实情,你们要承诺,绝不可找我和贤弟的麻烦。”
白千雪对他微微颔首:“可以。”
全求通又去看萧云霓,见她也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才唉声叹气地开口:“唉,说起这件事来,我真是悔不当初,不应该贪财,为了再赚一笔钱,搞得现在不仅没了笙歌楼,还要躲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和别人抢生意!”
南宫不念道:“再赚一笔钱?什么意思?”
全求通尤为心虚地看向众人,道:“在万老爷和那个人……就是你们说的假柳郎交易之后,我得到了一笔酬劳。但当时武林中又有消息传出,据说有人一直在搜集关于醉雪刀的消息。”
“醉雪刀是把旷世神器,江湖中正派没有不垂涎的,也常有人出价探听关于它下落的消息。但数年来都没人见过此物,不知它流落到何处去了,或是可能已经被毁了,如此多是关注了一阵子,见毫无收获,也就就此罢手了。
“但这个人却不同,据传此人数年来从未放弃过,凡是关于醉雪刀的消息,他都可以出高价购买。所以我就……我就……”
南宫不念道:“所以,你就将万老爷得到醉雪刀的消息,告诉此人,又狠狠赚了一笔?”
全求通抿了抿唇,面露难堪之色:“是……在这之后,万家庄凶案频出,我有怀疑过,案件也许与此人有关。不过,当时我与此人见面之时,他头戴斗笠,全身上下遮掩得严严实实,根本就难以看清样貌,因而我也并不担心他会将我灭口。”
“直到白少侠,你和魔教教主前往万家庄,还有正派中人也多聚集在那里,死的人也越来越多,我才开始慌了。我担心会被你们发现,是我将消息泄露出去,从而让那个凶手害死那么多人的,甚至还害了许多正派弟子……”
全求通苦笑道:“我担忧不已,就……就离开了观宝镇,一路躲到这里来了,谁料你们的动作如此之快,这么容易就找到我们了。”
听他讲完,白千雪面上已覆盖了一层寒霜。摘星阁死了三名弟子,他怎不痛心?但已有言在先,不追究全求通的所作所为,也只得忍下。
南宫不念观他神色变化,便想安慰几句,又碍于众人在场,无法多言。将全求通适才说的话从头到尾理了一遍,却发觉还是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假扮柳郎的人是谁?因何要卖出一把假醉雪刀,引得万家庄凶案频发,又故意在一旁穿针引线,让南宫不念涉此局中,追查凶手?
至于凶手,很可能就是从全求通处获悉醉雪刀落入万老爷之手的人。此人数年来如此执着于醉雪刀,甚至一有消息便为此大开杀戒,此人又是谁?
这两人的真实身份,他们还是一无所知。即便知道了万家庄凶案的始末,却仍旧没有指向凶手、或是假柳郎的身份的线索,怨不得白千雪会面色郁郁。
白千雪眉头微蹙,盯着全求通道:“全掌柜,这个出重金购买醉雪刀消息的人,很可能就是万家庄几起凶案的凶手,你再仔细回想回想,他是何样貌,有没有什么可以辨认的特征,或者是特别之处,可以锁定此人的身份?”
全求通皱着眉头,垂眸凝思片刻,摊了摊手:“我刚刚说过,这人与我见面时,戴了一顶斗笠,那斗笠上的黑纱足有好几层,将整张脸挡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至于他的衣着嘛……”
他思索着说道:“穿了一件黑衣,好像是携带了一口剑吧,就是普通的走江湖的装束,实在没什么特别的。而且他说话的声音很是低沉沙哑,好像故意伪装的,应该是怕被我听出来是谁。”
南宫不念心下微微愕然,这凶手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甚至连声音都刻意改变,如此谨慎小心,倒是让他不由产生了一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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