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不念微微吸了一口气,吩咐鬼面郎君:“你去通知其他人。”又转向白千雪道,“我们先去茶棚。”
两人运功飞奔,不到片刻,便到了那茶棚。此时附近无人经过,两人步入其中,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已近申时,茶棚内没有多少日光,昏暗中可以看到地上有三具东倒西歪的尸体,互相交叠摞在一起。南宫不念走近了去看,只见这三具尸体身着官服,面部同样被人用刀刃在嘴角至耳根处割出了两道深深的伤口,伤口的颜色暗红,血液早已干涸。虽然面部被毁损,但仍然可以辨认出,这三人正是昨日来万家庄的那几名衙差。
两人将三具尸体仔细验看一遍,仍旧看不出死因。白千雪道:“按尸体的状况推断,至少死了七八个时辰。”
南宫不念点了点头,站起身扫视茶棚,指着那几张被砸得七零八落的桌子,微微蹙眉,道:“我怎么觉得,这几张桌子昨日就是这个样子。”
白千雪观察了一下四周,沉声道:“嗯。如果他们是死在此处,在死前必定会有挣扎,这茶棚内的陈设不可能毫无变化。而且那几名官差负气离开,扬言说再也不管万家庄的凶案了,没理由再回到这里来。他们应该是在其他地方遇害,死后被人抛尸到这茶棚里来的。”
南宫不念思忖片刻,分析道:“前两次凶案,都是在茶棚内发生的,为何这次会选择在其他地方杀掉这几人,又抛尸?”
白千雪道:“最近来万家庄的武林中人很多,我想凶手不敢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他担心在此行凶,会节外生枝。”
南宫不念道:“嗯……合理,但是如果是这样,这个凶手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再度行凶呢?明知道我们在追查,为何还要冒险?”
白千雪垂眸,看向地上那几名官差的尸体:“会不会是他们查出了什么?”
南宫不念微微点头,回忆起昨日,他们一行人赶到茶棚之时,这些官差就已经在场了。那么,说不定他们那时已经查验过尸体,还发现了什么隐秘的线索,却因为与魔教的人发生争执,所以就没有多说。因此,凶手担心身份败露,才会冒险杀了这几个人。
他正在沉思,茶棚外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向外望去,是万公子、唐小赢、萧云霓、邱寒等人接到鬼面郎君的消息赶了过来。
万公子见死的是衙差,顿时大惊失色:“这……这可要如何是好……”
唐小赢站在他旁边,嘴角微翘,不屑地道:“不就是几个衙差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你杀的!”
萧云霓和邱寒开始查看尸体,这间狭小的茶棚一下子涌进了这么多人,变得拥挤起来,南宫不念和白千雪便走了出去。一出门,就看到鬼面郎君正站在茶棚外等待他们。
南宫不念问道:“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吗?”
鬼面郎君道:“应该是,属下和柳郎一起发现的。”
南宫不念看了一下四周,不见那柳郎,问道:“怎么不见他?你们是怎样发现尸体的?说得详细一些。”
鬼面郎君道:“教主,事情是这样的。宴会结束后,你不是让我去将邱寒的断剑寻回,再向万家庄的庄民打听有关葛峰他们那几个被杀的正派弟子的消息嘛,但是那些庄民好像都很害怕我,一见到我接近,立刻就躲开了。”
“属下没有办法,只好强行揪住了几个人质问,可他们都说没见过葛峰等人。这时柳郎正巧经过,他挑了一担子货,在路上叫卖,见此情景,便停了下来,说属下这张脸吓跑了庄民,戴个面具会好一些,他那里刚好有,但是要一两银钱才肯卖。属下哪里有钱给他,就和他商量,先赊欠他……”
南宫不念微觉尴尬,心知接下来他要讲的大概就是如何“赊欠”的过程了,而且这过程必定不会太和谐,让白千雪听到,又得给他这个魔教教主添上一条“纵容属下抢劫百姓”的罪状,连忙道:“这个就不用讲得那么详细了啊。”
鬼面郎君愣了一下,道:“教主,这得讲啊,不讲我就说不明白了。”
南宫不念无奈道:“好,那你讲吧……”
鬼面郎君道:“是。柳郎一听我要赊欠,居然挑起货担,抓起面具就跑了,这等蔑视属下,属下岂能饶他?当即便追去了,没追多久,这小子就跑不动了,被属下一把擒住。他连连告饶,改口说愿意赊欠给属下,但是希望能立个字据给他,因为这面具的做工和材质都不错,成本不低,他不想亏得太多。”
“属下经不住他劝说,就答应他了,反正立了字据又能怎样?我就欠着这债,他还敢去官府告我吗?从没听说过官府敢抓魔教的人……”
拜托,阿郎!你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必说出来了吧!也不知是不是游戏设定,南宫不念觉得自己这些属下都是走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路线的,智商堪忧!
他悄悄瞥了一眼白千雪,见他静静在听鬼面郎君讲述,面色很平静,这才稍稍放下心。
“当时我们离这间茶棚不远,身上没有纸笔,就打算去茶棚里找找,好立字据。谁料一进去,就发现了那三具尸体,柳郎立刻就被吓跑了,我也赶快回万府回禀教主。”
南宫不念道:“那柳郎有没有说他去哪里了?”
鬼面郎君道:“当然没有,他见到尸体,被吓破了胆,惊慌失色地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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