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汉子脸上没了血色,本来挑事的就是那个城内瞧不起他们的人,他们不觉得自己错了。
重新排队不是插队,怎么就占人名额了。
于是争得面红耳赤想讨个公道,结果环顾四周,起哄的灾民看情况不对早就跑远了摘脱干净,就他们几个愣头青顶了罪,现在开始急了。
关押七日他们家中的一干老小要怎么办。
“王爷饶命!”
魏游吓唬完了,问:“你们几人从哪来的?”
怕魏游不耐烦,几个灾民答得快:“小的明州逃难来的。”
“小的也是明州来的。”
“我们都是明州来的。”
明州的?
城内的百姓听着更加不爽了。
明州毗邻建州,位于建州西边,多山地河流,是本次洪灾最严重的的州之一,魏游听着不禁皱眉。
他找城卫拿名册,发现报名人中明州人和建州人所差无几,这就奇怪了,建州是府城,邻近州来人避难情有可原。
可明州灾民太多了。
“若是本王没记错,半月前赈灾队伍已到达明州,怎么你等不随队伍同行?”
几人面面相觑,有苦难言:“王爷,不是我们不愿意回去。”
“生了何事?”魏游不解。
挑事的人百般拿腔:“王爷您别被他们骗了,明州穷,我瞅着就是想赖在咱建州,不走了。”
灾民双手被擒,双眼因愤怒而通红,要不是有士兵压着,真恨不得把恶意挑唆的人暴揍一顿。
“王爷别听他瞎扯,”打头的汉子啐了一声,“明州山匪流窜,拦路抢劫,打家劫舍,回去便是进了土匪窝,谁人敢回去。”
魏游问身旁的人:“确有此事?”
驻军副指挥王延山说是,严肃的脸未变。
“明州驻军不管?”
“禀王爷,明州山势复杂,山匪所选之地易守难攻,听闻明州曾派兵剿过多次,却屡屡受挫。”
魏游皱眉:“可知明州山匪多少人?”
“连阳山、乌东山、夷山三地土匪最是猖狂,土匪越剿越多,各处山匪人数不下于一千。”
难怪。
东岭八州人口十几万,明州人口不多,总共才一万出头,三地土匪占了三四千,等于半个明州都是土匪,怪不得这些人不敢回去。
既然如此,那批赈灾的物资……
明州的灾民来的早,问不出具体情况,魏游打算派人摸一摸明州的局势,袖子却被一双纤细的手轻轻扯动。
“魏游。”江盛小声叫道。
魏游闻言俯下身。
江盛捂着嘴巴凑到他耳边:“不下两千。”
“什么?”魏游一时没反应过来。
“每处的山匪人数增加了,不少于两千,”江盛看着有点着急,说得更详细,“他们还会佯装被招安打心理战,让朝廷自我怀疑不够好,没钱赈济,才把他们这些良民逼上梁山。”
“对了,覃洐还会向你借兵。”
魏游望进江盛的眼底,不理解他为何这般笃定。
当然是书里写的。
围剿的官兵和朝廷怕杀戮过多惹了众怒,没有痛下杀手,正巧山匪自愿投降,不用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正和他们的意,于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拍即合。
结果官兵走之后不久,山匪又故技重施,变本加厉,原本明州的百姓几乎家家户户被迫成了山匪的一份子,无恶不作。
可怜是可怜,随着时间的推移早没了人性。
书里写覃洐剿匪时曾向魏游借兵,可惜瑞安王拖堂去的晚,覃洐的兵死了不少,他本人瞎了一只眼,事后剿匪的功劳却被瑞安王抢占了,他也因此成为日后江少卿扳倒瑞安王的主力选手。
“我说的都是真的。”江盛惴惴地看着他,怕魏游不信。
魏游半敛下眸,问王延山:“明州有多少兵力?”
“两千多。”
“明州山匪可曾诈降过?”魏游又问。
王延山想了想,说:“未曾有记载。”
王延山的话一字不落传入江盛的耳朵里,明摆着打他脸,说他胡言乱语,可他没有说谎,王延山现在知道的是当初覃洐剿匪前时了解的情况,剿匪结束后才公布了真正的数据,现在没被挖掘当然不清楚。
魏游直直看着江盛,道:“如何?”
这要怎么解释!
江盛急的团团转,总不能告诉他他是穿越的吧?可不得把他当成傻子看。
“我……”江盛心脏怦怦地跳,周围的一切声音仿佛都放大了在说他是个撒谎精,可他记得书里写过这一段,他没有撒谎。
江盛结结巴巴吐不出下一个字,视线乱飘中忽然看见远处山头的一座庙宇,急中生智,“我之所以知道这些,和我身上的秘密有关。”
魏游狐疑地看着他:“什么秘密。”
柔软的唇瓣紧贴着魏游的耳边,温热的气流伴随着话音,在耳边炸响:“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是个神仙转世。”
“……”
魏游嘴角抽搐:“所以……”
江盛把声音压得极低:“所以我有预知能力!”
“这是你预知的未来?”魏游扯了扯嘴角,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小脑袋狠狠点了点头,又用一双透亮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眼中的情绪很好解读,用通俗的话翻译就是“我说的话比金子还真,你要相信我,不然我当众哭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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