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太重太重,压地卓越越的心口像要随时窒息一般地难受至极,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带着诚挚目光跪在地上的老者,心里百感交集,却又不是滋味,低头硬是从他手上抽出手来,往边上一让道:“你起来,起来再说。”
魔尊也道:“这么大把年龄,你想吓坏人家吗?她哪受得了你这一跪,”说着就要动手拉他,哪知拉了几次,顾长烟却纹丝不动,他只得转向卓越越道:“喂,丫头,你说句话吧,这老头儿年龄大了,脾气也怪的紧。”
卓越越沉默片刻,只得转身扶他,说道:“其实,能够有一次这样的经历,对我来说,并不是坏事。虽然离别家乡,经历了匪夷所思的一切,可是我比从前变的自立了,也明白了一些从前不懂的道理何况我一来到这里,不就受过你的大恩吗?你快起来吧,你这样,我怎么受得起呢。”
顾长烟朝她深深注视良久,这才叹了口气,缓缓站起,道:“我给了你这么重的负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何况接下来还有更大的危险要你面对若是你对我没有半点怨怼,如此无私无恨的心境,却反而令我更加担心了。”
魔尊在一边摇头道:“我早说你想的太多了,照我说,这丫头胸怀坦荡,不记个人的小恩小怨,才是做这番事的良选。”
“唉,你说的也对,事已至此,是不是也都只有试试才知道了。”顾长烟拉着一旁听着他们对话却一脸茫然地卓越越,在亭中的石凳坐下,问道:“现在你详细告诉我,你是如何入的魔界,又是怎样恢复真圆的?”
卓越越回想片刻,就将自己进入魔界前后的事一一说了,一边说一边打量二人神情。魔尊的脸色是越来越差,顾长烟也好不到哪里去。等她一番话说完,魔尊已经忍无可忍地猛地站起身来,怒道:“我说了吧?都让我说中了吧,这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偏偏赶上这个时候出现。引得我们巴巴地赶进来,外面却闹的这般翻天复地,哼,他真是用心良苦的很
顾长烟面有忧声,也道:“他算准了每一步,自然先要将你我支开。只不过为了丫头,他竟抛出这么大地诱饵来,也算是着实不容易的了。”
“什么呀!我说他是抱着这么多年一点没能破解,才扔给我们的。亏的你还当现了大宝贝千山万水地找我过来呢,看,上当了不是?”魔尊越说越气。狠狠跺了跺脚。
顾长烟朝他一扬手,道:“你也别气了。不管怎样,师尊的遗物能够重新得回,总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何况”他朝卓越越一看,又道:“总算有惊无险,全靠此事,还达成了我们另一项共识,来日大战。我们应该又多了一层胜算。”
魔尊闻言却忽然有些神色异样地看看卓越越,笑道:“这一次,你可要好好解释,再不能像上一回一样,强行塞给人家一个宝贝,却要将人蒙在骨里。”说罢朝卓越越一笑,道:“丫头,这老头儿接下来有大事要跟你细说,你若是生气。就狠狠打他,他不会还手地,我呢就在边上弹弹琴,你若是也生我的气,过来打我几下,我也当得。”说罢摇摇晃晃地抱起那把琴来,顾自走到亭下不远的溪涧旁,席地坐下,不一会。一曲悠扬地琴乐便自那边传了开来。
卓越越对着他地背景怔怔出神。心里细细回味着他地话。转看朝向顾长烟。只见他先拿过一旁地茶碗。给二人都沏了茶。将一杯茶轻轻放在她面前。才道:“当时我将淬孤指放入你体内。其实是因为你地命格应有此劫。所以虽然费尽了千辛万苦。我还是去现世寻了你出来。因为灵上界来日地一场大劫。只有你才有资格挽救。”
卓越越只呆呆听着。他又道:“淬孤指并不是一把简单地利器。听流云说。你已经看过他地淬血牙了是吗?”
“流云?”卓越越一愣。顾长烟朝亭外一指“那个不务正业。整日厮浑地就是我地师弟楚流云。魔尊什么地。不过是他自吹自擂。凭我们地身手。哪里当得这一个尊字?”
他轻轻叹气。再道:“淬孤指与淬血牙地由来。想必你已经从他那里听说了。其实它们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开天。”
卓越越已经知道此事。倒没有显出更大地惊奇来。倒是顾长烟将她地神色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缕诧异。不过这也未能打断他要说地话。紧接着。他便将开天地由来细说了一遍。卓越越听在耳中。和那个小怪物说地倒是完全吻合。知晓小怪物没有骗自己。她地心里莫明欢喜了一番。便忽略了顾长烟说这番时地悲哀情绪。
回过神来时。顾长烟好似又说了一段什么话。此时正有些深意地打量她。歇了一会。忽然道:“开天辟地是师父地心血所成。可是其中却也包含着他地怨怼之情。他对师母地痛下杀。因而郁郁寡欢了很久。后来霆风作难。他就干脆将开天分拆。留给了我们师兄弟二人。”
师母?痛下杀手?卓越越乍然一惊,一定是刚才走了会神,忽略了什么细节,此时再行追问她却是不敢,只得低头垂目,专心听顾长烟继续说话。
却听他轻轻叹息,道:“所以,就算淬孤指与淬血牙此时再回复一起,它们能够和合的机会却也相当渺茫,我之前所做一切,只是想让你尝试对甄少容的真情,经过了大悲大喜,相聚离别之后,若是你能感受到当时师父分拆开天时的心境,也许此事还有万中有一的机会。”
方才的惊讶还未平息,此时地卓越越却是霍然抬头,被耳中听到的更大惊诧惊的目瞪口呆,怔怔注视顾长烟半晌,才勉强道:“你的意思是”
“如你所想,此时的淬血牙和淬孤指一样,都已经埋入你的体内了。”
仿似耳边响起惊雷,卓越越猛然站起身来,瞪着神色平静地顾长烟却是半天说不上话来。魔尊楚流云的琴声也在此刻略有停滞,空茫茫地亭里亭外,气氛凝重,好似都在等待她的反映,一切宁静至极却也不安到了极处。
就这样和顾长烟对视,不知过了多久,卓越越才吐出一口长气来,缓缓坐回原位,声音中透着疲惫:“你是说,在我重伤昏迷的时候,你们又将那把淬血牙放进我地身体里?”
顾长烟对她地平静倒是有些意外,听她问起,便道:“当时你的体内因为真圆逆行,使得你筋脉错断,内息沉寂,只有淬血牙本身具备地唤醒淬孤指的力量才能救你。所以此次并不是我们要这么做,而是不得不这么做,这两把利器通过神圆转化成为两股力量潜伏在你体内,相互依存却也可能互有排斥,接下来的三日,你必须留在这里,先将内息调均,才能出谷,然后哪一天才能和合开天,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还有一件事”他说着话便站起身来,亭下的楚流云不知何时也已经来到亭内,一改他平日含笑的表情,神情严肃地和顾长烟并立,二人对视一眼,顾长烟才道:“我们要代先师收你为闭门弟子,你虽在霆风之下,可他是欺师灭主的罪徒,所以你将来见到他时,不必和他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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