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兽性?人性?”

    摆脱了李航，野兔绕过挡在身前的松树，蹬着后脚往山下跑去，幸好跑的不是很快。
    李航两爪抓空，迅速爬起来追上去，再次追到兔子身后的时候，身体立刻完成了变化，瞬间，兔狲出现。
    兔狲！
    兔狲！
    猫如其名，其种族本职就是擅长抓兔子。
    变成了兔狲的李航，迅速靠近了野兔，粗短有力的爪子深深的抓进了兔子的腰间。
    野兔身上一疼，竟然不管不顾的带着挂在身上的兔狲，埋头向山下冲去。
    李航一只爪子牢牢抓住兔子不放，两只粗壮的后腿用力撑在地上，另一只爪子随着兔子的跳动，挥舞着保持平衡。
    野兔拖着兔狲跑了一会儿，实在没有力气了，可还是不肯放弃，继续向前跑着。
    李航感觉到兔子的速度慢了下来，趁着它停顿了一下的时候，急忙伸出另一只粗短的爪子，抠在野兔身上，两只爪子交错着爬到野兔身上，将爪子探进兔子腰下，一把抠住它那相对柔软的腹部，用力的抓挠着。
    兔子感觉到自己的要害被抓的一阵剧痛，急忙就地一滚，两只有力的后腿用力的蹬到了李航的身上，想要将他蹬开。
    “嗷~喵”
    李航被蹬像是让锤子锤了一下，疼的发出一声惨叫，眼睛都红了，紧抓着他腹部的爪子不放松，反而更用力的抠紧了，并趁着野兔翻过来的身子躺在地上的时候，用另一只爪子拨开兔子的头，将它低着头护住的脖子露了出来，一口咬住了喉咙，拼命的撕扯着。
    兔子的喉管被咬住，一阵阵呼吸不畅，再次翻过身，将李航拖在身下，两根前腿扒住地面，一步步向前挪去。
    李航不去理会它的垂死挣扎，强劲的咬合力在撕扯了一会儿后终于咬断了兔子脖子上的喉管和动脉。
    兔子在地上挪了好一段距离，这才失血过多的倒在了地上。
    李航舔了舔嘴角的血，喘了一会气，感觉身上厚厚毛皮下还在隐隐作痛，有些后怕的想到，如果没有变成兔狲，刚才挨的那一下，可能都会被踹成骨裂。
    他没敢休息多久，感觉又有力气了就立刻叼着兔子的脖子，走进附近一处草丛里，将头埋进被抓开的伤口上，撕扯着吃了起来！
    这只兔子的皮毛非常结实，不过在兔狲的爪牙下，还是一会儿就被撕开了。
    李航狼吞虎咽的吃了一阵，停了下来，不是他吃不完，而是就算变成了兔狲，有些骨头他也咬不动，所以他第一次剩了饭！
    残留着只剩下的一堆骨头毛发，李航小跑到山泉边，洗了洗兔狲厚实的毛上舔不干净的血渍，心满意足的走回了岩石缝。
    正在他要钻进去的时候，他闻到旁边一股熟悉的兔子味，就是刚才那只兔子身上的。
    他有些恍然大悟，原来那只兔子就住在这啊！有些懊悔的责怪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先找找这里，白白浪费了那么半天，还差点吃了一肚子的虫。
    李航想了想，决定晚上住到兔子的洞里，那里应该会更干燥，睡着也更舒服！
    他顺着兔子的味道来到几块山石后的另一处石缝，这里被几丛长得乱糟糟的杂草挡住了，难怪一开始没发现这里，
    他猫着身子钻了进去，里面不远就有一个转角，他低着身子顺着转角向里面走去。
    刚把头伸过转角，李航就呆住了。
    另一只野兔，横着身体窝在里面，两只眼睛惊恐的看着李航，抖动着的身体上，肚子不断起伏着。
    兔子的身下，几只还没睁开眼睛的小兔子在一无所觉的拱着，似乎在奇怪的母亲身体的变化。
    李航脑海里瞬间闪过了刚才那只灰兔。
    难怪会这么容易被他发现！
    难怪身为兔子却跑得那么慢！
    难怪会一路只知道跑！
    难怪在血管都被咬破了的时候还在向远处爬去！
    他一下想明白了原委。
    这一切竟然都是为了将他引开？
    那只应该是这个洞里男主人的兔子，他是一个伟大的丈夫，一个伟大的父亲。
    或许这种行为只是身为一只动物，本能的对于后代的保护，可是那种用生命去换自己妻儿一线生机的精神，让李航震惊了！
    他那藏在猫咪身体里的人类灵魂被深深的被触动了。
    面对着被他堵在洞里毫无反抗之力的兔妈妈和小兔子，他的心，一下软了，怎么都下不去手。
    母兔看着她的杀夫仇人和她孩子的杀父仇人缩回去了伸进来的头，转身离开。
    她有些疑惑，可随后就忘记了它刚才的命悬一线，回过神，低着头将爬得较远的小兔子重新拱到身下。
    毕竟，他们只是动物，不是么？
    李航回到之前那个岩石缝里，努力让自己进入修炼状态，慢慢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次日
    李航钻出岩石缝，看了看被岩石挡住的方向，收起了杂念，回到泉水附近，继续向山上走去。
    好运气似乎又回到了他身上，山腰上，山泉分了一道支流，
    一边向山下流淌，一边形成了一汪小小的池塘。
    树荫下池塘虽然浅，但却长满了水草，里面还生存着一些细小的银色小鱼和很多“呱呱”叫的青蛙癞蛤蟆。
    李航大喜过望，耐心的在不远处目测了一下池塘里的水深，确定了水里大部分的深度都达不到到能淹没他头顶的程度后，瞅准一只肥大的青蛙，就跑了过去。
    “扑通，扑通”
    池塘里的青蛙癞蛤蟆听到动静，“呱呱”的吵闹声瞬间停了下来，纷纷跳进水里，或蹬着水向山泉里游去，或跳上岸向岸边的草丛中逃去。
    看准那只青蛙，李航跳进水里，挥着伸出指甲的爪子将它从水里拍飞到空中，掉在地上的时候，身上出现了几道爪痕，眼看就没气了。
    李航肉疼的看着四散而逃的青蛙们，顾不上先去吃岸上已经被他抓死的那只，费力的踩在水底，走到山泉的分叉口，看着还在向山泉里游去的青蛙们，有一个是一个的往岸上拍上去了四五只，至于剩下的，他实在顾不过来，全都游进较深的山泉里了。
    李航依旧没有急着吃，而是踩在岸边湿润的草地上，低着头，顺着青蛙身上的味道向跳进草丛中那些青蛙追去。
    他不时回来一次，在草地上留下一只青蛙，接着继续追去。
    忙活了好一会，这才停下来看着草地上零零散散的10来只青蛙，满意的将他们聚拢到一堆，一口一个吃了起来。
    ......
    意犹未尽的舔着爪子，脚下的青蛙已经一个不剩了，李航有些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感叹着，看来这里以后就是癞蛤蟆的天下了，也不知道剩下的青蛙们回来后，会不会被癞蛤蟆欺负排挤！
    他趁着吃完饭休息的时候胡思乱想了一阵儿，懒得再去找那些塞牙缝都不够的小鱼的麻烦，继续向着山顶走去。
    太阳刚过头顶，李航接近了山顶，山泉则已经在山腰上探进了一处岩石缝，被他抛在了身后。
    越接近山顶，周围的树木就越稀少，坡度也变的越来越陡，到后面就只剩下丛丛的灌木和野草。
    李航随时保持着警惕，一直没停下抽动着的鼻子，随时分辨着空气中的味道，走上了山顶。
    山顶的最高处在一个土丘上，土丘长满野草的表面突出了几块石头，强劲的山风“呼呼”的吹着，昨天看到山腰处的云雾早已经被吹的无影无踪了。
    他跳上土丘，竖起了身子，像只观察中的土拨鼠那样，在草丛中直立起来，向着远处眺望。
    更高处果然能看到更多的风景，远处的山峰间，依旧弥漫着白色的层层云雾，四周看去，更远处似乎已经消失在地平线。
    李航睁大了眼睛，不放过一个细节。
    突然，远处一个纤细的白色身影出现在他眼中，他连忙看过去。
    随着山间云雾的缓缓流动，那个身影一会儿出现，一会儿又消失在云雾里。
    李航耐着性子，仔细的分辨着，终于在其露出全部身影的时候，看到了那似乎是一个架设在半山腰上的电线塔。
    确定了那就是个电线塔，李航一阵激动，毕竟之前一直生活在人类的社会里，突然来到这深山野林中，虽然适应的很快，但不可避免的有些格格不入。
    再说了，要是没有人类的踪迹，他上哪去找终南山？这么多山峰，他哪儿知道哪座山是钟南山？更别说土狼了，他只有六个月时间，慢慢找的话六年都不一定能遇的到。
    他没有回头原路返回，而是牢牢的记住电线塔所在附近的几座山的样子，竖起来的身子放了下去，望着电线塔所在的方向，跳下土丘，往山下走去。
    在山的这面，似乎因为水源的不充足，植物分布的很稀疏，他一路下去，除了中间逮住了两只不同的老鼠吃了一顿耽搁了点时间，一直到傍晚，他才靠近了山脚。
    看着落日的余晖，李航疲惫的放弃了直接下山。停下来抬头确定了一下挡在他和电线塔中间重重山峰中离他最近的那一座，记住了对应着自己的位置，顾不上休息，寻找着过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