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仙学宫学子很多人都知道这么个人,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李玄机卫央洛琳也在场中,就在长公主身后的座位上。李玄机担心的望着楚鸿,若论战仙学宫谁与楚鸿最相识,只有李玄机。洛琳有些狐疑,那人身上似有一些熟悉之感?没来由的她想到了昨日的狂徒。
娘希匹!
楚鸿心里将赵胖子和一干学子骂了个遍,深吸口气。
“那晚生就献丑了!”
一群人还真想看看楚鸿能诵出什么诗来。
楚鸿问道:“书写可否?”
杨其羽微微笑道,“可!”
“可饮酒否?”
“可!”
有酒瓶飞向楚鸿,楚鸿开盖即饮,酒水自嘴边滚落,胸前衣衫尽湿。
不理会那些冷嘲热讽,楚鸿转身,场中自有笔墨纸砚。蘸了蘸墨水,楚鸿心道万幸徐宏没怎么展露过,不然今后别想在学宫抬起头走路了。
精、气、神高度集中,场中仿似只有了自己一个人,天地间寂静无声,月儿高悬,河面水光粼粼,河边青草依依。
把酒问月。
楚鸿以前字练过,还行,写得不是很顺畅,好在也还能看。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不止是儒家,其他的读书人如法家、道家等,精气神高度集中,神文妙语能引动天地异象,读书能读出个朗朗乾坤,古今皆认为是上古圣人闻道而造字,所以字蕴有道韵。纸张上透发奇景,楚鸿身上浩然气冒出。
龙河河水突然一阵响动,有潮水渐起,一轮虚幻的明月自河面上升起。
嚯!
这可惊呆了无数人,几位大儒瞬间出现在楚鸿身侧,做出噤声的动作,不准任何人打扰。更有一人直接下了“封口令”。
长公主起身,飘然来到近前。
李玄机长呼口气,看到卫央打量的眼神,顿时撇过头去。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最后一字结束,浩然气淹没了四周近数百米方圆,浓浓的白光海洋。纸张是皇室御用,制造精美,此时像是有千斤重,直接压塌了桌子,杨其羽眼快,瞬间拖住桌子,御使纸张悬浮。
几分钟后,白光异象奇景尽皆消失,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几位大儒仰天大笑,如获至宝。那张白纸悬浮在几人身前散发着蒙蒙清光。
很多人看向楚鸿的目光顿时就不一样了,那几名学子恨恨的盯着,恨不得把楚鸿生撕了。
赵俊满脸肥肉乱颤,神色激动无比。
“好诗!意绪多端,似随兴挥洒,抑扬顿挫,一气呵成,可谓音情理趣俱好!且与长公主之诗文形成回应,绝品好诗!”杨其羽大赞,比之之前长公主更甚。然后叫楚鸿写上落款题名。
三缄其口被另一位大儒解除,喧嚣声顿时响起,更有几十位儒家人对着那大儒破口大骂。
大儒黄贵文不以为意,将纸张立起,顿时所有人可见。
很多人眼睛顿时就亮起来了,那字迹如行云流水,飘飘洒洒,运转自如,从未见过如此书法,再配上那高居九天的明月形象,从月到酒,酒到月,感叹世事推移、人生短暂,展现旷达的胸襟和飘逸的性格,更甚长公主咏月诗一筹!
不再有人讽刺,更多的是赞美。
从儒家的出现开始,人们对于文字的追逐开始直线攀升,儒家虽被打压至三郡之地,但世间不乏朗朗论语声,诗词是浓缩的精华,寥寥数语就能勾勒出一个个宏大的世界,最为读书人所喜,但绝妙传世经典却少之又少,这是环境导致的必然,读书读书只为能安身立命,宗派圣地统治世界,你读再多的书也没用。
长公主美目异彩连连,她自幼喜爱诗文,王祥贞即是人皇请来的教导她的大儒,如从神妙的诗文让她对楚鸿好奇浓浓,为何此前从未听说?
“说不好是抄来的呢?”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飘飘忽忽,这不重要,在场的很多人都是修为高强者,你再怎么躲都没用。
许多人大怒的看着说话的年轻人,稷下学宫的学子,他顿时羞愧掩面,没想到这就被发现了。
但依旧有很多人狐疑的看向楚鸿,一个莽夫真有如此诗才?
不怕有人信,就怕有人不信,黑点会在不信的人心中急剧放大,淹没所有。
“不错,是有这个可能。”
“浩然气和奇景异象等的确可以通过神识的集中引发天地。”
“武夫写诗,我从未听闻!”
......
有大儒都狐疑的看过来,可想而知,武夫在他们的眼里,是何等的不堪。
楚鸿心里没有多大的波澜,诗仙的诗都不绝妙那还有谁敢绝妙?
李玄机大急,她知道楚鸿不久前还有一诗,更有人生之三论,就想为楚鸿说话,却见楚鸿摇头。
杨其羽笑道,“谁要是能抄来这么具仙韵的诗文,那我们肯定不会吝惜赞美!”他的话语极具权威性,顿时就压下了所有声音。
“长公主之月字题也算是有始有终,不如我出一题如何?”杨其羽对长公主说道。
“由杨先生出题,那自然是极好的。”她盈盈一笑,走回座位。
“方才有长公主珠玉在前,中有杨秀,凌飞羽,魏天易,陈鲤,寇文婷等几人咏月之诗也算佳作,由战仙学宫楚鸿把酒问月之仙品结尾,月题可算圆满。”
“自古文武对立,文人看不得武夫之莽,武夫看不得文人之柔,今我出志气为题,众士子可得留下些妙品,好叫人知道文人也有勇武之气。”杨其羽四十多岁模样,气质儒雅,只比楚鸿看到过的神秘中年人逊色少许,比之学宫讲师都还胜一筹。
他坐回座位,和旁边几人轻轻交谈。
楚鸿也走回座位,上万人摇头晃脑,场面极其壮观。
赵俊激动的拉着楚鸿,“楚兄果然深藏不露!看来我的眼光还是很独到的!”他指的是大学士这个外号,楚鸿瞪着他,要不是赢了有两万多龙钱的巨款,真想暴揍一顿。
很快就有人下场,基本都是在写,不再吟诵,能引动浩然气纸上显奇景的才能算好诗好吗?你连那武夫都比不过怎么算好?
那里不时爆发出浩然气,有诗文之才者不在少数,楚鸿不会轻视他们,这些人家学悠久,动不动就传承几千几万年的,比之两千年历史的星空彼岸,不可同日而语。
“好诗!”杨其羽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献诗求名者已几近没人,杨其羽起身,直接叫楚鸿下场。
冷汗!
何不忘了我?
阵阵冷笑之声传来,本来就有很多人不信楚鸿,这下看他的表情,心道露馅儿了吧,稷下学宫几名学子更是开怀大笑。
“楚大学士莫不是词穷了?”
那名学子的形象深深地刻进楚鸿脑海,老子也没惹你,这么针对我做什么?
杨其羽还在那等着呢,楚鸿起身再次走下场。
场中笑声不绝,文人相轻,怎么个相轻法?就是现在这样,不绝的讥讽,你一个武夫能学个什么诗?六经可曾通读?更早的古书可曾有闻?这么点年纪就做那欺世盗名之徒,可羞愧也?
楚鸿对着长公主及所有大儒还有前面的官员们拱手,这是礼仪规矩。
“可有诗作?”温润的话语飘进耳朵,摒弃了所有的嘲讽声音,楚鸿微微感激。
“或可一试。”
杨其羽点头。
楚鸿心里真不是滋味儿,深居简出大半年,就因为这个戏称外号,成为“通缉犯”,更是在这里可谓遭受了平生最多的白眼、冷嘲、热讽,老子真是招谁惹谁了?
“是不是抄诗马上就知,诗才有便有,没有你就是抓破脑袋也没有。”
“不错,前首诗神妙非常,不似武夫能做也!”
“看那表情似做不出来,若真是,那就是抄诗无疑了。”
......
楚鸿忍无可忍。
“哦?那敢问这位先生可有大作几篇?”
这人没想到楚鸿竟然还口,一时怒道,“大作不敢,小诗几句,但都为本人亲做!”
“呵呵,那你,还有诸位前贤大儒又怎知不是我亲做?”
“腹有诗书者气自外扬,你不像。”
“如何不像?”
“武夫粗鄙,何况你太年轻!”
“呵,这位老先生腹中怕是有百万书文?”楚鸿故作大惊状,此人大腹便便,坐在第三排。
一阵哄笑。
长公主皱着眉头,杨其羽也有些不忿,李玄机则担忧异常,或许她自己都不知。
楚鸿高声道:“子曾曰,君子矜而不争,以文会友,以友辅仁。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
“不知敌于我之诸君可有君子乎?”
寂静,诡异的寂静。
很多人都被楚鸿的话给惊到了,不是言语有多玄妙,而是打击面太广,一干人脸红耳赤,更加冷冽的看着楚鸿。
前排几位大儒愕然,而后摇头不语。
长公主秀眉一皱,心道还好我是女子,脸色微微发红,她的诗就是自徐宏那儿抄来的。
洛琳紧皱眉头,近乎冷酷无情的俏脸上有了一些表情,是疑惑、惊讶,疑惑的是指尖来自“凶手”的血迹有了反应,但却无法具体指向,惊的是这个男子竟有如此大气魄,敢攻击这么多权贵。
读书人谁不想做那个堂堂正正的君子?谁不喜欢别人高抬自己几句?来这里干什么,公主是一部分因素,主要是借机扬名,入得大儒法眼,入得前方的公主和官员们法眼,继而平步青云。楚鸿这等于是骂他们读的瘟书,是非不明。
转身,集中精气神,提笔。
上众儒。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孔圣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纸上清光乍现,一只神鸟穿云破月,冲上青冥。浩然气同起,淹没会场。几位大儒为专业评委,将纸张浮起,哈哈大笑。
“神妙非凡!”
满座皆惊。
“好一个扶摇直上九万里!”
“尾句更妙,丈夫未可青年少,不错,后生可畏,天下终究还是属于年轻人!”
“九万里扶摇之志,可为其羽学士之字结尾!”
外围席位赞美者同样不少,愤恨者也有不少,骂我不是君子,岂能饶你。
“不错,不论士子武者,仙功道士,都当有高远之志,当如楚鸿扶摇之志也,九万里直上云霄,须知后生亦可畏。”
“君子纳于言,诸君共勉。”杨其羽轻轻的说道,却让很多人如坐针毡。
“诗文会友,诗已行过,且妙品连连,下面由赵大人出题,议论文学之彩。”
每张桌子上都有瓜果酒水,虽上万人,但丝毫不拥挤,楚鸿坐在最高处,旁边的学子们看着他眼睛都直了,特别是战仙学宫的寥寥几人。
稷下学宫那几名学子真是怎么坐都觉得不舒服,今天的文会稷下学宫学子有上千人,竟还没有一个能压过楚鸿的,闻名的那几人都是辞赋高手,诗不一样。
征战。
这是赵咏出的题。要求的不是诗,而是长文。这才是此次文会的主题,写的形似策论,论军事。朝廷在对外征战,对内镇压宗派圣地,写得好的必定能入高层法眼,这里集中了朝歌绝大多数苦读经书的人,这相当于是一次小型科举考试了,不然也不会朝廷支持,军队在远处护卫。
楚鸿还真怕再喊他下场。
“胖子,算不算已经赢了?”楚鸿小声的问赵俊。
“赢了一半,这才是今天重头戏,楚兄加油!”赵俊回道,楚鸿顿时有些无语。
这种只能写议论文,征战为题,则限定为朝廷正在发生的内外战争。楚鸿顿时觉得头大,骈文读读背背倒是经常,这怎么写?搞个文会就写战争之论,那科举考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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