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程储重复道。
嘉蓄没有松手,赌气般地看着程储,琉璃般的眼睛里委委屈屈的。
程储缓缓移开脚,白皙的下巴上出现一抹红艳艳的痕迹。
下一秒,他踩了踩那双会弹钢琴的手,沉声道:“放手。”
睫毛微微颤抖,嘉蓄低着头用力睁大眼睛,终于掉出两颗眼泪。
晶莹的泪水掉进清澈的池水中,无声无息的。
嘉蓄仰起头,大眼睛被泪水浸湿,璀璨发光,他放大情绪,哭着说道:“哥哥,对不起……是我不好,我骗你,你打我吧,别不要我……”
一朝被蛇咬,程储下意识地环视四周,没有发现他爸他妈的存在。
“装可怜给我看?我第一次看?”
程储的口气凶巴巴的,这种习得性的后天条件反射让他非常不舒服。
嘉蓄一边来回摩擦着那截腕骨,一边又掉了几颗眼泪,“哥哥,别踩我的手,我的手还要弹琴的……我还有好多东西没有弹给你听的。”
脚已经踩在嘉蓄的肩膀上,程储往下压了压,“收起你假惺惺的眼泪。”
“哥哥,你为什么不要我?”嘉蓄眨了眨眼睛,柔柔弱弱的眼睛里一下子迸射出野性十足的笑容。
他拨开裤脚,狠狠地在程储的小腿上咬了一口,“是因为我太会c了,嗯?你不喜欢?”
疯子!程储非常真心实意地踹了他一脚。
“噗通”一声,嘉蓄仰面朝天地跌入水中,透明的浪花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牙齿比脚尖锋利,程储能感受到发胀的刺痛。
漂浮在水面,程储对着蔚蓝色的天空,伸出被踩过的那只手,蓝天白云从他的指缝间漏了进来。
手指虽然红,但是一点都不痛。
哥哥控制着力道,一点都没舍得用力气,那么心疼他,肯定是在某一程度上喜欢他了。
程储头也不回地往前厅走去。
嘉蓄慢吞吞地从水里站起来,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背影。
小腿上下摆动,跟腱修长,足踝精致。
他用手指圈了一个围度,这么长,刚刚好。
如果在那处细腻的肌肤上拴上一根细细的足链,挂上铃铛,走起路来,一定能碰撞得响叮当。
想到这里,嘉蓄就不难过了,因为无论哥哥去哪里,他都能知道,都能听到。
拿酒精消了毒,程储换下湿衣服换上西装,下午回了公司。
已经快一个星期没去公司,新上任的总监们手里捏着一大批的事情要和他汇报。
刚送走销售总监,新上任的人力总监任总监立马接上了。他汇报了几点他部门的人员配置瑕疵,然后不着痕迹地亮了亮手里的人才资源。
通通都是学历惊人,履历丰富,实战经验强大的高端人才。
程储不为所动,他想到秘书室里那厚厚的一沓资料,向对方要一个秘书。
来活了,表现的机会到了,任总监竖起了耳朵。
“不要说话漂亮,”程储提出要求,“要事情做的漂亮。”
“吸取教训,不要像上一位。”
哦,原来的嘉秘书还长得漂亮,任总监点点头,心领神会。
老板都是即使又要还要的,那就是——不仅要说话要好听,又要事情做的好看,还要长得漂亮
秘书是最接近老板的位置,很大程度上成为老板的面子,活泼能干漂亮的秘书能侧面反映出来老板的能力。
好与坏,影响着领导的工作的心情。
大脑飞速运转,任总监已经从人才库里择好了人选。
程储看了他一眼,更加具体道:“老实、木讷、已婚。”
任总监的嘴角抽了两下。
“有困难?”
任总监哂笑了两下,“那嘉秘书呢?”
“辞退一个连续无故缺勤的员工,”程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应该是你的基本功。”
任总监急忙笑了笑,又说了几个重要的事情,就出门张罗了。
姜唐一听说程储回来,也风风火火地往总裁的办公室跑。
一路畅通无阻,秘书室里空空荡荡。
平时拦着他,怕他打扰总裁休息的嘉秘书居然不在?
他刚走到门口,沉重的脚步声就从地面传来。
一位心灵受挫的黑框男人紧紧地抱着公文包,双手交叉拢着西装的领口,红着脸跑了。
地上轻飘飘地落下一张求职简历,办公室的门大咧咧地敞开着。
哪来的老古板?
姜唐敲了敲门,见程储一脸沉默地坐在办公桌后面。
熟门熟路地走到他面前坐下,姜唐环视一圈,不自觉就对比了两位秘书,脑子一抽,把心里话问出来了,“水灵灵的嘉秘书呢?”
程储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姜唐嘿嘿笑了两声,“多嘴问了。”
“不准提他。”眼里没有波澜,程储没有情绪,过了几秒,他突然说话,“你喜欢男人吗?”
“我?”姜唐用手指指着自己,然后往身后看了看,“你在和我说话?”
周围没有别人,程储用沉默代表了点头。
姜唐自豪地挺了挺胸膛,“我女朋友,盘靓条顺的,你没见过?”
程储回忆了一下,“哦。”
所以,刚刚那位老古板是被总裁直截了当的性取向问题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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