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的郁金香被树荫下闪动的阳光照耀的更加明媚,赵青坐在妈妈的墓碑前,用软巾擦拭着,照片里的人笑的温婉柔和,默默的注视着自己的女儿。
将四周的残枝枯叶清理干净,赵青坐在母亲的墓碑前,安静的享受着两个人的独处。
“妈,我等到她了。”她对母亲诉说着心中欢喜。
“她是很好很好的姑娘,您一定也会喜欢她的。”绿荫道上的树叶被风吹得发出莎莎的声响,赵青就当它是妈妈的回应。
“下次我就带她来见您,您可要记得多夸夸她,因为我很喜欢很喜欢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赵青在乔敏面前总是有被偏爱的底气,表情和语气里都带着女儿家的娇蛮与亲昵。
秋天里的风已经透着凉,它温柔的缠绕在赵青的头发上,显得分外的缱绻。
从墓园里出来时间还早,路过城市创意园区,心思一转将车子从最左侧的车道变向到了最右。
无论外面的天气怎么变,酒吧里的气氛总是热烈。
还未坐定,上次的调酒小姑娘赶忙走上前:“姐,您来了,还是老样子吗?”
赵青和陆漫经常来,而且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们和自家老板交情颇深,作为一名合格的老社畜,她自然是不敢怠慢,不然加薪的事哪能有着落。
“不急。”赵青摆摆手,紧接着又问“你们老板呢?”
“最近老板都是早上来,有一阵子晚上不过来了。”小姑娘老老实实的回答。
本就是临时起意才过来的,赵青也没把握陈池一定在,但听到她好久不来心生讶异,以前就算再忙,陈池都是要抽空过来走一趟的,害怕错过独自前来的陆漫。
“那你帮我调一杯长岛冰茶吧!”也不好直接离开。
收到指令的女孩没耽误,立马开始调制,手法绚烂的都快甩出花来,生怕给赵青留不下好印象。
味道是不错,但相比陈池还是欠点火候,只喝了半杯,赵青就意兴阑珊的结账离开了。
身后的小姑娘还在热情的招呼:“姐,这就走了?”
赵青挥挥手,把年轻人的兴奋和殷勤抛在脑后。
等代驾的间隙,赵青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嫌打字太慢,直接拨通了陆漫的语音通话。
不似以往秒接的风格,刺耳的铃声过了半天才被接通声勒令停止。
“喂,怎么了?”被吵醒的人声音里透着疲惫。
“没怎么,就想问问你最近怎么样。”
“哎呦,我还以为你掉到温柔乡里都忘了姐们我呢!”“我呢,挺好的,死不了!”
“那就好,我这会儿在散漫呢,本来想约你来着,结果陈池不在,我——”
赵青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漫急哄哄的打断了:“停!打住,别跟我提她,我听她名字都觉得烦。”
这是有事呀,赵青思忖着开口:“人家怎么着你了?”
“你问她去吧,我懒得说,我挂了,困着呢。”话音刚落,嘟的挂断声就猝不及防的响起。
代驾的师傅将折叠电动车小心的放在后备箱,赵青正准备把钥匙递给他,手机上弹出的消息让她把手又收了回去。
“师傅,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我得先走了。”从钱夹里抽出两张红色递给代驾:“实在是抱歉了!”
代驾的师傅看着40多的样子,头戴着安全帽,被眼前的事态搞的有点不知所措,迟疑了片刻,从赵青手里抽出一张,骑上小电动重新奔波在黑夜里。
再次回到酒吧,吧台内的调酒小姑娘看到她进来,忙不迭的迎上来:“姐,我们老板刚到,在二楼办公区,我带你过去。”
“从这个楼梯走上去就是,有什么需要你叫我。”赵青点头道谢,顺着楼梯往上,其实她知道路的,以前就来过,但给别人的热情浇冷水多少有点不近人情了不是。
办公室还是老样子,工作区和休息室划分的清晰,墙上挂着几副画作,除了赵青生日送的一副,其他的自然都是陆总监的作品。
她今天没有把头发扎起来,颓废的披散着,脸颊比以往清瘦了些。
“坐,喝点茶。”见惯了她调酒时潇洒的样子,没想到她泡茶时的姿态如此的娴静优雅。
“什么时候学的?”坐在陈池对面的藤椅上,赵青端起红润透亮的普洱。
“总得找点什么来消磨虚无吧!”落寞被茶水氤氲开。
“最近怎么晚上都不太过来,刚是楼下的小姑娘给你说的我来的消息吧?”茶水的清香醇厚在唇齿间翻滚。
“嗯”又一杯茶水被放到赵青手边,空杯被收回。茶水注入杯盏中的声响不绝于耳,赵青还没来得及道谢,陈池低头开口:“我向她表明心意了。”
她口中的她,只能是陆漫了。
赵青看着陈池倒茶时,垂落在脖子上的发丝,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问出了口:“她怎么说?”
“她躲我。”
想到那天两个人在车上,陆漫明显的拒绝,陈池口中的茶水变苦涩了不少。
想过要不要再给陆漫些时间,让她先从离婚的阴霾中走出,但已经错过一次的不甘和恐惧让人变得莽撞。
在脑海里、在梦境中重复过无数次的自我曝光,到了现实,就只剩下磕磕绊绊的句:“我喜欢你,大概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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