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武毫不客气地指出了其中的关键,杨定成的脸有些挂不住了,他虽然一口一个小叔叔的叫着,不过是看在杨家的面子上,还要依仗杨家夫妇的人脉和财势,但是对于一个三十岁都不到的年轻人,而且还是个瘸子,他又怎么会心服,他耐着性子道:“小叔叔,我们这里的情况你不了解,大家都是一家人,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
“一家人?我们家就是做小本买卖的,可没有你这种当官的亲戚。”杨武还没说话,杨妈妈耐不住了,她本就是嫉恶如仇的人,不然也教不出杨武这样的儿子,本来这些亲戚就远的没边了,只是占了个同宗的名头,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种人,杨妈妈自然是毫不客气。
杨定成的脸抽搐了一下,今天他把所有县城里说得出名号的领导都叫过来,就是为了让他们看看,他和文武集团的关系是多么地良好,只要在瓯越市,就没有人不知道文武集团背景极硬,他这十年来,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和文武集团的杨家是什么关系,他一说是同族宗亲,上头立马刮目相看,这才跟坐了火箭似的,一路往上提拔,眼看着就要升到市里头了,却突然出了这么一件事。
他是恨不得把杨定兴削一顿,这个蠢货,敲诈外地人也不是一次两次,怎么今天这么蠢,看不懂别人开的是宝马七系吗,还敢乱来,惹上了别人也就罢了,凭着杨家的关系总能摆平的,可是这惹到杨家夫妇,尤其是杨夫人,本就是见坟头草不平都要踩两脚的性子,现在受辱的又是她的亲儿子,这件事,是怎么都说不过去。
可是怎么着,也是自己的亲弟弟,若是真关进去,别的不说,连亲弟弟都保不住,其他同僚不得笑死,他现在看着在场其他领导的眼神,总觉得他们在笑话他。
本着曲线救国的原则,他的目光投向杨爸爸杨斌,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脸道:“小爷爷,你们好不容易回来这么一趟,没想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弄得大家都不愉快,但是小奶奶说得有点过分了啊,我们再怎么着也是一个族谱上的,往上数三代,都是一个祖宗,何必如此咄咄相逼?”
杨斌有些为难,老婆和儿子可以不认亲戚,可是他和杨定成三兄弟,却是打小认识的,这让他翻脸不认人,他还真做不到。
杨妈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难道忘记了,早些年我们还没发家的时候,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阿武刚出生的时候,我们为了建房子,欠了一屁股债,孩子饿得哭都没力气,我一点奶/水都没有,问他们借一斗米开个灶,都要被数落半天,说你一个大男人连家都养不起,说我是眼睛瞎了才会嫁给你。”
“阿武上小学的时候,因为上户口的时候弄错了出生日期,学校死活不收,他那时候是村里的书记,让他帮忙打个证明把年龄改回来,他死活都不肯,说就我们家这条件,阿武早上学和晚上学没什么区别,反正最后肯定是上不起学的。”
杨妈妈一桩桩一件件地数落着,末了又说道:“不是早就说好了吗,户口也迁出去了,族谱从你爸那分出来,咱们自立门户。这样有钱当官的亲戚,我们高攀不起!”
杨妈妈掷地有声,杨武忍不住要鼓掌了,他点头道:“没错,这样的亲戚,咱们怎么高攀得起。”
见老婆儿子发话了,杨斌也想起了那些年还没发家的时候,在村子里受过的屈辱,他摇头道:“定成啊,我们这次回来,就是要把族谱分出来,在瓯越上边再建个祠堂,以后没事就不回来了。”
杨定成顿时傻了眼,这杨家夫妇要是连祠堂都重建了,老家也不回了,他们这亲戚的关系,也就断了,他可就失去一个大靠山了,本来他刚刚被通知要调到市里,正是要倚靠杨家大展宏图的时候啊。
或许人情冷暖本就如此,他们的前倨后恭,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势利眼是一回事,以权谋私就是另一回事了。
杨家夫妇说得坚决,在场的其他领导算是回过神了,合着这杨定成是在扯虎皮啊,人家压根没拿他当自己人啊,那还客气什么,平时看在杨家的面子上,才对杨定成三兄弟百般忍让,现在靠山倒了,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啊。
“杨定成副县长,你的弟弟打着你的旗号,在本地多次指使公务人员替他办事,对外来人员实施诈骗和敲诈,这件事,你得给我个解释啊。”头发花白的老头开口了,他正是本县的县长,却长期被杨定成这个副县长压住一头,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了。
另一边身材伟岸的男子也开口了:“还有小熊,你也得给我个交代啊,我保举你当这个派出所所长,不是让你给人当狗啊。”
一时间,情势急转而下,所有人都看到了杨家夫妇的态度,牟足了劲攻击杨定成三兄弟。
杨定成瞠目结舌,这几分钟之前,这些人还对他是客客气气的,怎么一下子全都围着他落井下石呢?
这一切,自是和杨武一家人无关了,杨武痛并快乐地被推着去看老中医了。
然而他的问题自己心里清清楚楚,又岂是这些凡医可以医治的,到最后不过是失望而回而已。
又是驱车回到了家里,方璧安听到无法医治的消息,同样是黯淡失望的表情,杨武却只能一遍遍地强调,自己一定会好起来的,当然在他们听来,更像是安慰的话而已。
而此时此刻,同一片别墅区,周家。
周工贸听到秘书传来的消息,猛然激动了:“你说什么,你确定,杨家的大儿子出事了?”
“是的,属下已经观察了很久,他每次出入都是坐在轮椅上的,根本动不了,看起来不像是假的。”
周工贸在窗边走来走去:“残废了,居然残废了,真是天助我也,不过,还不够,只是残废了还不够,只要活着,他就是一个心腹大患!”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给我发出去,我出悬红五百万,收这小子的项上人头!做得隐蔽一点,不要让人查到我们头上。”周工贸握紧了拳头,狠厉道:“必要时,把污水泼到我大舅哥头上,李家这次被杨家弄得从世家除名,他们有足够理由这么做!”
窗外的夜,深不见底,暗藏杀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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