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纵马出城,却见苏襄裹着一身狐裘大氅骑在马上停在出出城的路上。
沈珞攥紧缰绳,九陌停下马蹄在原地踏步。
苏襄看见沈珞,纵马上前,沉声道:“沈大人,事到如今,你我不妨直言以对,你到底是谁?”
“苏大人以为我是谁?”沈珞眉眼轻笑,不答反问。
她是真的很不明白苏婉莹都想起了自己是谁,为何苏襄还没有想起来自己是谁?
苏襄心底微沉,攥紧缰绳的手微微颤抖,马儿似是感受到主人的焦躁不安来回在原地踏步。
“我听到消息说我的女儿婉莹被太子殿下杀了,是吗?”苏襄得不到答案越发急躁,一双好看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沈珞,似是想要将沈珞看穿一般。
沈珞没有想到苏襄还在乎苏婉莹的生死,心底生出一丝恶趣味,她想要知道苏襄对苏婉莹在乎到什么程度。
“苏婉莹被人逼迫整成了我的模样,殿下刺了她一剑,我抬腿踩在她的心脏上震碎了她全身经脉。”沈珞毫不掩饰自己的残忍,向苏襄叙述自己杀死苏婉莹的具体过程。
“沈珞,你杀了老夫的女儿还敢如此嚣张的告诉老夫,你就不怕老夫与你殊死一搏吗?”苏襄额头青筋暴起气息不稳,他死死的攥紧自己的拳头,扼住心底想要杀人的欲望。
那是他唯一的孩子了。
他的荣华富贵……
沈珞见苏襄眸底毫不遮掩的杀意,眸底浮上一丝不屑:“你这人最是惜命,不论对方是谁,你都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即使那个人是你的女儿。”
语毕,沈珞又道:“你信不信今日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明日你的儿子苏昊然便会不顾一切越狱,宰了你为我报仇。”
言语中尽是挑衅之意,不曾将苏襄的威胁放在眼中。
“沈珞你如此嚣张,是真的想要老夫与你拼个你死我活吗?”苏襄纵马上前,语气中裹挟着怨气和怒火。
沈珞看着陷入疯狂的苏襄,面上微微一笑,轻声道:“苏大人那般爱惜自己的生命,怎可能为了一个死人舍弃自己的性命?”
“毕竟苏大人与我对阵毫无胜算机会,不是吗?”沈珞取下自己腰间的水袋,润了一口,而后将水袋系在腰间,纵马疾驰而去。
苏襄怔在原地,回想起沈珞喝水的姿势,熟悉而又陌生。
“不,她不可能还活着。”苏襄攥紧手中缰绳,纵马追上:“沈珞,你不要走,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九陌是纯种大宛马,苏襄坐下的马根本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沈珞消失在自己眼前。
十多年前的记忆悄然复苏,苏襄终于想起来沈珞像谁。
此时的苏襄面色狰狞,眸底蕴满了恐惧。
空中降下大雪,鹅毛般的雪花飘飘洒洒落向人间,苏襄感觉到一股冷气自心底冒出,浑身上下止不住的冰冷。
他曾经想过沈珞与自己有仇,可是他没有想到沈珞竟然是与自己有深仇大恨之人。
如今她坦诚了自己的身份便是说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要向自己下手。
自天机阁归来之后,沈珞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向自己下手,那么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让沈珞死在天机阁。
沈珞尚且不知道自己猜到了她的身份,只要在这个时间段把握好机会,他便可以杀了沈珞,永绝后患!
风雪太大,苏襄的意识逐渐清醒,他勒紧缰绳赶回宁安城。
宁安城守将是从边关调回来的秦勇,见天下大雪便上奏请愿陛下封城。
口谕尚未传达,秦勇也不着急,可当他看清楚是苏襄纵马而来时,毫不犹豫的下令守城将士将城门关闭,以免大雪压顶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苏襄见城门关闭,当即大喊:“开门,本官是苏襄。是当朝........”
秦勇站在城楼上轻蔑一笑:“苏大人,天降大雪所有臣民都紧急京城躲避风雪,如今城门关闭,您老人家怎的还在城外?”
秦勇明知故问后,根本不给苏襄回答的机会,接着道:“如今我受陛下调令戍守宁安城门,自是要谨遵陛下旨意,关紧城门。”
“你在城外随意寻找一间破庙住下,将就一晚!明日陛下下令开城门,大人再随百姓一起进城吧!”
“秦勇,你一介匹夫,你怎敢将朝廷官员关在门外,你眼中可有王法?”苏襄本就心情不好,如今遇到这一出心情越发的不好,甚至有一种想要将秦勇掐死的冲动。
秦勇看着愤怒的苏襄不以为然,道:“你不用如此威胁于我,我不吃你这一套。”
说着,秦勇就的手放在火炉边烤着,沉声道:“当年我是大小姐的侍卫,你是如何欺骗大小姐,哄诱大小姐下嫁于你,我记得一清二楚。”
“若不是军事调动,将我调离了大小姐,你根本没有机会伤害大小姐。”秦勇回想起当年用尽心机的苏襄,心底便觉得一阵恶心。
可惜苏襄手段太高明,大小姐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
“这些年我一直在查当年的事,我终究会找到你害死大小姐的证据,到时我亲手宰了你。”秦勇握着腰间悬挂的长剑,掷地有声的宣告。
苏襄气的双手微颤,不发一言。
秦勇是守城将军,如今大门已经关闭,他没有必要逞口舌之辩,只得纵马向不远处的破庙走去。
秦勇站在城楼上俯瞰着苏襄离去的背影,双手死死的扣着墙壁:“苏襄,我知道大小姐是你害死的,你别想跑,我一定会找到证据,杀了你。”
呼啸寒风,秦勇满眼杀气覆没于风雪之中。可秦勇猩红的双眸依旧灼灼,信念依旧!
北镇府司,玄化真人抱着酒坛子昏睡在客房,高涟携着妻子的手站在一旁,轻声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怎的玄化真人会喝的烂醉如泥。”
“我不知道,看他这个架势没个三五天怕是醒不了了。”邱语凝回了一句,而后捂着自己的胸口,干呕起来。
高涟吓的手足无措:“来人呐,快传大夫。”
他紧紧的搂着自己夫人,将她抱回自己屋子,拿着被子盖上:“夫人,你怎么了?方才是还好好的吗?怎的突然干呕起来?”
邱语凝看着紧张兮兮的高涟,忍不住捏了捏高涟的耳朵,笑问道:“傻瓜,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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