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珞曾经见过杀害她姐姐的凶手,那个凶手故意说出杀死沈珞姐姐的细节,沈珞没有坚持住,可即使沈珞已经失明,依旧在一片模糊中杀死了害死她阿姐的凶手。”谢昀笙将上次沈珞失明的原委尽数告知张仲元,让他可以掌握沈珞的病状,好对症下药。
张仲元看着谢昀笙,苍老的眸子里蕴着刺向与和蔼和悲天悯人的慈爱。
“殿下,太子妃当初经历一些她无法忘怀的事情,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所以这些年来她所做的每一件事应该都是为了报仇,唯有报了仇,她才能放下,才有可能被治愈。”
“人说久病成疾,无药可医,沈大人的病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若是想要完全治愈很难。”张仲元踌躇犹豫之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您这话什么意思?”谢昀笙看着张仲元怜悯的眼神,心底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张仲元是他认知的人中医术最高明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见过沈珞病症的人,他如今说出这样的话,谢昀笙如何能不担忧!
“沈大人不能回想起曾经,可那些不能提及的曾经就像是画面一样时时浮现在沈大人面前,这样极致的拉扯,让沈大人过得很是煎熬。”
张仲元抬眸看着眼前的谢昀笙,开口道:“沈大人是过目不忘之人,对痛苦的记忆便越加深刻。若不是她意志力惊人,怕是早就疯了。”
“就像沈大人的姨母那样。”张仲元将话说的很是透彻,其目的就是让谢昀笙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
“那若是沈珞大仇得报,放下过往,她会痊愈吗?”谢昀笙急切的看着张仲元,双手抑制不住的发颤。
张仲元见谢昀笙眸底的担忧,不忍谢昀笙忍受煎熬,开口道:“这个没有能够确定,因为我们不知道沈大人心底承受着什么,遂以老朽不能确定沈大人放下过往之后她能不能重见光明。”
“你什么意思?”谢昀笙期待的目光瞬间变的暴虐:“你意思是沈珞有可能会永远看不见,是吗?”
“是。”张仲元毫不迟疑的点头,而后开口道:“我们总是要做出最坏的打算!”
“若是有朝一日沈大人真的失明了,殿下还会对沈大人不离不弃吗?”张仲元看向一旁的谢昀笙,轻声问道,期待着答案。
张仲元从未见过沈珞和谢昀笙,但是从徒儿写过的信中和徐潇叙述的话,他明白谢昀笙是有多么渴望能够将沈大人治愈。
遂以他格外的想要知道谢昀笙对沈珞的爱究竟值不值得他不顾一切的治愈沈珞。
谢昀笙回眸看着张仲元,眸底的温和渐渐被戾气取代,眼尾上扬猩红而又薄凉:“不论沈珞怎样,我都会爱她如初。”
“如果沈珞真的失明了,我会让所有替她医治过的大夫下地狱去向珞儿的母亲赔罪。”
语落,谢昀笙淡淡的扫了一眼张仲元,唇角微勾浮上一丝冷厉的杀意。
张仲元本只是试探,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他当即开口道:“殿下怎能如此不公?沈大人生病一事怪不得我们呀,我们只是大夫。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做啊!”
“殿下向来宽厚,待人谦和,怎能因为沈大人而怪罪我们这些大夫啊!”张仲元没有想到谢昀笙是那种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太子。
“孤不管那些,若是你们没有治愈沈珞的眼睛,孤或许会丧失理智,会要了你们所有人的性命。”谢昀笙看着身边的人轻声道:“孤将你们找来就是要让你们不计一切代价去救治沈珞,若是你们达不成孤的愿望,就必须付出代价。”
“张仲元先生,孤要的是你们想尽一切办法去治愈沈珞,不是在这儿听你说什么做好最坏的打算。”
谢昀笙起身,轻轻推开眼前的窗户,指着不远处站在柳树下的沈珞,沉声道:“看见了吗?”
“那是孤这一生拼了命去爱的人,孤不会让她有丝毫损伤,便是想尽一切办法孤也要将她的眼睛和心病治。”
否则孤重活这一生还有何意义?
张仲元顺着谢昀笙手指的方向望去,却见沈珞站在柳树下,一席嫣红色缂丝官袍,裙裾飞扬,美艳不可方物。
想起自己徒儿信中沈珞为燕山村村民甘愿献祭一事,张仲元收回目光看向谢昀笙,开口道:“殿下放心,老朽绝不会让殿下失望,也绝不会让老朽的徒儿失望,老朽倾尽毕生所学将沈大人治愈。”
谢昀笙得到了张仲元的承诺,轻轻的收回目光,开口道:“如此便有劳张先生,若是张先生需要什么药材,或者什么稀罕玩意,尽管说来,孤一定会想尽办法为你寻来。”
张仲元看着恢复理智的谢昀笙,眸底浮上一丝笑意:“殿下还是现在看上去温润一些。”
“老朽现在才明白为何朝中大臣对殿下心悦诚服。老朽很好奇将来的姜国会变成模样!”张仲元看着谢昀笙和远方的沈珞,不由心生向往。
身为帝王不仅要仁爱宽厚,还要杀伐果断,不留后患。
谢昀笙不愧是成帝亲手教养的储君,一言一行皆有储君风范,假以时日,沈珞和太子殿下成婚,姜国的局势定然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他希望可以看见那一天的到来!
谢昀笙得到了张仲元的承诺,当即开口道:“珞儿心中想要什么样的姜国,孤就会将姜国变成她想要的样子!”
这一生,他会不计一切代价守护自己爱了两辈子的小姑娘。
张仲元站在谢昀笙身后,莫名的觉得谢昀笙的背影与沈珞极为相似,坚毅不可摧,如浩瀚山河,如临渊江水,他们唯有臣服一条路。
谢昀笙迈步向房门走去:“张先生,随孤一起去见沈大人,告诉她你接下来准备如何为她医治!”
“殿下如何知道老朽已经有了救治之法?”张仲元跟在谢昀笙身后轻声询问。
莫非殿下方才知道自己的言语只是试探?!
谢昀笙回眸看了一眼张仲元,沉声道:“华璟尧,佘萝,方敬,他们虽然对珞儿的病症束手无策,可是他们从未说过沈珞会永久失明,遂以孤便陪着老先生演了一出威胁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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