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你准备去哪儿办案?”谢昀笙看着沈珞,轻声问道。
“北镇府司。”沈珞回着,而后便飞身上马。
张康见沈璐不坐马车,立刻将自己早早就备好的马匹牵到谢昀笙面前:“太子殿下,上马!”
谢昀笙看着张康手中的马匹,踩着马镫翻身上马:“今日表现不错,回头免了你下次的二十大板。”
语落,谢昀笙纵马离去,独留下张康满脸苦色。
他不是已经立功了吗?殿下不是应该赐一些金银给他?为什么是免除责罚呀?这算哪门子奖励呀?
谢昀笙追上沈珞,轻声问道:“珞儿,这件案子处理完,我批你两日假,你休息两日如何?”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路上奔波,好不容易到了宁安,却又遇见这样离奇的案子,片刻不曾休息,他舍不得她这样劳累。
那场梦境让沈珞明白谢昀笙在自己心中很重要,如今面对谢昀笙的关心,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开口回道:“没事,我不觉得累。”
“母后和父皇会担心的。”谢昀笙见沈珞固执,便搬出了成帝和宣后,劝她休息。
沈珞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轻轻拍了拍马背,让马儿走的慢一些,而后对谢昀笙:“这事等案件解决后,再说吧!”
“想一想苏丞相吧?”沈珞轻声提醒,而后接着道:“我们昨日夜里将苏昊明禁足在客栈,王氏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去北镇府司找麻烦。”
谢昀笙却道:“无妨,今夜母后宴请群臣,她应该没有时间闹事。”
沈珞侧首看了一眼谢昀笙:“你应该没有见过苏相的妻子王氏吧!”
谢昀笙凝眉,好似在问:你怎知道?
沈珞收回目光,轻声回道:“托殿下的福,下官回到宁安之后立刻搜索了朝中各位大臣及其妻子儿女的案卷资料,以免再被人糊弄。”
沈珞含沙射影的指责谢昀笙变着花样隐瞒身份。
“珞儿不是小气之人,不应该与我这般计较,我知道错了。”说话间,谢昀笙仔细的观察着沈珞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认错。
“能让太子殿下认错,是臣的福气!”沈珞微微叹了一口,而后便指着北镇府司大门,道:“下官不想与王氏那个泼妇纠缠,还请太子殿下出面将王氏赶走。”
“只要你不生我的气,让我做什么都行。”谢昀笙听见她生气,心底松了一口气,笑着回了一句,便纵马来到北镇府司门前。
看着他的背影,她竟觉得莫名心安与喜悦。
沈珞没有想到,谢昀笙竟会因为自己一两句话便如此雀跃,心底隐有悸动。
“属下参见太子殿下。”北镇府司的人瞧见谢昀笙,不在理会吵吵嚷嚷的王氏,跪地行礼。
王氏听见太子殿下,立刻跪地行礼,哭诉道:“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您可要为我儿做主啊!”
说着,王氏小声抽噎,泪流满面:“我儿昨日回到宁安,昨日夜里便被沈珞那个杀千刀的关进了北镇府司大牢。”
“臣妇知道臣妇的姐姐曾经买凶杀人、臣妇的丈夫曾经闯进公堂让沈大人失了颜面,若是沈大人又气,让她打我骂我便好,为何要报复臣妇的儿子!”
“她不问缘由便抓了臣妇的儿子,请太子殿下做主,让他们放了民妇的儿子吧!”
“够了,你哭的太难看了。”谢昀笙呵斥了一句。
而后移开自己的目光,看向一旁手握棍子准备教训王氏的辛追月,问道:“怎么回事?苏昊明怎会被关进北镇府司?”
辛追月默默地将手中的棍子放在自己身后,而后才回道:“殿下,这事怪不得微臣。”
“这个女人一大早就去客栈寻苏昊明,要将苏昊明带走,府卫通知微臣。微臣立刻赶了过去告诉王氏,她的儿子看见了杀人凶手行凶,我们大人派人跟着他,不仅是为了可以随时传召证人,也是为了保护她儿子。”
说着,辛追月指着跪在地上的王氏,怒骂道:“谁料这个女人不仅不听解释,甚至胡搅蛮缠,还骂我们北镇府司假公济私。”
“微臣一想她骂都骂了,总不能白白担了这个骂名,遂以微臣想都没想就将苏昊明抓进了北镇府司大牢。”
辛追月跪在地上,腰杆却挺的笔直,直视谢昀笙,掷地有声道:“事是微臣做的,人是微臣关的,钥匙也微臣藏起来了,所有责任由微臣一人担着。”
谢昀笙听清了来龙去脉,对王氏道:“你儿子看见了杀人凶手,若是你不想你儿子死于非命,就把嘴巴闭上,回家闭目思过。”
“殿下,臣妇急忙寻回儿子是为了参加今日夜晚皇后娘娘举办的接风宴,臣妇怎能让儿子待在大牢?”王氏一脸错愕,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太子殿下是她丈夫的徒弟,她的女儿一心痴恋太子,为何太子殿下不向着自己,反而向着一个外人。
“命重要还是宴会重要,难道你想要看见你儿子被杀人凶手盯上吗?”
谢昀笙冷斥,而后踏进北镇府司:“本宫还有要案要审,你早些回家去准备,兴许还能赶上今日夜晚母后准备的接风宴。”
母后将接风宴拖到今日为的便是让珞儿能够参加接风宴,看来自己得想一想办法将沈珞带到宴会上才是。
辛追月见谢昀笙是站在北镇府司这一边,心底乐开花了,当即命人将王氏拖开,而后命府卫守卫在北镇府司大门。恭迎沈珞进府。
王氏被拖的很远,却还是清晰的看见沈珞骑马的身影,虽看不清面容,瞧上去却是极为熟悉,好似曾经见过。
她忘记自己的处境,迈步向北镇府司靠近,她迫切想要看清楚马上女子的模样?想要知道她到底是谁?为何会让她惶恐不安?
九陌身经百战,踩着台阶踏进北镇府司,踏进府门那一刻,沈珞淡淡的瞥了一眼王氏,冷声道:“北镇府司乃朝廷重地,擅闯者,格杀勿论。”
王氏脚步一顿,再不敢向前。
沈珞踏进北镇府司,九陌留在马厩吃草,偶尔抬头看着自己的主人,见她踏进院子才垂下头颅又认真进食。
关文静看着沈珞,立刻将自己的演示报告送到沈珞眼前,汇报道:“大人,昨夜我剖验尸体,再度复验了他们的穿着,他们的衣服是军装,有立领,便是割下头颅重现放回去也不会被人发现。”
“只是属下能力有限,才疏学浅,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迷药,能够让他们保持活着时候的模样,不被人发现。”语落,关文静垂下头颅,不敢抬眸,深怕会被责怪。
“行了,你也不用愧疚,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沈珞看着一脸愧疚的小姑娘,拿着演示报告继续翻阅,开口安抚道:“你下去吧。剩下的事交给我吧!”
关文静看着认真翻阅案卷的沈珞,头颅垂的更低,更不敢退下,轻声道:“大人,您是不是看错人了,我根本没有资格做仵作,我连毒药都无法分辨。”
“学海无涯,便是百岁老者也不可能万物皆识,便是文科状元也不可能遍读诗书,便是朝中史官也不可能知晓历史真相。”
说着,沈珞拍了拍关文静的肩膀,安抚道:“莫要怀疑自己,便是你勘验不出来,我也可以找他人勘验。”
“你年纪还小,跟在后面好好学习便是。”
语落,沈珞看着拉着关文静的手,踏进北镇府司书房:“你这个年纪,能够克服心里恐惧勘验尸体,已经是旁人做不到的,所以不要怀疑自己。”
“便是你真的怀疑自己也不要怀疑我的眼光。”沈珞将手中案卷放在案几上,而后松开关文静的手,坐下。
谢昀笙看着沈珞松开关文静的手,眸底浮上一丝醋意,终是隐忍着没有发作,而后才拿起案几上的验尸报告翻阅。
关文静跪下行礼:“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谢昀笙心底有着醋意,却还是回道:“起来吧。”
关文静是珞儿的人,珞儿最疼爱自己的下属,他便是再有怒气也只能忍住。
沈珞看着谢昀笙开口道:“殿下,可否传华璟尧大夫过来,协助关文静验尸。”
“好。”谢昀笙回着,而后命张康去传华璟尧。
这件案子注定不简单,今夜注定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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