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鼻头不解,皱眉看向唐琪。
唐琪总不能说她去过李瘸子家偷过东西,道:“跟我来!”转身却看见雷子还在车里酣睡,气不打一处来,快步走上前打开车门,大声说道:“王大雷同学,吃鸭脖了!”
王大雷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左顾右看后,见是唐琪,急问:“啊!鸭脖在哪里?”
唐琪冷哼一身,没好气,道:“在吴鸣那儿!”
跟在唐琪身后的红鼻头摇了摇头,道:“王大雷同学,还睡呢!”
王大雷见是红鼻头,神情一紧张:“啊,警——警察叔叔好!”
红鼻头点头道:“赶快走!找李瘸子去!”
王大雷这才如梦方醒。
很快,唐琪他们到了李瘸子的家门前。门虚掩着,唐琪正要推门而入,红鼻头拦住唐琪,道:“我来!”推开门闪身而入,唐琪跟了进去,叫了声:“大爷?大爷!”却是久久无人应声。
唐琪皱眉,自言自语:“难道昨夜他们一直就没回来?”
红鼻头一挥手,两门干警随即穿过前院,进入一层屋内,却是很快就出来了,冲着红鼻头摇了摇头,红鼻头:“再去楼上看看!”
搜查结果显示二楼同样没有人,唐琪忽然发现,这昨夜还生气活泼的农家小院似乎在一夜之间变得死寂了无生气,没有李瘸子,也没有绿衣少女,没有人,也没有声音,偶尔从从村子不远处传来两三声狗吠和公鸡的打鸣声,回响在众人的耳旁。
红鼻头静静地看着唐琪,道:“把这里发生的具体情况仔仔细细地给我说上一遍!不要漏掉一个字!”
唐琪这次倒是很配合,旋即把和李瘸子之间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红鼻头听完之后不由得问道:“你说李瘸子最后是拿着那块叫做天元石的石头消失的?”唐琪嗯了一声,道:“是的!”
红鼻头一边思索嘴里一边重复着天元石三个字,只觉得在哪儿听过天元石这三个字,却是想了半天没想出来。
一旁的唐琪见红鼻头这般模样,不由得急道:“喂!我说侯警官,你到底是有没有想出什么线索?”
红鼻头一愣,对着两名干警说道:“你们两个去把村长请过来!”
唐琪不解道:“还是要找村长啊!”
红鼻头这下可有话说了:“当然了,人多力量大!人生地不熟的,又不了解情况,不发动群众,就凭我们几个人能把吴鸣找出来吗?!”
唐琪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红鼻头似是颇为得意,这时王大雷说道:“唐琪,要不我去给咱买些早点去!?”
唐琪一听王大雷这话就来气:“我说王大雷,你就不能想点别的什么,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啊!”
王大雷嘿嘿一笑:“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就是找吴鸣也得吃饱饭啊!空着肚子没有力气怎么找?再说了,我这哥们我知道,他是猫命,猫命有九条,放心,准没事!”
唐琪不理王大雷,一旁的红鼻头倒是个善人,打电话让干警买点早点回来。王大雷喜道:“还是警察叔叔好!”红鼻头虽是在笑着对王大雷点头,却总是觉得警察叔叔这四个字怎么今个听起来这么别扭,尤其是叔叔这两个字。
不久两名干警带着村长来了,红鼻头说明情况后,村长立即打电话张罗村民寻找吴鸣和李瘸子孙女两。这当儿红鼻头和王大雷等人赶紧抽空吃了些干警带回来的早点,村长打完电话便走到正在蹲着吃肉夹馍的红鼻头跟前,也是一蹲,说道:“侯警官,你们是有所不知啊!这李瘸子是个假瘸子!”
王大雷和唐琪对视了一眼,俱是心知之前猜的没错,静听村长下边怎么说。
红鼻头闻言一惊,把嘴一擦:“假瘸子?”又上上下下把李瘸子的这两层三间小院打量了一番,道:“他家不穷啊!”
村长呃了一声:“什么意思?”
唐琪接口道:“村长,你也有所不知啊!城里呢现在有一些人假装成瘸子、残疾人的向路人行乞要钱的!”复又问红鼻头:“侯警官,你是这个意思吧?”
红鼻头点头称是,村长哦了一声,叹道:“这李瘸子不一样,他家祖辈世居在此,一直靠收藏倒卖奇石古书谋生,日子过得红火着呢!”
红鼻头、唐琪和雷子三人心里各自一惊,俱是想到了那天元神石。又听村长继续说道:“李瘸子在镇上街道经营着一个小小的店面,旺季的时候向来华胥陵旅游祭祖的人卖些石头赚钱,淡季的时候就去扛个锄头在河边四处找石头。”
唐琪忍不住打断村长:“那他为什么要假装成瘸子?”
村长正待开口,却是接了个电话,喜道:“喂——黑蛋啊!你说!啥?找到了!好!……活着呢!人没事!好好!马上来!啥?还是个古墓葬?!好好好!马上马上就到!”
红鼻头自是沉得住气,唐琪和雷子同时张口:“找到吴鸣了?”
村长点头:“走,我带你们去!”
路上村长才解释道:“你们那个朋友估计是人生地不熟一不小心掉到华胥沟里去了,还好你这朋友命大,谁知他这一掉下去不但没事,竟然还把地砸了个窟窿,人一下子就掉到那窟窿里边了,没想到窟窿里边是个古墓啊!这下好了,又可以搞个旅游开发项目了!哈哈——哈哈哈——”
唐琪急道:“那人呢?人救出来了没?”
村长:“这女子说的啥话嘛!人肯定是救出来!没救出来他敢给我打电话说人没事?!”
王大雷当即接下话茬:“唐琪,我说的没错吧,我说吴鸣这小子有九条命的!”
放下心的唐琪轻笑:“好,借你吉言,回去请你连吃三天三夜!”
王大雷:“当真?”
唐琪:“撑死你!”
红鼻头却是心里警觉,道:“村长,你叫村民不可乱动,古墓葬可是国家的!”
村长一拍脑门:“额光顾着高兴咧,忘了给黑蛋说,这伙是个法盲,叫额赶快给打电话!”
村长电话倒是打过去了,却是无法接通,道:“哎……山里边信号不好!”
红鼻头急道:“赶快走!要不然来不及了!”
由于是绕山土路,又刚下过雪,道路非但蜿蜒崎岖而且泥泞狭窄艰险,一个不小心就会掉到沟底,是以坑坑洼洼一路车行颠簸,费了老大的功夫,唐琪开着保时捷载着村长和红鼻头先行到达华胥沟沟底,王大雷和两名干警开着警车随后而行。
到了谷底的唐琪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抬头看两边的黄土高原,心里直叫凶险,就是经常外出执行任务的红鼻头看了也由不得感慨道:“我说吴鸣这小伙能活下来还真是个奇迹!”村长接口:“关键还是都是黄土,又刚下过雪,地是软的,所以没事。”
唐琪一言不发,开足马力向前驶去,恨不得立刻就见到吴鸣。
不久唐琪三人远远就看到有一群村民围成里三圈外三圈,村长说:“估计就是这里了!”车渐行渐近,当他们甫一下车,就听到人声鼎沸中浓浓的火药味:“诶!额(我)说你这碎怂(小子,陕西方言,有蔑视和轻微骂人之意)!这墓得是你屋的?还不叫额们(动)!”
“碎怂,快让开!再不让开小心额弄死你!”
村长听到这里神情一紧,急道:“头一个是就是黑蛋的声音,看来要出事!赶快开!”
唐琪脚踩油门,耳朵里分明听到吴鸣坚定的声音:“说不让就是不让!”
黑蛋的嗓门突然高了起来:“碎怂,我再问你最后一句,让不让!”
唐琪心里一急,直按喇叭,村民刚一回头,见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就停在他们面前,村长的声音已是从车里传了出来:“黑蛋!你给我住手!”
转眼唐琪三人下车,村长当先而行,红鼻头但见眼前黑压压的村民,心里一惊,担心镇不住村民,出于以往的经验随即打了个电话让后边车上的干警赶快鸣警笛。
村民见村长过来,后边又跟着警车,警笛声一声比一声紧地迫来,围城的圈缓缓让开一条道。
但见圈中心,吴鸣坐在地上,身上撕裂开来的蓝色的运动装全是泥,满是泥土的脸上被划了数不清的血痕,嘴里一边吃着什么一边向让开的路看来,一旁一个一米八的大块头,黑乎乎的,手里拿着一根木棒,愣愣地也向村长他们看了过来。
吴鸣当然不认识村长,但他认识唐琪,唐琪现在就向他飞快地跑了过来。
黑蛋当然认识村长,当然也听见警笛刺耳的鸣叫声,所以手一松,那根五公分粗细的木棒就跌落在地上,对着迎面而来的村长说道:“村长,咋还把警察弄来咧?”眼睛却是盯着跟在村长后边的红鼻头。
红鼻头的眼睛却是看向唐琪眼前的吴鸣,但见吴鸣果然和那千年古尸生得一模一样,心中暗暗称奇的同时听唐琪有些哽噎的声音问道:“吴鸣,你没事吧!”
吴鸣笑,嘴角微翘出一抹自嘲:“没事!你吃樱桃不?”说着便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把樱桃伸在唐琪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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