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疯狂的一切

    没想到我的身份确实暴露了，对方不仅知道我的身份，似乎还知道我来德国的目的，与之相反的是我对对方的身份和目的一无所知。
    站在咖啡店门口，我非常不安，此时此景毫无安全感可言。
    “请进来坐吧，我不过是个毫无威胁的老太婆，你在害怕什么呢？”阿瓦尔再次微笑着邀请我，那笑容和白天刚见面时别无二致。
    我暗自警惕，藏在背后的手已经握住了命相连。
    她毫不在意我的反应，只是转头看向无穷无尽的夜空，喃喃自语。
    “天快亮了啊。”
    而我竟然鬼使神差的附和起来：“是啊，天快亮……”
    什么天快亮了！
    我从美莎家里出来的时间是夜里十一点过，走到几条街外的咖啡馆与阿瓦尔也不过才说了几句话，我怎么会如此理所当然的认为天快亮了？我在发什么神经……
    就在我猜测对方到底是如何影响到我思维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漆黑的夜空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亮起来，就好似有人按动了时间的快进键，从深夜转变成白天只用了一瞬间。
    就算是在面对刀锋会副会长乔纳斯的时候，我也没有如此恐惧过，阿瓦尔的一句话居然改变了现实世界。一句话便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她究竟是谁，圣物猎宝人的圈子里何时出现了这号人物，我相信就算是世上的几大组织也绝不可能有这种能力。
    “你还不进来吗？警察就快到了。”阿瓦尔再次看向我，平静的问道。“你不会愿意被那些警察抓到的。”
    话音刚落，街道尽头便传来了警笛声，我看到三辆警车正飞驰而来。
    她是在预言还是在创造世界？或许事实更加可怕，我其实早已被她催眠……
    这是真实的吗？我可以相信这是个真实的世界吗？我已经什么都不敢相信了，我甚至已经开始怀疑我本身是否真的存在。
    “年轻的圣物猎宝人，你还有半分钟时间，如果你仍旧坚持站在外面，那就会有非常糟糕的事发生在你身上。”
    “进监狱吗？”
    “不，比进监狱更加可怕。”
    “好吧，你说服我了。”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既然已经开始怀疑一切，那么也就无需再去怀疑一切，顺其自然也许才是了解真相的唯一途径。
    抬脚跨进咖啡店，我看到阿瓦尔再次微笑起来：“你的选择非常正确。”
    店门自动关上，本已经快要在门口停下的警车又突然加速朝着远方驶去，我在其中一辆警车里看一张熟悉的脸，那是属于美莎的脸，但她好像并没有看到近在咫尺的咖啡店。
    我怀着众多疑问走到桌边坐下，她正在给盆栽喷水，翠绿的叶片上很快便凝结出晶莹的水珠，晨光明媚，水珠熠熠夺目，每滴水珠都映射出一个世界。
    “现在能告诉我你是谁了吗？”
    “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瓦尔检查着绿色的盆栽，以确保每一片叶子都被喷上了水。
    “那请你把两个答案都告诉我吧，阿瓦尔夫人。”
    “你还真是个贪心的年轻人啊。”
    她没有立刻解答我的疑惑，而是坐了下来，又拿起剪子修剪起盆栽，那已经外形完美的绿色植株仿佛永远都无法满足她的要求。我坐在一旁留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脸上看似平静，其实压力山大。
    “你知道如果你被那些警察抓住会发生什么事吗？”阿瓦尔问道。
    记得她说过会发生比蹲大牢更加可怕的事，我不确定的反问道：“会死？”
    “哈哈，死亡？死亡只会是解脱。你会被锁进最容易被遗忘的那间牢房，你的皮肤会渐渐干枯，内脏会慢慢腐朽，血液会逐渐凝固，但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你会发现自己永远不知饥饿，也不知冷暖，你知道出了问题却找不出原因。困惑和茫然会常伴左右，内心会痛苦，灵魂会受到难以形容的折磨，直到所有人都将你遗忘。你会开始期盼自己下一秒就能死去，但你永远也无法决定下一秒何时到来。”
    阿瓦尔说得很慢，每一句话都透着莫名的寒意，就仿佛是在讲述预言。
    “我的生死由自己决定。”我讨厌这种诡异的氛围，也厌恶带着恶意的言词。
    “不，至少在这里不行。”
    我站了起来，对方的无聊话语很容易让人变得不耐烦，我质问道：“难道你想说你能决定这个世界的一切？”
    她毫不在乎我的反应，只是冷冷的答道：“不，我只能干涉这间咖啡馆里的一切，而不是整个世界。”
    我愣住了，阿瓦尔已经向我透露了很多信息。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诡异事情都非她所为？
    “你还是不明白，没关系，你总会明白的。”阿瓦尔终于将盆栽修剪成了自己满意的模样，她放下剪子把盆栽移开，然后抬头看着我。“那么，我想问你，你是在找这个东西对吗？”
    不知何时，她手里突然多了个东西，一截散发出强大神力的银白色矛头，外形和卡牌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我难以相信这东西竟然会在她的手里，全身都紧绷起来。她明知我在找这个东西，为什么还要把它拿出来，她有什么目的，不，或许应该问自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得到这柄朗基奴斯枪。
    虽然我从未见到过朗基奴斯枪，但心中却莫名笃定眼前看到的这个就是我要找的东西。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若非得形容，也许用冥冥之中就是知道最为贴切。
    就在我思考要用何种方式得到朗基奴斯枪的时候，阿瓦尔开口了：“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强忍着心里的激动等待着下文。
    果然，她又说道：“但你必须同我签下契约。”
    “什么契约？”
    “雇佣契约。”
    为什么又是雇佣契约，我何时变得如此受欢迎了，但同样的错误我绝不可能再犯第二次，只能拒绝道：“我已经有老板了。”
    “哦，那可真是遗憾啊。”
    “难道没有别的方案让我得到它吗？”
    阿瓦尔遗憾的摇了摇头，准备把朗基奴斯枪收起来。
    谈判破裂，就在我犹豫着是否要动手抢夺朗基奴斯枪时，阿瓦尔突然一挥手，我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了，而咖啡馆则整个都扭曲起来，眼里所看到的一切变得光怪陆离，好似有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正将一切吸入其中……
    “这不可能，这不会是真的。”我无法相信看到的一切，内心在疯狂的呼喊，我想要重新控制身体摆脱这里的一切，但我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吸入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