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感而遂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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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石牌灵异之处的老人小心翼翼的将起拿在手中，见张世平已经离开，便带着三个年轻人向自己部落的驻地走去。
    老人其实有称呼，在部落里，其他人称老人为火工。
    这是他们部落掌管火种的人的称呼。在他们部落中，火工有着首领和智慧的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火工将石牌那道手中之时，突然感觉一身轻松了不少。这让他愈加相信手里的宝贝能够拯救自己的部落，手上抓着石牌愈加用力，如同鸡爪的手上都凸起来几条青筋。
    火工部落在接近山脚的一处山坳之中。这里非常隐秘，如果不走到近前，基本上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这大概就是当初部落决定在这儿落脚的原因。
    不过这里本来就是山阴之地，再加上这儿又是个山坳。里面湿气太重，又不能通风。多年生活下来，还积累的一股子怪味。别说这些饥一顿饱一顿的原始人了，就算是健健康康的一个人住进来，那也得少活个一二十年。
    若是张世平跟着到这边来，就会发现，这里实在阴气太重。不说夜里，就是在白天都能在阴影的角落之中发现一些虚幻的阴灵。住在这里，不出些毛病就怪了。也不知道当初他们是怎么选到这个地方的。
    在这片山坳的左侧，有一个一人高的山洞。火工老头小心的将石牌放置在洞里的最深处。这是部落里小孩睡觉的地方。他收集来的玉石，也都堆放在那儿。
    火工的部落原先有七十来人，后来在被野猪一家子赶出龙穴之后第二年一大批不够强壮的女人和小孩死去，只剩下了三十来人。
    这几年，他们又好几次想要夺回龙穴。试探之中有死了接近十个。
    现在部落里，青壮只有跟着火工的三个人了。小孩也有只四个。再加上七个女子。这个部落现在只有区区十五个人。
    这点人口，基本上可以说这个部落完了。
    在今天之前的火工也是这么想的。有时候，火工也曾想过，干脆死去算了。但心中就是有着一股莫名的不忿。
    凭什么？
    他也不知道凭什么，但就是不愿意这样干脆的死去。于是他拖着三个青年，竭尽一切能力带着这个部落活下去。
    活下去！
    如今他终于见到了希望。
    巫！
    他小时候曾见过巫，但巫具体什么样子，他早已记忆模糊了。他只记得，或者说相信，巫是无所不能的。
    既然巫是无所不能的，那么只要巫愿意，部落也必将永久的生存在这片土地上。
    干燥的上下唇碰了碰。四个小孩站在洞口远远的看着火工。火工向他们招了招手，指着一个今年男子带回来的食物。
    “今天，可以吃饱。”
    小孩们的眼睛里立刻发出一种亮晶晶的光，火工贫乏的语汇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光，但他很喜欢，就像喜欢春天里的太阳一样。
    他告诉身边的三个男子说道：
    “明天我们将这里的玉都送给山上的巫。”
    其中有一个最年轻的男子不满的回嘴道：
    “火工，那个不是巫。他自己说的。而且他也不要这么多，只要这儿的一半就够了。”
    火工并不怪男子的顶嘴，因为他虽然年轻，但却是部落里狩猎能力最强的那一个人。
    “鹰，他是巫。”
    火工看着鹰的眼睛，缓慢而坚定的说着。
    “巫不要这么多，但我们将这些玉留着又有什么用呢？”
    “我虽然不知道这种石头有什么用，但那个人那么厉害都要这个，一定很珍贵。”
    鹰想了想，说道。
    “但我们用不了。既然用不了，就是没有。我们现在不需要珍贵的东西，我们只需要活下去！鹰。”
    火工看着因为两人争执而有些害怕的小孩们，轻声的说着。
    鹰不再反驳，接受了火工的言论。
    女人们在外面采集了一些果实，加上张世平不要的食物，构成了他们难得丰盛的一餐。
    入夜，除了两个守夜的女子，其他人都已经入睡。突然石牌上一声虎吼，惊醒了睡得很浅的火工。他警惕的出去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什么。最后嘴里嘀咕着不知名的话语，再次睡下。
    而另一边的张世平今夜却在忙碌着。
    因为气血强盛，阴灵自然是不敢在他身边晃悠。所以他虽然感觉到山林之中阴气颇盛，但之前却没有想到阴灵上去。
    因为二十一世纪电能的空前运用，张世平基本上只在书上才能看到关于鬼魅的记载。现实里，基本就只有在七姑八婆的嘴里听说过了。
    十三四岁好奇的时候，他倒也曾到一些传闻闹鬼的地方转转，准备找只鬼来实验一下自己的道术。可惜除了老爸的罚抄《道德经》十遍，其他的什么收获都没有。
    如今倒不是他突然起了童心，准备抓只鬼来圆一下儿时的梦想。而是准备建一个大家耳熟能详的东西。
    鬼狱。
    这个称呼可能有些不够大众化，那么换成十八层地狱可能大多数人会比较熟一点。
    当然，张世平可没有那个能耐建一个十八层地狱那么大的地方。他只是单纯的模仿一下而已。
    所谓的鬼，本身就是天地轮回缺漏的体现。按照正常情况，死了之后就尘归尘、土归土，一了百了。就像生产线上的产品，按照次序，一步步加工，最后成品。
    而鬼，就是因为各种人为、非人为的原因掉到了生产线之外的存在。
    鬼狱的存在就是帮助天地来将那些意外的产物——鬼，重新放到天地这条生产线上。
    着对于凝结山神权柄的张世平来说倒也简单。须知，神话中的山神，本身就有着镇压鬼物的职责。
    只需在龙穴之下的地脉之中引出一道支流，支架起一个小型的空间。地气在其中卷动如同一个磨盘上下研磨。这就是一个鬼狱的雏形了。
    忙忙碌碌的行走在夜晚的山林之中，将茫然的阴灵用白天火工送的玉石拘禁起来。
    过程相当的顺利，大半夜的扫荡，基本上出来四处瞎晃悠的阴灵都被张世平一网打尽了。
    看着天上月亮已然西落，张世平拍了拍脑袋，这活记倒也不累，但却十分消耗心神。这些阴灵原本都是些普通野兽，存在感弱的惊人。张世平像和人玩躲猫猫一样，一个个将他们揪出来。大半夜下来，也有些疲了。
    转头打道回府，张世平将玉石里拘禁的阴灵通通倒入自己建立的鬼狱之中。眨眼之间，他们就彻底的回归天地之中。
    感觉着天地对自己的微微嘉许，权柄所化的小蛇欢欣的吐着蛇信，在张世平身上游来游去。
    感觉着权柄进一步的凝聚，张世平脸上也露出了些许喜意。这才是他大半夜不辞辛苦的满山抓鬼的原因。毕竟，张世平本质上来说可不算是个好人。
    不过一天两天这样还行，天天这样可不是个事儿。
    张世平将主意打到了火工那老头身上。
    以张世平的眼力，可以断定。精元枯竭，长则一年，短则三月，那老头就该身亡了。
    张世平准备让火工做自己的鬼差。
    火工的精神犹如一团明焰，虽然并没有修行，但生存的试炼给予了他相当坚韧的灵魂。
    心系部落的他必定不愿意就这么死去，这简直是老天送到眼前的鬼差。
    虎穴还没有清理，虽然经过几天的自然风吹，里面的味道淡了很多。但依旧让六识敏锐的张世杰有些不舒服。
    索性张世平现在的能力一天不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便一个人坐在山洞外，看着天上的星月，懒懒的什么也不愿意去想。
    这几天忙忙碌碌倒也没觉得，这一静下心来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地球。
    哪怕是身为一个感情淡漠的修道者，但一朝身处异世。心中总是有着淡淡的眷恋。
    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啊！
    只有六颗星星的陌生天空。显得相当空旷寂寥。
    星光之下，一人一蛇。
    默默品味着此时的心绪，张世平并没有克制。这时他自己选择的路，没有什么后悔的。就算是再来一次，也只会是重复。
    静静的等待着日出，当太阳升起的一刹那，张世平放下了那淡淡的眷恋，将其埋入心底的最深处。
    在将来的某一天，这些也许又会想起。到那时不知道自己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张世平并不知道。
    但此时此刻，张世平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他坚信着，
    他将在这个世界，踏入永恒的神明时光；
    他将在这个世界，欣赏一路上最美的风景；
    他将在这个世界，见证最伟大的奇迹。
    这时他于心底最深处的期盼。也是他甘愿放弃一切，踏入九死一生的虚空中最初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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