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火神是塞外人的传统节日,传说这火神是塞外的守护神,能够驱走严寒,带给人们光明与财富。而祭火神的这天,除了丰盛的食物之外,必不可少的自然还有晚上的篝火晚会,说这祭拜火神的火光能烧去妖魔和邪恶,带走疾病的烦忧,保佑祭拜它的子民平安喜乐。
不过苏如玉到底还是个外姓人,自然不能参与白天祭拜火神的环节,不想夜幕初垂,宝音就带着她出了门,说是要领她去看看塞外人的篝火晚会。
部落的空地上火光冲天,耀眼的红色在寒风中放肆的舞动,把冥冥无尽的夜空染出一片猩红。身着盛装的塞外人围在篝火边上,有凑在一起放声交谈也有跟随火光尽情舞动的,而赫连倾坐在人群的中心处,举起酒碗朝篝火中一扫而过后便全数入腹。
苏如玉本想和宝音就地坐下,结果还没等她坐下,一个突兀的男声便在她身后响起,“既然嫂子来了,为何只身在这儿,我大哥身边的空位可是给你留的。”
回头看去,果然是那嘴角噙着一缕笑意的赫连呈,他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手掌心正指向篝火对面的赫连倾。
经过赫连呈这番举动,赫连倾也发现了苏如玉,只见他猛地站起身,几个大步就迈到了苏如玉面前,抬手先是给苏如玉紧了紧披风,然后也没有询问苏如玉的意思,手一揽便将苏如玉纳在怀里,不顾众人的注目很干脆的把人扛到了自己的座位旁。本还是热火朝天的篝火晚会顿时安静了下来,不出片刻,更为热闹的欢呼声响起,人们为赫连倾叫好,部落里终于要迎来了新的女主人。
赫连呈摸了摸下巴,微挑的眼里有着些许担忧,以赫连倾这蛮横的架势估计是很难打动别人的芳心了,不过这又关他什么事呢,反正看热闹嘛还怕什么事大。扬起笑脸,赫连呈慢慢走到苏如玉身边坐下,端起酒碗便道,“嫂子这还是头一次祭火神吧,要不给火神大人祭拜一碗酒可说不过去。”
将食物向洒入烈火之中,然后自己把碗里剩余的吃下,这便是祭拜火神。但塞外人一向豪放,喝酒用的碗要比用饭的碗还要大上几分,这半碗酒下去苏如玉估计也不省人事了。
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苏如玉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身边的赫连倾,难不成除了酒就没有别的食物可以祭拜火神了吗?
赫连倾伸手略过苏如玉接住赫连呈手里的酒碗,一道弧线便将酒碗里的酒水洒尽了大半,然后顺势把剩余的酒水仰口倒入。
“大哥,这祭拜火神哪有经人之手的道理啊。”赫连呈笑意不减,低头正打算重新倒上一碗酒,却不想这时赫连倾侧头一倾,大手按住了苏如玉的后脑,不容躲闪的亲了上去。
苏如玉来不及反应,苦涩的液体便从赫连倾嘴里度了过来,随后一个温热的物体闯入她的唇齿之间再次将那些液体全部搜刮带走,短短几秒,苏如玉嘴里只留下了清酒的余香却没有喝到丝毫的酒。
“啧啧啧。”赫连呈似笑非笑的看着赫连倾,没想到自己木讷的大哥如今也是开了窍,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这勾人的把式,倒有几分情场老手的意思。
听到赫连呈的调笑声,苏如玉的脸像被火光熏烤了一般,红了个透,她狠狠的踩了赫连倾一脚,心道这人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可自己刚才怎么会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一定是他速度太快自己来不及推开。
“别为难她。”知道苏如玉害羞,赫连倾冷横了赫连呈一眼,赫连呈无奈的摊摊手,只好把注意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部落里的人难得聚在一起,除了祭拜火神之外,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便是男女之间通过对歌来互诉情愫。塞外的人歌喉嘹亮动听,苏如玉不禁听得入神,却冷不丁看到赫连倾从怀里摸出了一把金黄的弯刀,弯刀上面镶嵌着红色的宝石,拿在赫连倾的大手里显出几分玲珑小巧。
与此同时,放歌的青年也停止歌唱,扭头看向了主坐上的赫连倾,周围的人也屏息下来似乎等待着什么。
“你的。”赫连倾言简意赅,直接把精致的弯刀放入苏如玉的手里。
苏如玉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她可不记得自己有过这般精美的刀具,更何况这弯刀怎么看都像是塞外的器具吧。她摇了摇头,果断的拒绝,“这不是我的。”
“这当然是你的。”赫连呈撑着下巴看向苏如玉,“这是历代单于夫人传接下来的信物,也是塞外皇后的象征,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单于夫人?”苏如玉惊呼,“可我和赫连倾……”
“难道你不是赫连倾的女人吗?”赫连呈勾勾嘴角,堵住苏如玉接下来的话,颇有几分和赫连倾狼狈为奸的架势。
“我何时答应过做你的女人?”苏如玉知道自己肯定说不过赫连呈,只好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赫连倾,说好三天的时间考虑,怎么突然就定了性。
“收了我的定情物,自然就是我的女人。”赫连倾黝黑的脸上写满肯定,“大家都看到了。”
“我什么时候收过你的定情物?”苏如玉把手里的弯刀搁放在桌上,“不要!”
“不是这个,”赫连倾再次把弯刀塞回苏如玉手里,“那雪狼皮做成的披风,是我送你的定情物,你收下了,不能反悔。”
“在我们塞外,打到的猎物越凶猛意味着这个男人的身体越强壮,而把捕猎到的野兽皮做成衣服送给心仪的姑娘也是我们塞外的一种求爱方式,若这姑娘接受了这皮毛就等同于接受了皮毛的猎人。这雪狼是我大哥打过最稀罕的野兽,那么雪狼皮自然就是他送给爱人的定情物,你收下了我大哥的定情物还想反悔,恐怕整个塞外的人都不会答应。”赫连呈手里举着一只羊腿,模样却异常优雅的解说着塞外的风俗,一番话下来硬是把苏如玉说得一愣一愣的。
“可我……还有个未婚夫啊。”苏如玉苦着一张脸,这塞外总没有一女侍二夫的道理吧。
话音刚落,赫连倾的脸又黑下了几分,在火光的映衬下眼睛似乎都在冒着红光,“反正他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苏如玉顿时哑然,握紧手里的弯刀,“我收下,我收下就是了!”
眼看赫连两兄弟对视了几秒,苏如玉这才幡然醒悟,合着刚才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就是要把自己说晕乎了然后收下这弯刀,可已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收下了弯刀,哪里又有当众退回去的道理。
其实这天塞外有很多适婚的女子还等着以歌舞给赫连倾求爱,虽然她们之前都是知道苏如玉的存在,但是男人哪有不爱美色的道理,只要象征单于夫人地位的弯刀还没有落到苏如玉手里,她们便尚存一丝机会。可赫连倾却如此招摇的把弯刀赠与苏如玉,她们心里也不禁打起了退堂鼓,好在这会儿赫连倾身边还有个赫连呈,几个女子盘算着若是当上贤王夫人,以后自然也能过上高枕无忧的好日子。
只是一支舞的时间,几个精心打扮的女人便闪到了赫连呈身边,倒酒捏肩,似是要把自己最温柔贤惠的一面展现出来。赫连呈也没有拒绝,眉眼弯弯的回答着这些女人的问题,时不时还伸手勾勾那些女人的下巴或点点她们的唇颊,闹得她们一阵巧笑。
苏如玉望着眼前这番画面,有些恶寒的朝赫连倾靠了靠,赫连倾也乐得顺势将人抱入怀里。苏如玉身形娇小,窝进赫连倾怀里后,赫连倾的下巴刚刚能压靠在她的头顶。他用下巴在苏如玉的头顶蹭了蹭,然后大手抱得更紧了,似乎很是享受这样温软在怀的感受。
而此时,苏如玉像是想到了什么,仰头看向赫连倾,“你身为单于,没有只娶一妻的道理吧?”不知为何,只要想到这人还会娶其他的女人,像今天抱着自己这般去搂抱别的女人,苏如玉就感觉自己心底苦涩的一抽。
“你今日收下了弯刀,我们之间便有了一世的承诺,倘若我日后冷落你而爱上他人,你尽管拿刀刺向我的心脏,我不会反抗,这是我赋予你的权利。”赫连倾低头望进苏如玉的眼,黑而深沉的眸子里写满了认真,他不像赫连呈会说那些讨好女孩的话,但以生命作为赌注却是他独有的温柔。
两人的对话当然丝毫不差的落入了赫连呈的耳里,他嫌弃的撇撇嘴,看着周围的女人一时也觉出几分厌烦的感觉。他笑容一收,从怀里拿出半块玉佩,有些郁闷的说道,“这是我祖母留给我的玉佩,说是以后遇到了爱人便送出其中一半,可是前几日有个刺客钻进我帐篷里拿走了另外的半块,我也很是苦恼,万一这人不安好心,拿着半块玉佩找我逼婚,那我可怎么办?”
赫连呈本就长得俊美,这会儿微蹙起的眉引得一众女子心疼,叽叽呱呱的便开始议论起如何找到这刺客的法子。而赫连呈却隐然一笑,这人说不定就躲在哪里正偷看着自己呢,估计现下气得咬牙了罢。
不出赫连呈所料,人群中正有一个头戴貂帽的“青年”手握半块玉佩咬牙瞪视着他,这个狗东西,拿了自己的玉佩不说还敢编故事冤枉自己,待她疗养好身子一定要亲手了结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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