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冒险。
但是,她看着言之凿凿的南向前,又觉得自己可以?博一把。
最后,南向前拿着南糖偷出来的钱,和南向阳顺利接回了蒋程。
没过多久,他们就有些后悔了。
这蒋程看着并不像电话里那个女人说的那样,只是暂时昏迷而已啊。
这看着,蒋程怎么像是个活死人啊?
随着时间过去,蒋程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南家两房的矛盾又渐渐起来了。
这回不为别的,就因?为没钱了。
他们是冲着把蒋程照顾醒来后能认亲去的,一开始,自然不会吝啬补身体?的鸡汤之类的。
反正那些钱都是南糖从贺家偷来的,用的时候也不怎么心疼。
等发现钱没了,蒋程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之后,他们的心思?就变了。
两兄弟同时想到,如?果从南糖那边拿到的钱没用在蒋程身上?,那他们养老的本钱就有了啊。
可事实就是,他们钱花光了,蒋程没有醒,并且,确切地说,蒋程是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可因?为沉没成本,让他们马上?放弃蒋程么,他们又不甘心。
但若是再?像从前那样给蒋程最好的供给,他们也办不到了。
别说南向前兄弟俩了,就是作为蒋程亲妈的何金桂也有些扛不住了。
照顾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不难,但要把一个昏迷不醒的人照顾好,并且长久的照顾好,那不仅需要耐心,爱心,恒心,更重要的是,累!
心累,身体?更加的累!
南家两房人为了将来能有个好日?子,委实搭上?了所有。
日?子艰难,为了生存,不得已,南向阳把属于大房的房子卖了,搬去跟南向前一家一起住了。
两家人之前打打闹闹了那么久,什么兄弟情分,妯娌感情早就消散了个干净。
之后能团结到一起,不过是抱着蒋程醒来后认了南向阳夫妻,然后一起享福的想法。
现在,眼?看着蒋程大概率是不行的了,南向前夫妻又不是什么不求回报的大善人,哪里会对南向阳夫妻有好脸色?
南向阳夫妻寄人篱下,一贫如?洗不说,蒋程还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心情脾气都不好。
这么长久相处下来,两家人就又从和睦一家人变成了冷漠陌生人。
然而这次,两家人打不起来了。
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已经经受不起动手后物品的损失和人的损伤了。
归根究底,就一个原因?:他们没钱了。
钱没了,人还是得好好伺候着,何金桂心情怎么样且不说,钱凤仙那里就不干了啊。
云笙会被蒋行洲抱走调换,追根究底根源就在她。
她不是啥好人啊。
之前答应把蒋程接回南家,那是因?为有利可图。
可现在,这个利,成了狗皮膏药,好处一点没有不说,她的生活质量还一降再?降,她能乐意?
她不高兴了,在她家白吃白住的南家大房心情想要好?
别做梦了!
干仗是不能干仗了,但嘴仗可以?啊。
钱凤仙于是把自己几十年积累的功力都用在了南家大房夫妻身上?。
南向阳夫妻呢,之前跟南向前夫妻杠上?就是因?为蒋程。
现在,南向前出钱出力又出人,帮着把蒋程弄回家了。
他们一家人又都住在南向前的家里,底气当?然是不太足的。
但是吧,底气不足归底气不足,谁也不愿意天天听骂声啊。
这天,何金桂实在是忍不住了,回嘴说了几句难听话。
钱凤仙气笑?了,她冷冷“哼”了声,“嘭”一下关?上?了房门,快步离开了南家。
何金桂“嗤”了声,也关?上?了房门。
她以?为钱凤仙偃旗息鼓了,就没有多想。
钱凤仙就不是偃旗息鼓的人啊,她没有跟何金桂继续打嘴仗,是急着去贺家看南糖呢。
南糖怎么了呢?
南糖偷钱的事情东窗事发了啊。
她本来就不受贺家人待见,在贺家已经是底层的存在了。
嫁过来好几年了,孩子都没有给贺鸿志生一个,要不是贺鸿志不好再?说个媳妇,赵翠菊早就想给贺鸿志换个媳妇了。
没想到,她还没怎么着南糖呢?
南糖竟然敢偷家里的钱!
那可是她们老贺家一辈子的积蓄啊!
里面不仅有从南糖那儿搜刮来的钱财,还有贺鸿志这么多年寄给家里的工资津贴。
那都是攒下来给贺家弟弟妹妹读书成家的钱!
南糖一开始当?然是咬死了说自己没偷的。
不过,贺鸿志这人不咋的,但专业能力还是有的。
他用上?军中学来的手段,南糖就直接招了。
钱,确实是她偷的。
见贺家人全部一脸看仇人的眼?神?看她,南糖争辩:“这些都是我的钱!”
她看向贺鸿志:“是我嫁过来的时候带的嫁妆钱!”
“是你们家不做人,强拿了我的钱,我拿回来有什么不对的!”
“什么你的钱!”赵翠菊上?去就给了南糖一个大耳刮子,“你人都是我们贺家的!你哪里来的钱?”
“南糖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钱的去处说明白,我直接把你卖了,来抵那些钱,你信不信?”
赵翠菊阴恻恻地说道:“我会把你卖到大山里去!”
“山民穷,一家子好几个兄弟共用一个妻子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钱,你给了谁?”
“买卖人口是犯法的!”南糖看向贺鸿志,“贺鸿志,你从前是个军人,现在是个公安,你最清楚了,这是犯法的!”
“你不用看鸿志!”赵翠菊说道,“我会对外说你意外死了。”
“你人都没了,没有人会追究你的下落的。”
“你爹娘也不能去掘了你的坟!”
赵翠菊这些话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南糖听出了里面的认真,是真的被吓到了。
事已至此,她扛不住了。
“钱,我给我爸了。”南糖说道,“他们要把我哥从京城接回来,需要钱。”
“你哥?”赵翠菊和贺鸿志对视一眼?,“你哥不是不认你们吗?”
南糖无言以?对。
“你等着,我去打听一下就知?道南家的事情了。”赵翠菊说道。
她到底还是忌惮南家那个从小在京城大户人家长大的儿子的。
如?果是那个人回到了南家,这钱,她就不能直白的要回来了。
贺鸿志跟赵翠菊说过京城发生的事情,她很知?道蒋程从前的厉害和风光。
如?果他的认祖归宗也有贺家出钱的功劳在,没准以?后贺家还能沾些光。
远的不说,贺鸿志的工作至少?可以?动一动。
贺鸿志退伍后,被安排到了青山镇派出所当?公安。
这已经是个极好的工作了,是贺鸿志的领导为他做的最好的安排了。
但贺鸿志受不了当?地派出所的工作内容啊。
要么,就是十天半个月没有人报案,闲的没事干。
要么,有人来报案了,但不是这家吃了他家的鸡,打了他家的狗,要么就是大队的牛不见了,要他们去找。
大部分都是乱糟糟的鸡毛蒜皮的事情。
贺鸿志就有些郁郁不得志,在家里不说笑?了,脸都是阴沉着的。
他这个样子,赵翠菊都不敢开口管他要家用。
她这不是就着急了么。
想着如?果贺鸿志能换份更好的工作,就好了。
这不,知?道了蒋程的消息后,她就觉得机会来了啊。
结果,赵翠菊屁颠颠出去打听了一圈,板着脸回了家。
见南糖竟然坐在堂屋里悠哉地喝着水,她几步上?前,一巴掌拍过去,把她手里的杯子打在了地上?。
搪瓷杯在泥土夯实的地上?滴溜溜打着转,水洒了一地。
搪瓷杯倒是安然无恙,连个皮外伤都没有。
南糖的脸被赵翠菊的指甲划到,起了条很深的红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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