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奕内心十分纠结,她目前暂时还不想以这种死法死在这种奇怪的地方,说不定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归雁站起来,拉着她坐到桌边,拿起碗筷,趁着夹菜的间隙,在童奕耳边小声说:“放心吃。”
童奕想起出发前归雁给她的那颗药丸,于是也拿起筷子,在那个布团和男人的注视下,勉勉强强吃了小半碗饭。
两人放下碗筷后,对方并没有什么动作,而是就在一旁看着,似乎是在观察她们。
对方到底在等什么?
然而,还没等她想明白,脑袋就越来越沉,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完了,中招了。童奕想着,努力动了动手指,想去拉归雁,但无奈身体根本不听她的使唤,没一会儿,她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男人看着眼前两个失去意识的女人,看向那个布团,似乎是在询问下一步。过了好一会儿,布团才开口道:“把她们带到下面去。”
男人应了一声,刚准备出去喊人进来。布团又叮嘱道:“好好准备,不要惹得大人生气。”
男人毕恭毕敬的再次应了一声,这才出去喊人进来准备。
布团在原地坐着,不一会儿从里面低语了一句“是”,之后起身,慢慢挪回到了里间。
几分钟后,从外面走进来几个村民,架起昏睡的童奕和归雁,将她们放在院中两张抬椅上,之后又用黑布将她们整个蒙起来,这才抬着她们朝村后的山上走去。
村后的山还是标准的野山,没什么开发,到处都是肆意生长的灌木和树,只有一条几尺宽的小路供人走动,路弯弯曲曲,一看就是人脚踩出来的。一行人缓慢地走着,时不时停下来休息片刻,大约午后时候,他们走到一个用瓦片搭建的简易的棚子外,把抬椅放下。
先前的中年男人走进棚子,棚子很小,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口井。只见男人点燃几炷香,插在井口,之后跪下来磕了三个头。而后把井口盖着的木板掀开,手伸进井中,拽出来一条手腕粗细的绳子来。
那口井边用石头垒了一个外沿,真正的井口藏在里面,平日里用木板盖着。井口不大,可供一个成年人自由出入,绳子隐藏在井口下,不熟悉的人根本找不到。
男人把绳子拽出来,冲外面的人招了招手。很快,外面的几个人便把童奕和归雁架到了井口,男人先把绳子上的结套在归雁身上,之后打好结,然后几个人小心翼翼把归雁放到井下。绳子落底后,其中一个较鸟年轻的人在手上缠了几圈布,然后顺着绳子滑入了井中。片刻后,绳子晃了几下,中年男人把绳子拖回来,又把童奕放了下去。
两个女人都落到井底后,中年男人叮嘱剩下的人在井口守着,接着自己也顺着绳子滑到了井底。
井底是个四方形的空间,在西侧有一个门洞,说是门洞,其实小的可怜,几乎只有小孩猫着腰才能进去,门洞下的地面上有一条水渠一样的通道。里面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有多深,更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门洞上方悬着一只铜铃。距离门洞大约一米远的地方,有一个石台,石台中是一个凹进去的石槽,顺着石槽的一端是一个孔洞,似乎与门洞下的水渠相连。
“村长,这两个人,怎么弄?”年轻人问道。
中年男人看了看那个黑漆漆的门洞,似乎很忌讳,他想了想,说:“两个裹在一起,反正大人只要一个,另一个左右都是要死的,无所谓了。”
“这……”年轻人似乎有些为难。
“怎么?你想在这里看着吗?”中年男人瞪了他一眼。
年轻人打了个哆嗦,慌忙摇头。
两个人把刚才带过来的黑布展开,把归雁和童奕用黑布包粽子似的裹在一起,然后放进了石槽中。
接着,中年男人走到门洞口,伸手拉着铜铃的一端,连敲了十一下。
敲完之后,他和年轻人迅速回到下来的绳子那边,用力扯了扯绳子,上面立刻传来回应,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井底。
井底重新恢复了平静,几分钟后,黑暗中忽然响起一阵细碎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贴着地面爬动。接着,石槽咔哒一声,窸窣的声音多了起来,归雁和童奕仿佛被什么东西拖着一般,一下就没入了漆黑的门洞中。
“童奕,醒醒,童奕……”
童奕朦胧中,听到好像有人在叫自己。她动了动眼皮,只觉得眼皮沉得厉害,手脚也不听使唤,她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眼。
过了一会儿,忽然一股强烈的药味袭来,童奕的脑子瞬间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猛地睁开眼,只见归雁正低头看着她,见她醒来,归雁直起身子,松了一口气。
童奕坐起来,四周看了看,两人似乎是在一个石室内,光线极暗,只在四个角点着四盏煤油灯。
“起来。”归雁打开手电,伸手拉她。
童奕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躺在一堆奇怪的东西里,她坐起来,黑灯瞎火的,她随手捞起来一个手感怪异的东西,嘟囔道:“这都什么啊……”
“蛇皮。”归雁在旁边应道。
诡异的手感,阴暗的环境,加上归雁没什么起伏的语气,吓得童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立刻甩掉手里的东西,拉着归雁的手跳了出来。
出来之后,借着手电的光,她才看到归雁脸上一丝隐隐的笑意,童奕轻轻拍了她一下:“干什么吓我,坏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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