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暄一边摸了一把狸猫的脑袋,一边哄道:“那扁毛畜生那能比得上我的心肝。”
王妃本就不恼,叫他哄得心花怒放,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正准备给宸王喂果子时,下人跑来通传,说是公主殿下在外面侯着,想拜见王爷。
梁暄放了鸟笼快步走向前厅。
月华手里抱着个通体纯白的小猫,站在梁萧身侧,陪她等候。
原本早就该来拜访,奈何连日的天气都不好,于是拖到了今天。
“萧儿怎么惦记起皇叔这个老家伙了?”梁暄一边说着,一边迈步进来。
他是个不拘小节性子豪爽的人,梁萧小时爱与他来往,年岁渐长后反倒生分了。
梁萧指了指月华手里抱着的白猫:“有人送了只小猫,我养不来这玩意儿,便借花献佛,给皇叔带来了。”
梁暄听后,还没来得及坐下,忙叫侍从将猫抱来,好仔细瞧瞧。
那猫品相极好,通体没有一根杂毛,模样也是极为可爱的。若不是它身负重任,梁萧都打算送去给颜衡解闷。
梁暄果真爱不释手,直接将猫抱进怀里,好一番逗弄。
他一边顺毛,一边笑道:“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萧儿今天来,肯定不是为了送猫吧?”
梁萧抿唇一笑:“瞒不过皇叔慧眼。今日造访,确有一事。”
梁暄颇为好奇:“什么事能叫萧儿找到我这里来?”
梁萧:“萧儿想问问,十一年前皇叔是如何找到国师的?”
梁暄疑惑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梁萧言辞恳切:“前几日去拜访国师,受益匪浅,因而想听些关于国师的旧迹,瞻仰下国师的风采。”
梁暄不是个多疑的性子,当下爽朗一笑:“从前可瞧不出萧儿有这份心思。”
梁萧笑笑:“从前无知了些。”
梁暄摸了摸怀里的白猫,沉思片刻,温声讲起了当年的事情。
十一年前。
安静的乾元殿里,梁暄派人通传了一声,想要拜见皇兄。
小太监很快将他请了进去,两人商议了一些政事。
准备离开时,梁殊咳了几声,梁暄停下脚步,关切道:“最近天气寒凉,皇兄可要注意龙体。”
梁殊正欲答话,却猛烈地咳了一阵,掩着唇的袖子上染了一滩红色的血迹。
梁暄急忙派人请来太医,谁料这太医支支吾吾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梁殊大怒,赏了十个板子,又请了别的太医来。
结果还是一样,那太医颤颤巍巍道:“陛下……陛下身体康健。”
“胡说八道!”梁暄怒气冲冲地一甩袖子,将太医院大半的人都叫了过来。
最后一群太医伏在地上,资历最老的那一位,也说不清梁殊的病症。
梁殊挥挥手:“罢了,都下去吧。”
他伸手捏了捏眉心,对梁暄道:“不过是普通的咳疾。”
梁暄不再多说,默默回到了府上。
这日是个阴天,梁暄待在府上没有外出。
“王爷,外面有人来访。”身边的小厮为他奉了杯茶,通传道。
梁暄正为皇兄的病而愁眉不展:“来做什么的?”
“说是捡到了您的东西。”小厮接着道。
梁暄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把东西放下就成。”
不多时,小厮带着东西就进来了。
那是一把洒金的绢布扇子,梁殊去年赏他的,他一直带在身上,竟不曾发现这扇子丢了。
梁暄接过扇子拿在手里好好瞧了一番。
“奇怪,本王怎么没有发现这扇子丢了?”梁暄想了想觉得不对劲,又招招手,示意小厮过来。
“送扇子来的是个什么人?”
“回王爷的话,是个白衣道人,说自己是个行走江湖的野医。”
梁暄将扇子往桌上“啪”地一放:“是个会医术的?快请进来!”
太医院里的瞧不好,说不定这些游历在外行医的人能看出一二,梁暄这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他感念梁殊当初留他一命,加之兄弟情意深厚,自是愿意为了梁殊赴汤蹈火。
白衣道人被人带了进来,冲梁暄躬身行了个礼,在下首坐下。
梁暄命人看茶,决定先探探这人的底细:“道长是何人,在何处发现本王这扇子,又为何认定是本王的东西?”
那白衣道人笑笑:“在下元德,是个云游道人。三日前在花鸟市偶然拾得,探查后发现上面有真龙之气,故而认为是皇家之物。”
他停顿了片刻,接着道:“另外贫道听闻宸王爷最爱去花鸟市,因此才斗胆前来拜访。”
梁暄看他面相不过二十五六,倒是个心思敏锐的人。
“不错,这扇子的确是皇上赏给本王的。”
元德又道:“不知王爷可否让贫道好好看看这扇子?”
梁暄颇为疑惑:“你拾到后不曾看过?”
元德摇摇头:“他人之物,未经允许,在下没有妄动,只做了简单的探查。”
梁暄了然,将扇子地给了他。
只见元德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符纸,闭着眼念了些梁暄听不懂的话,那符纸便无火自燃起来。
这可惊奇,梁暄从未见过此象,连带着眼睛都瞪大了些。
待符纸燃尽,元德睁开眼道:“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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