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您是来看女儿的吗?”
“母妃,母妃别走了,留在女儿身边吧,母妃……”
一边叫喊着,梁萧一边挤出几滴泪,怀里还抱着莲妃生前最爱的衣裳。
皇后被这阵势吓了一跳,加之梁萧表现的太过逼真,她连连后退了好几步,颤着声问一旁的月华:“公主,公主这是怎么了?”
月华跪在地上,也挤出眼泪,哭着道:“娘娘有所不知,殿下前些日子不知怎么了,做了个噩梦起来便说自己见到了莲妃娘娘。自那日以后,每天都会像今日这般……”
皇后抚着胸口,缓了几口气,那边梁萧还瘫坐在地上啜泣。
她稳了稳心神:“叫太医瞧过没有,是不是得了癔症?”
月华膝行,扶着一旁的梁萧道:“瞧过了,太医也说不清楚。”
梁萧忽然又从月华手里挣脱出来,向前爬了几步,皇后躲闪不及,被她扯住了衣角:“娘娘,让我见见皇上好不好,妾身好想他……”
皇后全然失了仪态,被梁萧这么一吓,几乎站不稳当,指着雪茵:“快,快把她拉开!”
月华上前来,和雪茵一起将梁萧扶起,谁料梁萧力气大,竟扯着皇后不撒手,嘴里还念叨着:“娘娘不认得妾身了?妾身是清若啊娘娘!”
清若正是莲妃的名字,这下皇后几欲昏厥,多亏一旁的宫女扶住,才堪堪没倒下去。
她惊慌道:“再去请太医,本宫,本宫先回去……”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跑了。
待到看不见人影时,月华起身上前关好门,梁萧已经从地上站起来,月华递给她一方帕子道:“殿下,皇上真的会来吗?”
梁萧拿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但愿。”
说完她又扭头狐疑地看着月华:“本宫刚才很吓人吗?”
月华也觉得不解,摇着头道:“不知娘娘为何被吓成那样。”
梁萧此刻有些担忧:“不会把母后吓出病吧。”
皇后视她如己出,若真被她吓坏了身体,那可就罪过了。
月华安抚道:“应当不会,娘娘身体一向不错。”
梁萧依旧有些忧虑:“无事最好。”
如今戏已全套,只等父皇了。
乾元殿内,皇后坐在小榻上,不安地绞着手帕。
刚从柳央宫出来,她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乾元殿,将所见全部告诉了梁殊。
梁殊皱着眉:“萧儿果真如此?”
皇后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妾身亲眼所见,陛下不如去亲自看一看。”
梁殊不语,心中早已掀起滔天骇浪。
前些日子自己总梦到清若,如今她的女儿又变得这般怪异,难不成……她真的回来了?
皇后见他不语,接着道:“公主……当时哭喊着要见您。”
梁殊轻咳一声,面上依旧保持的波澜不惊:“朕知道了。”
他从前不信鬼神,可那年亲眼见到自己的爱妃是妖怪,不信也得信。
去见见她,或许……她能原谅自己。
清若啊,朕……也是迫不得已。
梁萧这边才缓了没多久,在门口放风的月昼便急急忙忙地跑进来。
“殿下,奴婢瞧见皇上的步撵了!”
梁萧闻言,忙将自己的头发拽得散乱些,又使劲揉了揉眼,使眼眶发红,看起来和痛哭过一场似的。
梁殊面上无甚表情,但内心居然涌起一丝惶恐,他停在柳央宫的门口,抬头望了望天。
朱红的砖墙挡去了大半的视野,偶有飞鸟掠过,很快又不知飞去哪儿了。
他抬起脚,跨过了柳央宫的门槛。
还未走近梁萧的寝殿,梁殊就已经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哭声,他心下一惊,但依旧维持着帝王的威严。
梁萧这厢坐在地上,正费力的嚎。
以前很少干出这样没仪态的事情,但是这几日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不消片刻便能泪流满面。
梁殊勉强稳住心神,快步向寝殿走去。
他伸手推开门,梁殊如同见了猎物的老虎,瞬间扑了上去。
她几乎是爬过去的,拽着梁殊的衣角,声音嘶哑:“皇上,您真的来看妾身了吗?”
虽说先前已经听皇后描述过,但梁殊还是被吓得脚步一顿。
他弯下腰要扶梁萧起来,却被梁萧一把攥住了手腕:“清若一直在等您啊……”
听到这熟悉的名字,梁殊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痕,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的声音有些难以察觉的颤抖:“清若,真的是你吗?”
四周的侍从们都退了下去,此时宫殿里只有他们二人。
今天的天气不算晴朗,此时刚过正午,屋内的光线已经有些昏暗。
“当然是妾身啊皇上。”梁萧满眼含泪,看上去和莲妃如出一辙。
她本就与母妃相像,这会儿借着光线,倒叫梁殊有些分不清眼前人。
“你是不是原谅我了?”梁殊想要摸摸梁萧的脸,手伸出去却又停在半空。
梁萧闻言心中一惊,依旧把戏演了下去。
“我怎么不怪你,你如此心狠……”
梁萧在赌,赌她的父皇的确做了对不起母妃的事情。
这是她最不愿意相信的结果。
梁殊全然没了皇帝的威仪,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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