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寒没有应答,只是驻足看向了他。
“沈念安是一个很容易认真的人,你如果想要对她好,这件事你就得做一辈子,别半途而废让她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彻底破碎。”姜砚满脸认真地看着祁佑寒。
“有些事,错一次就够了,我不会让自己错第二次。”祁佑寒也很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姜砚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那就好,我希望你能记住自己今天所说的。”
“如果哪天,你又让她受委屈了,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姜砚随即又这样说道。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祁佑寒信誓旦旦地说道。
送走姜砚后,祁佑寒走进了病房。
沈念安看了他一眼,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
沈念安原本以为,他可能又会就今晚的事情,将她狠狠地训一顿,但没想到的是,祁佑寒的语气却是出奇的温柔:“下一次,能不能让我跟你一块儿面对这些事情?”
沈念安愕然,猛地抬眸看向了他,满脸的诧异。
似乎不敢相信,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是祁佑寒。
“不管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我说过,你都可以来找我。在这个世界上,你并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我可以成为你往后的依靠。”祁佑寒目光恳切的看着沈念安。
沈东为临走之前交代过他,希望他能陪着沈念安,不让她一个人。
这件事,就算沈东为不说,他也会这么去做。
有些人,你根本就做不到对她坐视不管。
沈念安盯着他看了许久,半响后收回目光,试探性地问道:“你……”
“我什么?”祁佑寒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你这些话,是靳南沉教你的?还是上哪儿去学的?”沈念安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因为,这种话真的不像是从祁佑寒的嘴里说出来的。
祁佑寒有些气闷:“这些话,就不能是我的肺腑之言吗?”
沈念安其实是有被这番话触动到的。
自打父亲离世之后,她的心就变得很空。
她真的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一个人了。
没有人知道,她现在若是在街道上看到一家子其乐融融聚在一块儿的画面,眼眶都会忍不住湿润。
因为,她已经感受不到那样的欢乐了。
刚才祁佑寒说,他可以陪着她,她不会再是一个人,她的那颗心真的暖了一下。
只是,她还是不大确定,到底,他能陪她多久。
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很多人都是走着走着就散了。
她很怕,自己彻底离不开他之后,又被他给扔下。
如果会有那么一天,她更情愿,自己从来都不曾那样依附过他。
祁佑寒终究是没跟她计较什么,而是回到了她的床沿边上,询问道:“好多了没?”
“嗯。”沈念安轻点了点头,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的。
她分明有什么话想说。
祁佑寒一眼就洞穿了她这样的心思,开口道:“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
“你是怎么拿到这个药的?”沈念安想知道,他为了这个药,都付出了什么。
毕竟是为了救她,如果他真的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祁佑寒将她的这点小心思都看在眼里,他的眉眼之间藏着些许笑意。
他凑近她,心情愉悦地问道:“要还人情,是吗?”
“你想让我做点什么?你可以直说。”沈念安心想,如果能直接把人情还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上次就跟你说过的啊,周年庆,当我的女伴。”祁佑寒还在执着于这件事。
“这事儿你如果答应了,这次的人情,就一笔勾销。”祁佑寒看到她有些迟疑,便又这样说道。
沈念安在心里思虑了片刻,最后还是应承下来:“好,那就这么定了。”
能把人情还了,那就行了。
至于旁人爱怎么想,那就怎么想吧。
终于得到她的应允,祁佑寒眉开眼笑。
那一瞬间,他这样的笑容,就像是一道阳光一样,直接晃进了沈念安的心里。
不得不说,祁佑寒笑起来的模样,真的太让人着迷。
说是一笑倾城,也不为过。
沈念安差点就看得走神了,她赶忙收回目光,岔开了话题:“那条连衣裙,医院的护士帮我换下来了,就在一旁的椅子上。”
说罢,沈念安朝椅子那边看了一眼。
祁佑寒说那是死人穿过的。
想到这里,沈念安就有点毛骨悚然。
祁佑寒看了一眼椅子上的那条连衣裙,脸色变得严肃:“我马上找人处理一下这条连衣裙。”
祁佑寒真的没想到,程子荆连这条连衣裙都还留着。
如此看来,程子荆对许倾琳的死,真的有着很深的仇怨。
祁佑寒打了一通电话后,没过多久,就有人来收走了那条连衣裙。
“那条连衣裙,是那个人穿的?”沈念安也已经猜到了什么。
“嗯。”
沈念安嗫嚅了几下嘴巴,原本打算问些什么的,但最后还是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她问那么多做什么?
但没想到,祁佑寒却主动开口道:“她叫许倾琳,跟我是朋友。我们算是一块儿长大的。”
“你们的事情,你没必要向我交代什么。”沈念安神色有些不自然地打断了他的话。
祁佑寒往她的床沿边上一坐,继续说道:“那你就当做是听一个故事好了。”
语毕,祁佑寒将当年的那些事,都跟沈念安说了。
听完之后,沈念安的心情挺复杂的。
一方面是因为许倾琳这个女孩儿。
算是一个苦命的女孩儿。
她并不是不够坚强,而是所有的坚强,都被那些糟糕的事情给磨完了。
另一方面,则是有点意外,祁佑寒竟是因为这个,才放弃了建筑设计。
“那你想过,重新捡起建筑设计这件事吗?”沈念安好奇的看着他。
“你觉得,我能做好这件事吗?”祁佑寒所有的自信心,在那件事之后,都被击碎了。
可能是太早成名,再加上受了诸多夸赞的缘故,他从来都是非常自信的。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犯下那样的错误,会铸就那样的不幸。
每每提笔,他都会想起那天建筑物坍塌的新闻。
然后,他就根本没有勇气再画下任何的建筑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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