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发巨婴加上一个银发萝莉,什么跟什么啊。
他们站在一起的确看上去很像一家人,不过是这样子的:紫原→爸爸,冰室→妈妈,闻人雅→女儿。
福井在心里天马行空,嘴角控制不住地开始往上翘起,然后突然有些害怕笑出声后被紫原捏爆或者被荒木雅子戳死,虽然紫原肯定不会介意他那么说啦,估计还挺欢乐,但是冰室就不一定了。掩饰性地向四周一望,疑惑地出声。
“都到了投食时间了,小雅怎么还没来?”
往常都是很准时的和紫原跟在冰室的后面进体育馆的,今天紫原来的时候闷闷说了一句“午休过后就不见了~”,加之他像是被抛弃了的委屈眼神和心不在焉的练习,本以为到了他们的休息时间便会出现,现在被福井的一番话提点起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环顾了一周,发现的的确确还是唯独缺少那个白色的小影子,所有人发自内心地喊道:
女儿,你究竟到哪里去了!
冰室停下手中运着的球,脸上有些隐藏不住的忧色。福井顺势挪了过去,捅了捅他的胳膊。
“孩子他爸,你去找找看?”
说完他立马变了脸色,我去,这嘴难道不在大脑的神经弧控制范围之内?犯规啊!他僵硬地捂住嘴,吐槽还好自己没有出口一个“孩子他妈”。
冰室在怔愣之后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他朝荒木雅子投去一个问询的眼神,后者点了点头。他温柔地拍了拍福井的背。
“那么,我去找闻人桑了。”他顿了顿,眉眼弯弯,“孩子他妈。”
不得不说,福井健介被雷得外焦里嫩。这不是冰室!他脑袋里不停回放着那超高音质的“孩子他妈”,如果不是耳听为实,打死他也不相信那话出自冰室之口。早知道他刚才就叫冰室“孩子他妈”了,多少还能捡个便宜不是么。孩子他妈不是他啊,他幽幽朝紫原投去一眼,然而那个高大的身影完全没有接收到他的电波。
“小雅子我也要去!”
“少废话,你给我留下来训练!!”
然后福井发现他竟然接收到了来自其他人的电波,电波的内容无一例外是——我们理解你。
卧槽,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正常的男人好不好!
闻人雅拖着一身湿哒哒的衣服走在学校的不知道哪条犄角旮旯,头发上的水还不断向下低落,她的牙间不禁打了一个颤。
不过是一群无聊女人的示威,前一天找了几个太妹想把她打成半身不遂,被她躲过了,只稍稍地在手背上留下些伤痕;不甘心的她们今天便躲在她要经过的路上,然后泼了她一身的水。
她忍着浑身刺骨的寒冷想躲开在后面寻着她的几个学姐。
日本的校园欺凌,怎么说都比中国严重啊。
看不惯她和饲主大人在一起吗,她冷冷一笑,她偏偏对她们说了一句“冰室前辈是她的”!想到学姐们一脸快要抓狂的表情,她心里是很愉悦的。有一句话说得好:痛并快乐着!
坐在学校的围栏边上,从自己的头发上挤出一滩水。一阵风吹来,她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拼命搓着冻得通红的手掌,乍一看比平时还像馒头。她也不想窝囊地躲起来。她也很想左右开弓直接将那几个女人拍到爪哇岛去啊,可是她跟闻人烨不一样。
“我是废材……”她懊恼地低喃着。
闻人烨继承了父亲的强大血统,而她,完全是人类母亲的翻版。
对于母亲的印象她已经很淡薄了,闻人烨告诉过她自从父亲将他们俩逐出家门之后,母亲哭闹之后曾经离家出走一个星期之久,期间悄悄地以闻人烨的名字开了一个银行账户,里面有足够他们用到成年的钱。至于母亲怎么躲开父亲功能强大的鼻子?闻人烨抬头望天,给出了两个字:香水。
闻人雅对了对手指,当初母亲干嘛不以她的名字开户呢,落得她现在要寄人篱下。还是应该说,闻人家的男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话说,她似乎还有个在海常读书的小姨?闻人烨所畏惧的存在?
在她纠结地想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时,不远处传来一阵不规整的脚步声。她哆嗦了一下站起来,坐过的位置留下一滩像是尿过了的水渍,她慌张地四周望了一眼,下意识想从栏杆的缝隙中挤出去,才刚将胳膊伸出去,脑袋便卡住了。刷拉一下,眼泪顺着被冻得通红的小脸上流了下来。
她真的胖到过什么都会被卡住吗……
她扑闪着眼睛缓慢地转过头,在看到跟着几个学姐走过来的冰室辰也时激动得奋力一挤,从狭窄的栏杆缝中成功脱困,在学姐们不屑与愤慨的眼神中扑向她的饲主大人,并如树袋熊一般盘踞在他的腰上。
冰室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但这些天的接触下来他大底已经能习惯女孩无厘头的举动,即便周遭不停投来一些揶揄的眼神他也能泰然处之。他挂上柔柔的笑容,长刘海遮去他一半莫测的神采,很淡然地说道。
“所以,前辈一直在欺凌我们篮球部的人吗?”
闻人雅死死扒着他腰上的球衣,刚运动过的发热的躯体对冻得像个冰坨子似的她来说简直是个人工的大暖炉,她紧紧地靠着不断散发着热气的身体,惬意地微眯起双眼。完全忽略了他轻微的一颤。
如果……如果饲主大人能将“们”和“篮球部”去掉的话该多好……
她蹭蹭蹭,在冰室身前找了一个位置把头埋了起来。
虽然她也不太算得上人类的范畴……
一个学姐冷哼一声,不置一词。她有些懊恼自己的失策,本不该为了截住那个小丫头守在体育馆的门口的,这不,一下子被抓到了。
“如果今后再有人欺负闻人桑的话,那我们可不会无动于衷哦。”
冰室从闻人雅手中抽出自己被拽得紧紧的外套的一角,然后将外套脱了下来,包裹在闻人雅的身上。他微敛笑容,若有若无地朝几个女生瞥去一眼,意外看见冰室另外一面的几个人有些微惊,半晌,喏喏地道:
“对不起……”
“嘛,那就这样了。告辞。”冰室恢复他一贯的笑脸,托着依然赖在他身上的闻人雅转身离去。
闻人雅的腿还盘在他的大腿上,走了不知道多远,冰室终于有些纠结于这样艰难的行进,他叹了一口气。
“闻人桑,能下来自己走吗?”
闻人雅侧脸贴着他的胸膛,一屏息便能听见从上面传来的心脏有力的跳动声。她衣服上的水在慢慢地渗到他的身上,虽然已经分辨不出他衣服上深色的部分是他的汗还是冰冷的水。
“能叫我小雅吗?”
她的手没有一丝丝松动的痕迹,相反箍得更紧了。大有不答应就不下来的死皮赖脸。
冰室一怔,原本因为拖着一个人的缓慢脚步停了下来。不得不说,这个叫法让他想起了自己家里那只死蠢呆萌的狗。他低头,与闻人雅仰头乞求的眼神交融上。银灰色的晶亮眸子充满了灵动,渐渐地与那只狗乞食时的眼眸重叠起来。
他淡淡一笑。
“好。”
闻人雅便迅速从他身上滑了下来。冰室俯身替她穿好外套并拉上拉链。
闻人雅跟在冰室的身后往体育馆的方向走去。她抬头望了一眼在寒冬中只穿着一件无袖球衣的冰室,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外套,加快了自己脚步的频率,扑哧扑哧喘着气跟在冰室的身旁,不带犹豫地抓住他的手掌。
渐渐,她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喘了。
带着薄茧的宽大手掌反握住她被通红的小手,带着她一直走向他们的目的地。
“乖乖,你这是怎么了?!!”
福井手中的球运着运着,在看到冰室与闻人雅出现在场馆的时候,手中的球不知不觉地带掉了。
那一副落水狗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荒木雅子微微皱着眉。
闻人雅头上的毛还乱糟糟地翘着,虽然已经不再滴水了,但似乎那些水都快结成冰晶了,皮肤由通红转而变得有些发青,冰室的外套上的水印还在不断地扩大。
“掉水里了?”冈村建一走上前,抬手想摸顺那头毛横七竖八立着的脑袋,还没碰到那带着寒气的发丝,便被闻人雅躲开了。她抬头看了冈村队长一眼,往冰室的身旁缩了缩。
冈村有些讪讪地放下手,郁闷地回头瞪了幸灾乐祸的队员们一眼。
长成这样又不是他的错……
冰室轻咳了一声,将闻人雅往前带一点。
“教练,能麻烦你带小雅去换一下衣服吗?”
荒木雅子盯着闻人雅,两道眉毛拧得死死的。冰室的话音落下,她甩开手上的竹刀,抓过闻人雅的胳膊。
“小小雅~”紫原不动声色地凑了过来,弯下腰揉了揉她的脑袋。身后是冈村建一破碎成一片片的心。
“呃~”他条件反射地缩回手掌,放在眼前,有些郁闷,“好~冰……”
……闻人雅缓缓仰头,在被荒木雅子拖走之前,将爪子印在他的背上。
“……!”
在一群男人闹哄哄地听冰室了解事情的缘由时。
闻人雅与荒木雅子站在淋浴间里大眼瞪小眼。
脱,不脱?自己脱,还是她来脱?
荒木雅子脸色一阴,直接锁门,把闻人雅逼到角落。
兄债妹偿!她这算不算是公报私仇呢?
趁着闻人雅紧紧拽着自己衣服的间隙,她一手迅速摘掉她的眼镜,露出下面的鸳鸯眼。荒木雅子渍渍两声。
“这究竟是什么材质的眼镜?”
鼻梁上的一轻让闻人雅有些炸毛,朝荒木雅子龇了龇牙。
荒木雅子耸了耸肩。
“那你就变回去?”她退了一步。这副逼良为娼的样子委实有些难看了。
闻人雅瞪了她一眼,转眼间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狼,从一地的衣服中艰难爬出。
“西伯利亚平原狼?胎毛还没换?”
闻人雅还在与缠在它脚上的衣服纠缠着,荒木雅子突然低低笑了几声。
这样的笑容在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显得有些诡异,闻人雅莫名地打了一个喷嚏,转眼看见朝它伸来的双手。
“啾——”凄厉而哀愁。
“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啥?”
“……可能我幻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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