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回庭院深深 安危与共

    方素珍有些悔悟看着郑如兰：“都是为娘的不好，非要钱羿岚金榜题名以后才能娶如兰为妻！当初娘亲想着如梅都是皇妃了，如兰肯定也要嫁得好啊！再说了，钱羿岚也早有婚约在身呀……”
    郑如梅忽然强势的对方素珍言道：“钱羿岚为什么会逃婚出来娘亲莫非心里没有一点数？四妹老大不小了，难道一直要四妹待字闺中？我这个郑美人之所以受到皇上的宠爱，还不是因为兄长和长姐夫……”
    郑如兰看着郑如梅笑了：“这样说话的郑美人才是我三姐！”
    随后郑如兰轻轻言道：“想来三姐这些时日在后宫受苦了？”
    郑如梅左看右瞧压低嗓子低低言道：“四妹休要说什么受苦？皇后娘娘可是一直说我能入宫为妃是我们郑府的福气！是爹爹母亲教女有方……”
    方素珍看着郑如梅想哭却笑了：“我儿是为娘一辈子的荣光！这京城里呀好多夫人，小娘子羡慕我儿羡慕娘亲我呢……”
    郑如梅眼含清泪感叹：“以前未入皇宫之前，如梅一直怨怪爹爹和兄长家教太过严厉！常常闺中悲叹‘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如今成了人人羡慕的郑美人了，女儿却有一种‘寂寂花时闭院门，美人相并立琼轩，含情欲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的悲凉……”
    方素珍抱着郑如梅又忍不住悲哭：“我的儿受委屈了……”
    郑如梅话里有话看着郑如兰：“四妹和长姐这些年才受苦了，爹爹和兄长这些年受累了……”
    郑如梅的大概意思方素珍懂，知道郑如梅在提醒她善待郑如玉，与孙清秋和平相处不要忘了一个小妾的本分，更不要以为自己的女儿是皇上宠妃就沾沾自喜，甚至得意忘形……
    但是郑如兰知道郑如梅话里的深意方素珍不会懂，并且永远也不会懂……
    郑如兰看着郑如梅轻轻点头：“长姐和兄长这些年受了太多的苦累……娘亲切莫要在母亲面前表现出一种优越感，认为自己的女儿是皇上的宠妃就为所欲为？三姐今日肺腑之言想来娘亲也懂得了，就无需如兰多言！”
    方素珍看着郑如兰有些心疼：“我儿这几年也是受苦了！当初娘亲就不应该反对你和钱羿岚在一起。娘亲从今以后不反对你和钱羿岚在一起了，就听你三姐的话速速与钱羿岚定下终生吧！好在鹏儿和钱羿岚相交颇深，为娘对钱羿岚这个浪荡公子也就放心了！”
    郑如梅看着郑如兰也有些心疼：“鹏儿长大懂事了！听说施大人十分喜欢鹏儿，还要鹏儿参加今春科考？说不定今春科考钱羿岚也能榜上有名。四妹休要矜持，切莫像长姐那样过分矜持反而被长姐夫误会……”
    郑如兰深知现在的钱羿岚心里压力很大。多年过去了，钱羿岚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冲动也没有那么多的棱棱角角了。
    同时郑如兰发现郑如梅变了很多，变得小心谨慎，变得步步为营……
    郑如兰仔细想想也能理解郑如梅。
    毕竟后宫佳丽三千，郑如梅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拿住把柄，到时候来个株连九族想想都让人害怕。
    郑美人在曾经的闺房与娘亲，四妹聊心思。
    孙清秋和高婵娟在孙清秋房间相拥而泣又含泪带笑：“今日你姨父华诞，婵娟能来贺寿这是最好的生辰礼物！”
    婵娟依偎在孙清秋怀里轻轻言道：“自从姑祖母和外祖父去世后，娟儿忽然觉得像没了主心骨一样也可以随时死去了？庆幸还有官人，姨母，姨父，鲲弟和如玉妹妹不离不弃！娟儿多谢这些年姨母的善待，也感恩当年姨母和如玉妹妹鼓励我来京城。一路上还认识了几个好姐妹并得以嫁给王勤为妻。俊杰和俊英兄弟俩的亲事已经顺利定下来了，娟儿真的死而无憾了……”
    孙清秋轻轻擦拭婵娟脸上的泪水，沈碧莲，冯玉兰和郑如月好言好语安慰婵娟不要轻易放弃，为了王勤，为了王俊杰兄弟俩也要好好活……
    郑鹏和钱羿岚陪着施大人，王安石在郑荣书房聊天。
    王安石看着郑荣亲自书写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十分感慨。
    施大人也感叹郑鲲父子宠辱不惊……
    看着相谈甚欢的几个人，后来聊着聊着王安石因为与施大人政见不和两人闹得很是不愉快。
    王安石拂袖而去，施大人心里忽然有一种落寞感，默默的也走了……
    郑鹏看着王丞相拂袖离去，施大人落寞寡欢，感叹二人都是忠臣良相为何却是水火不容？
    钱羿岚看着郑鹏忽然一笑：“其实，朝堂上有两种不同的声音或许对皇上有利也未可知？相互平衡，相互制约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一直都很欣赏的吗？不然如何郑官人如日中天，赵将军也势不可挡……”
    郑鹏拍拍钱羿岚的肩膀笑了：“没想到钱兄对朝堂看得很透彻，希望今年钱兄榜上有名好早日成为我的四姐夫……”
    钱羿岚摇头：“贤弟啊！一想到贤弟的长姐夫是东京第一公子，百年赵府的赵珏将军？二姐夫是齐州顾小爷大理寺少卿顾明智？三姐夫竟然是当今皇上？愚兄这心里就惴惴不安啦！不由让人自惭形秽啊……”
    郑鹏竟无言安慰钱羿岚？
    沉默良久，郑鹏和钱羿岚开玩笑：“你们钱府在杭州可是世代大家啊！比百年孙府还庭院深深……”
    钱羿岚摇头苦笑：“休提那庭院深深，你四姐才不喜呢！不过你们郑府也很快就要庭院深深了！为了避嫌，为了皇上和郑美人的随时驾临……”
    一个小丫鬟风风火火敲书房的门：“二少爷，钱公子，郑美人有请！”
    郑鹏好奇了：“三姐请我们去哪里？这满郑府都是人……”
    小丫鬟一笑：“郑美人说趁着他们都在看皇上和延禧公主，速请二少爷和钱公子去二公子你的书房……”
    郑鹏一听有些急了：“我的书房？哎呀……”
    钱羿岚一笑：“今日郑府唯一清净之地也不清净了！”
    郑鹏和钱羿岚没想到郑如梅找他二人竟然是为了成全郑如兰和钱羿岚的亲事？
    钱羿岚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
    郑鹏看着郑如梅那副焦心劳思的表情想起了长姐郑如玉……
    郑鹏心里感叹几个月的后宫生活改变了他的三姐郑如梅？
    那个贪慕虚荣又自私自利，爱攀龙附凤一心想出人头地的郑如梅竟然变得像郑如玉那样思深忧远还乐意成全他人？
    本来钱羿岚已经不想娶郑如兰为妻了。
    不是钱羿岚不爱郑如兰了，而是他心里的压力太大了，大得把他对郑如兰十几年的情爱慢慢打压殆尽……
    郑如梅苦口婆心规劝钱羿岚不要自惭形秽要自信自强？自己的日子自己过休管他人如何看待？又不是为他人而活？
    郑鹏和钱羿岚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郑如梅？
    这样的郑如梅还真的让郑鹏不习惯？
    钱羿岚婉拒了郑如梅不出郑如兰的意料。
    郑如梅竟然以皇上宠妃的身份来压钱羿岚娶郑如兰。又许诺钱羿岚如果不想回杭州就在京城寻一处宅子与如兰好好过日子？考不考功名无所谓，只要钱羿岚好好善待郑如兰就行？
    郑鹏和钱羿岚再次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郑如兰心想，若不是郑如梅在后宫眼看着无数个女人眼巴巴的期盼着一个男人，郑如梅不会如此希望她的四妹与心爱的人在一起一生一世一双人！
    方素珍想想自己一个小妾，若不是遇上贤良大度的孙清秋哪里还能雨露均沾？
    看着钱羿岚十几年默默爱着郑如兰，方素珍忽然释怀，一味向钱羿岚赔不是……
    郑如梅和方素珍的表现越发让钱羿岚惶恐，让郑鹏不解……
    郑如兰十分了解钱羿岚，也明白此时钱羿岚心里的疑惑：“岚哥哥如果不喜欢如兰了，就不要因为郑美人的压制勉强娶我！不能白头到老的婚姻如兰不要也罢！岚哥哥如果担心与赵将军，顾少卿，甚至和皇上是连襟自惭形秽惶恐不安也请不要娶我！一个整日惴惴不安的官人如兰也不屑！若岚哥哥心里还是放不下我们十几年的深情，就请岚哥哥不要轻易放弃……”
    钱羿岚发现郑如兰也变了很多，那个爱耍小心眼的可人儿如今是波澜不惊，处变不惊了……
    钱羿岚轻轻吟道：“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郑鹏轻轻拍拍钱羿岚的肩：“钱兄，这十几年来你和四姐是如何过来的愚弟都看在眼里。三姐说的没错，你们过自己的日子与他人何干？倘若钱兄已经放下了十几年来与四姐的心心相惜，愚弟与钱兄还是好兄弟！”
    自从知道郑如玉在百年赵府过得是那样不堪以后，郑如兰已经不奢望自己能遇到一个一辈子只善待她的官人了……
    就算郑如兰与钱羿岚十几年心心相惜又如何？
    郑如玉和赵珏不也是青梅竹马吗？两家还是世交呢……
    郑如玉为了赵珏，为了百年赵府从十岁就开始为嫁入百年赵府做准备，其结果呢？郑如玉差点连命都没有了，赵珏不还是更喜欢李香玉？
    钱羿岚这几年和郑鹏经历了不少，也看淡了许多红尘上的痴痴怨怨，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和浪漫多情了。
    郑如兰也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小娘子了，能独立面对许多意外之事反而又燃起了钱羿岚当初对郑如兰一见钟情般的情愫……
    皇上如众星捧月般被人围着，延禧公主周围也是一群的小公子，小娘子似乎玩得很开心。
    郑如玉和郑鲲兄妹小心陪着皇上偶尔两两相望用眼神在交流。
    赵珏一直面无表情看着皇上，看着延禧公主和向府的那些不速之客？
    顾明智心里清楚赵珏在仔细观察皇上和延禧公主……
    因为有赵仲鍼父女，又有向皇后母家的人在场，所有人都很谨慎。
    虽然赵仲鍼嘴里不停的笑说“朕今日与民同乐，不要拘礼……”
    可谁又敢放肆谈笑风生呢？更不敢放肆饮酒作乐……
    只有孩子们表演舞狮，唱歌跳舞时众人才敢放肆一下高兴的拊掌。
    唯有郑荣仗着是寿星开心的打着哈哈迎来送往。
    天渐渐黑了，宾客纷纷离席告辞而去……
    赵仲鍼还没有想回宫的意思，与众位大人在郑府聊改革变法之事……
    王安石很是欣慰，施大人却越发落寞，和赵珏低低耳语……
    赵仲鍼一心想要改革变法之势在施大人看来已经是势不可挡。
    而年轻的皇上现在的表现也不是一个昏君，庸君而是可圈可点……
    赵仲鍼志向远大雄心勃勃，一心想要改革变法强大大宋王朝在施大人看来也无从指责。
    王安石、郑鲲等人也不是奸佞谗臣而是忠臣良相。
    施大人忽然就萌生了想要退隐田园的想法。
    施大人与皇上和郑鲲告辞离去，临走再次祝贺郑荣六十华诞“乃文乃武乃寿，如松如竹如菊……”
    郑鹏和钱羿岚与施大人送行，并想拜施大人为师？
    施大人没有拒绝，忽然就开心了：“你们这两个学子老夫喜欢！还有那个杜玮，也是有趣得很啊！”
    延禧公主问父皇何时回宫？
    赵仲鍼笑问公主今日可开心？
    延禧公主笑了：“禀父皇，皇儿今日十分开心！延禧想请父皇同意女儿的请求，女儿想带几个玩伴进宫，与女儿玩耍，读书，练剑……”
    赵仲鍼看着延禧公主会心一笑：“不知皇儿想带哪府的公子，小娘子进宫？”
    顾明智默默的看着赵珏，赵珏面无表情看着郑鲲……
    郑鲲不慌不忙微笑着看着皇上和延禧公主……
    延禧公主笑着指着赵星辰，赵星河，周琎，王俊杰，柳玉刚，刘志远，赵星玥，徐温馨，齐若君，顾月如，赵彦琼，赵星琰？
    赵仲鍼哈哈大笑：“延禧公主眼力不错！皇儿确定要这么多的玩伴？”
    延禧公主看着赵仲鍼一笑：“父皇洪福齐天，母后一定会给父皇诞下更多的皇子、公主，女儿这是未雨绸缪啊。父皇，他们几个都是能文能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小公子，小娘子！父皇若不及早请入宫中，一定会被京城其他的官宦人家抢了去！父皇知不知道，就在昨日，郑之洮已经和皇叔祖父家的小郡主定亲了？”
    赵仲鍼一点也不意外看着王爷：“皇叔果然和郑爱卿结了秦晋之好！郑爱卿，我们可是亲上加亲了……”
    一个声音如银铃碰银铃：“琰儿多谢延禧公主的抬爱！虽然琰儿也很喜欢延禧公主，也想入皇宫陪伴延禧公主！但是，琰儿更想与谦哥哥在一起，一辈子与谦哥哥不离不弃……”
    别说赵珏潸然，刘青这个最不喜欢赵星琰的女人，看着不卑不亢跪在地上的琰儿也潸然。
    延禧公主脸色一变：“大胆琰儿，你想抗旨？”
    赵珏和郑如玉不慌不忙跪下，赵星辰，赵星玥等几个孩子也慌忙跪下。一众人纷纷跪下请皇上和延禧公主息怒……
    赵星河不卑不亢对着皇上和延禧公主施了一礼，不慌不忙跪下，不骄不躁清音朗朗：“皇上，延禧公主，琰儿只想和她的谦哥哥在一起不离不弃无可厚非，更谈不上抗旨？我大宋朝皇上英明神武，延禧公主端庄娴雅，民风并容徧覆，皇上和延禧公主自然不会与琰儿计较！”
    延禧公主如大人一般看着赵星河：“星河公子对本公主就那么自信？再说了，琰儿真的那么喜欢杨谦一个庶子？”
    赵星琰跪在地上再对延禧公主行了一礼：“回公主，琰儿这一辈子的心愿就是与谦哥哥在一起。琰儿只为谦哥哥而生为谦哥哥而死！不要问琰儿为什么？我娘亲临死前对琰儿说过，琰儿若想一辈子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不要有那么多为什么……”
    红儿终于泪下，试图去搂抱赵星琰……
    杨谦如杨维看着郑鲲一样看着赵星琰：“琰妹妹，杨谦何德何能被琰妹妹如此抬爱？竟让琰妹妹为我而生为我而死？如此，杨谦岂能让琰妹妹一个小娘子冒天下之大不韪？自然是杨谦与琰妹妹安危与共……”
    本来很严肃的赵仲鍼忽然哈哈大笑：“延禧公主眼力真的不错！这个琰儿的确是有趣得很！杨谦，不愧是杨爱卿之子，很有担当也很有少年英雄的气概，嗯！有趣，有趣！”
    延禧公主有些得意一笑：“女儿多谢父皇夸赞！这个琰儿让人心疼啊！琰儿，你且起来！你们都起来吧！”
    赵仲鍼笑着请众人起来不要拘礼：“朕今日就是来与延禧公主挑选伴读的！看来，延禧公主心里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齐俊和冯玉兰想错了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被延禧公主看上？还要入宫做延禧公主的伴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