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少爷看着赵珏毫不留情面地直接言道:“吾妹如玉,不入你赵府!玉郎兄休要自寻烦恼!”
赵珏看着郑鲲邪魅一笑:“噢?”
郑大少爷大概也是醉了吧:“你们,都不够资格!但是,杨兄可以……”
赵小智那个眼神杀呀直看着郑大少爷:“没有我家公子不够资格的,只有我家公子喜与不喜的!”
赵珏满意地看着赵小智点点头。
刘敏大概也是醉了,摇头晃脑地:“我早知道我不够资格。我还放不下海棠呢。本公子今日只想听琴,看舞,唱歌。难得如玉妹妹今日如此跳脱,别打扰本公子的雅兴。”
听了刘敏如此说,众公子忽然有些得意洋洋,越发把那《少年行》高声唱响。
赵小智内心翻涌:“这个郑大小姐当真聪慧过人,这首《少年行》她应该没有听过几回吧?竟然能现场与公子们同步相唱相弹?应是个奇女子不能小瞧。”
赵珏心里也在翻涌:“郑如玉莫非真的与我有缘?本公子三番四次救她性命,她竟然毫无逢迎之意?今日如此跳脱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难不成真是我赵家玉郎上辈子欠她郑如玉的?”
有酒喝,有琴听还有美人红袖添香,几个公子越发的醉了……
齐俊不胜酒力,徐威喝多了,两人挤在郑鲲和杨维房间倒地而睡。
回到自己房中的赵珏拿出两把郑如玉亲生制成的绢扇细细品看,不忘低低问赵小智:“赵小刚可在岗?”
赵小智看着赵珏回道:“公子放心,一切都在公子的掌控之中。”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冷冷的赵小智:“一切真的都在本公子的掌控中吗?为什么?”
赵小智知道赵珏另有所指,自信的看着赵珏认真言道:“就因为这两把郑大小姐亲手为公子制做的绢扇。郑大少爷有些话说了不算,要公子说了才算。”
赵珏看着赵小智哈哈大笑:“你这厮,不枉本公子给你取名为智。”
赵小智双手握剑对着赵珏行礼:“小人多谢公子当年的救命之恩。”
赵珏忽然认真了:“你我之间谁救了谁已未可知也已经不重要了。只是郑氏如玉似乎对你们仨小厮很是看重啊……”
赵小智冷冷看着赵珏竟然不语……
良久,赵小智忽然嘴角上扬:“公子,明日还要带着郑大小姐们好好逛徐州城呢!公子还是早点睡吧!”
赵珏也嘴角上扬:“小如月应该很高兴吧!”
赵小智冷冷的一笑:“公子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赵珏看着冷冷的赵小智面无表情言道:“你这厮,小小年纪如此冷冰冰的,莫非上天不仅待你不公世人还亏欠于你?”
赵小智看着赵珏淡淡一笑:“小厮定不负公子……”
赵珏忽然一笑:“不知为何,本公子总是觉得与你这厮有缘?甚至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赵小智冷冷一笑:“公子,不要想小厮那些无关要紧的旧事,好好想想小礼哥哥为什么总要说的那句‘赵府主母初长成’吧?”
徐州城里好生热闹看得小如月好奇的东看西瞧。
一行人低调行事,避免杭州城里那样的闹剧再发生。
公子们头上也不簪花只是随意闲逛。
小娘子们个个戴着大帷帽也是低调得很。
只有郑如月和孙志豪一会这,一会那的不消停。
闻知一行人到了徐州,那徐员外和徐夫人好生激动。
那徐夫人更是在府里这指指,那点点,生怕给郑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老夫妻俩携众家仆们门口笑脸相迎倒让郑夫人十分过意不去。
徐员外和徐夫人见众人带着许多礼物,也十分过意不去。
徐员外看着郑夫人笑容可掬:“贵客到了徐州好些日子,我儿竟然不知。招待不周还请郑夫人和众公子,小娘子莫要见怪。”
或许是徐威交待过父母休要大惊小怪,所以徐员外和徐夫人没有过多的表现出好奇看着赵珏和郑如玉。老两口就像老朋友来了那样热情而不聒噪,众人也就没有那么拘束。
彼此寒暄后,徐员外还是忍不住对杨先生大加赞赏:“常听威儿提及杨博士,对杨博士是赞叹不已!老夫心想,是何样的先生能让顽劣愚笨的我儿榜上有名?今日一见,竟然是一位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青年才俊!”
徐夫人笑着直点头:“当真是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
杨先生谦逊的起身行礼:“徐员外,徐夫人谬赞了,晚辈惭愧。”
徐员外一挥手:“哎,杨先生莫要谦让。老夫和拙荆十分感谢先生对我儿的谆谆教诲让我儿得以成材,光我徐氏门楣啊。”
杨先生还是谦和言道:“我只是尽了一个先生应尽的责任而已。榜上有名全靠学子们自身不懈的努力,还有他们同袍之间互相帮衬,互相打气的那份难能可贵的同窗之谊。”
徐员外和徐夫人起身与众公子施礼:“多谢各位公子对我儿的帮助。老夫今日略备薄酒,聊表谢意。”
众人相互谦让落桌围席而坐。
公子们开始无拘无束,与徐员外推杯换盏,呼朋唤友。
女眷这里也很和谐。
徐夫人见诗儿拿出郑如玉的碗筷也见怪不怪,大概是徐威交待过母亲吧。
女眷们没有饮酒,很快就进食完毕。
徐夫人不断拿眼看郑夫人:“没想到郑夫人竟生得如此年轻美貌!几位小娘子也是如花似玉!不知几位小娘子可曾婚配?”
郑夫人温和一笑:“都还没有。”
郑夫人重新与徐夫人介绍:“这位是杭州沈府的四小姐,沈碧莲。这位是杭州冯府三小姐冯玉兰。这位是我外甥女高婵娟,这位是我大女儿郑如玉,这是我小女儿郑如月。”
徐夫人赞道:“都是娇滴滴的花骨朵,美人儿。”
郑夫人关心问徐夫人:“徐威进士及第,想来慕名结亲者不少吧?”
徐夫人叹了一口气:“唉,威儿少年时不懂事,整天斗鸡走马,我家老爷十分恼火。我那长子徐伟便说,与其让他在家里胡作非为,不如让他去应天书院去读书远远送走眼不见心不烦。”
沈碧莲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冯玉兰,冯玉兰好奇了:“怎么,徐公子以前……”
徐夫人点点头:“威儿以前愚顽不灵,老身见他屡考不中便为他定下一门亲事。既然读书不成那就成亲。二十岁那年热热闹闹给威儿娶了妻房。随知成亲后威儿与我那儿媳两人不合心意,我那儿媳见我儿花天酒地不务正业,竟与他人有染……”
郑夫人有些惊讶。
众小姐也半信半疑?
徐夫人看着郑夫人一笑:“非是老身我抖家丑。只是觉得与夫人有缘就多说几句。威儿见儿媳如此,他倒想得开没有与我那儿媳作难。一封和离书送与我那儿媳,说从此一别两宽。”
郑夫人点点头:“徐威倒是大度。我与老姐姐也是一见如故有好多话要说呢!”
沈碧莲这会倒是实诚:“我也与老夫人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夫人,后来呢?”
徐夫人一脸怨恨之意叹了一口气:“威儿与我那儿媳和离以后,我家老爷气得要死,指责我什么眼光,挑的什么儿媳妇?又责怪我教子无方,怨徐威不像他兄长那样持成稳重竟是做些丢人现眼的事。我气不过,自然要与威儿絮叨。威儿受不了一气之下又回到应天书院读书去了。”
郑夫人和小姐们关切地看着徐夫人。
那个沈小姐忍不住好奇地问徐夫人:“夫人,后来呢?”
徐夫人看着沈小姐笑了笑:“后来呀,威儿来信说,不进士及第不回家!家中一切事情烦请兄长多操心!我徐府家业虽不大,但是让徐伟一人忙累,你们说说看,郑夫人,我那长媳妇怎么可能情愿呢?”
郑夫人点点头,又摇摇头。
徐夫人见郑夫人如此便直言:“想来郑夫人是个大度之人。可我那长媳妇颇有怨言提出要与我分家,还说这些年徐伟操心劳神的,要多分些家产。我家老爷一气之下把大部分家产分给了长子,只留下了一小部分和这府邸,怕这逆子将来没有落脚之地。”
孙清秋也直言:“如此这样,想来你那长媳妇应该没有怨言了?”
徐夫人暗自抹泪:“我那长媳妇自是没有怨言了。随知徐威这孽障几年不回,来信说身外之物不要也罢,生生要气死我二老。后来女儿出嫁了,家中只剩下我二老了,不免冷清下来,又挂念起不争气的这个儿子来。与他去信问他何时归家?他回信说进士及第……”
徐夫人再次抹泪。
沈碧莲见此,轻轻抽出绢巾与徐夫人拭泪。
徐夫人感激地看着沈小姐:“多好的姑娘人又生得美貌!”
这下轮到冯小姐问道:“后来呢?”
徐夫人舒了一口气:“我家老爷深知威儿回家无望了,日日与我怨怼!天天在家骂孽障,孽子!又谁想到,我二老家中愁眉不展时,书童却来报二公子进士及第!我二老如何肯信?后来官府的人来报喜,我二老还将信将疑!”
徐夫人这下笑了:“还是威儿回家后告诉我二老,说遇到了一位好先生,还有一群志同道合的好兄弟。尤其是京城郑大人之子郑鲲少爷。我和老爷这心呀才踏实。”
众小姐听得津津有味。
小如月好奇问:“伯母,后来呢?”
徐夫人好笑地看着郑如月:“这小姑娘着实讨人喜欢。后来呀,那与我儿和离的儿媳妇求复合,我们都没有答应。威儿说,本来就是两个人不合心意,不能白头偕老的,勉强复合又有什么意思呢?这个道理我们还是懂的。”
婵娟又问:“夫人,后来呢?”
徐夫人笑容可掬:“后来呀,说媒的倒是不少,威儿说总要挑个中意的。我家老头子也想开了,随他。说威儿长大了,懂事了。这不,昨晚半夜回家与我说他喜欢上了一位小姐,一见就喜欢得很。只是不知道那小姐是否喜欢他?郑夫人,不知是哪位小姐呀?”
众人齐看沈碧莲。
沈碧莲忽然有些羞怯:“看我做甚?”
郑如月好直接:“碧莲姐姐,你说,我们看你做甚?徐威哥哥肯定说的是你呀!”
沈碧莲越发不好意思了:“如月妹妹,休要胡说!”
徐夫人喜滋滋地看着沈小姐:“是个好姑娘……”
徐夫人还要再夸沈碧莲,忽听徐黑子来报:“夫人,齐俊公子的父母小人给接来了。老爷和二公子让夫人好好招待。”
徐夫人高兴地答应着:“好!”
郑夫人的好奇心也上来了:“这齐俊的父母也来了?”
徐夫人来到厅堂,孙清秋和郑如玉等人随着徐夫人也来到厅堂。
听得一阵客套声,随后来了一对朴实的老夫妇还带着鸡和鸭?
齐俊激动地与父母介绍:“父亲母亲,这位就是郑夫人!”
齐父齐母向着郑夫人就地跪下,把郑夫人吓着了:“你们这是作甚?快快请起!”
齐母感激涕零:“犬子齐俊,受郑公子恩惠,予他钱财,供他衣物,还照顾他免受其他学子打骂助他考上功名!老妇无以为报,给夫人磕头了!”
郑夫人连忙扶起齐母:“老姐姐莫要如此见外。这是鲲儿力所能及之事。老姐姐育儿不易,如今终于有回报了,当欣慰之。”
齐父连连给郑夫人磕头:“老朽谢夫人上慈下孝教子有方育得好儿助我儿榜上有名。”
齐父齐母唤齐俊:“快快给夫人跪下!”
郑鲲一把拉住齐俊:“再要如此,恐怕我们兄弟要生分了。伯父伯母,莫要这样,我母亲她会于心不忍的。”
郑夫人点点头。
齐俊含泪扶起父亲母亲。
杨维一脸愧意:“刚刚受了你们一家三口跪拜,于心不安啊!”
齐俊言道:“杨先生乃恩师,受得的!”
齐父齐母又向众公子行礼多谢。
众公子回礼:“伯父伯母莫要客气!”
齐父又对徐员外言谢:“多谢徐员外把我儿接到府上叨扰。今天又把我们乡下人接到城里见世面。多谢徐员外,徐夫人,徐公子,我儿没少在家念叨你们和郑大少爷。”
徐威对齐俊说:“伯父伯母休要多礼。还没有吃饭吧?我爹吩咐厨娘做好了饭菜,请伯父伯母将就吃些。”
齐父齐母把随身带的东西拿出来:“乡下穷,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这两只鸡,两只鸭和几十个鸡蛋,望徐夫人不要嫌弃。”
徐夫人哪里肯收真诚言道:“不是嫌弃,你们二老把它拿到城里去卖,还能卖几个钱贴补家用。”
齐父齐母和齐俊哪里会拿出去卖呢?与徐夫人推来推去的…
徐威一见:“父亲母亲,这是伯父伯母的心意你们就收下吧。不然,齐俊兄会很没面子的。”
齐母俊满脸都是感谢:“是呀!是呀!徐夫人千万莫嫌弃!收下吧!这是我爹爹娘亲的一点心意!”
郑如玉歪头一笑:“正所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郑鲲搂着齐俊欣慰言道:“齐俊兄,真好!带着你父亲母亲城里好好看看吧!”
徐夫人徐员外请齐父齐母去用餐。
眼见那老夫妻拘束又拘谨:“乡下人脏,这么好的碗筷,可别被我们弄脏了!这么丰盛的饭菜,给我们吃简直就是浪费!随便吃点剩菜剩饭就很好了!”一众人看着齐俊露出同情的眼光……
徐夫人一摆手:“这如何使得!这怎么行!家常便饭还请老姐姐不要嫌弃……”
齐俊娘亲看着齐俊他爹感叹:“这么丰盛的饭菜恐怕要花不少钱吧?”
所有人再次动容。
赵小智冷冷的外表下那颗受伤的心在慢慢修复中……
竟然有人哭出了声:“怪不得我娘亲常说这人活着有多不易,出门在外有多难,全靠亲友帮衬才能活下来……”
众人一看,竟是那冯小姐。
沈碧莲连忙安慰冯玉兰:“玉兰妹妹休要难过。你我虽同在杭州城但彼此不认识。如今我们生死与共,自当以后姐妹相称互相莫忘。”
冯玉兰眼含热泪看着沈碧莲轻轻地点点头。
郑夫人感叹:“都是好姑娘!”
齐父齐母在齐俊的反复规劝下颤颤抖抖小心翼翼局促不安拿着筷子准备吃饭。
徐威要齐俊与父母劝菜。
齐俊言笑着:“爹,娘,多吃点!莫怕!”
徐夫人有些眼见力:“齐俊呀,你陪着你爹娘慢慢吃,我们去花园里转转!”
众人会意,齐齐出来随着徐威满府转悠。
徐威对着郑鲲笑道:“我徐家不能和你们郑府相比!”又看着赵珏:“更不能和百年赵府相比!”
那郑如月看着徐威好笑:“要不是你娘亲怕你将来没有落脚之地,恐怕这院子还没有你的份了呢!”
把一众人逗笑了。
沈碧莲看着院子似乎很满意的表情看着徐威?
徐夫人夸赞小如月:“懂事的好孩子!”
齐父齐母吃完饭后,众人齐入客厅落座。
丫鬟上茶时那冯小姐还难掩哀伤。
刘敏不忍:“冯小姐莫要难过了。定会送你们姐妹安全回杭州的。”
赵公子难得的一本正经端坐喝茶。
赵珏见齐父齐母不停地偷瞄他有些想笑,又怕吓着乡下人又忍住。
齐俊意欲去安抚冯小姐,却又看着刘敏。
刘敏看着齐俊:“你看着我做甚?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杨先生说当放手时就放手也是君子所为。”
赵公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听说徐威兄昨天半夜忽然得了相思之疾,不知可否找到解药!”
赵珏此言一出把齐父齐母惊呆了。
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的,齐父齐母吓着了急问:“谁中毒了?要什么样的解药才能好?”
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气氛又活跃起来。
徐威有些难为情的看着沈小姐:“我若是像玉郎那么有本事,又要什么解药呢?”
赵珏打趣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你马上要入京领职了,这时候就要徐伯父徐伯母给你把婚事定下来嘛。当然,还是得好好商量商量……”
赵珏看着郑鲲。
郑鲲看着赵珏。
赵珏对郑鲲笑道:“鲲弟向来助人为乐凡事喜欢成全。”
郑鲲看着赵珏笑道:“玉郎兄若不放手,本少爷有心无力呀。”
杨维一摆手:“此事急不得,还是先去街上逛逛吧。应该快到亥时了,不如我们今晚就在酒楼吃饭吧。”
小如月拍起巴掌笑:“好呀!好呀!”
徐威忙对父母解释:“杨先生的意思是想去外面逛逛,顺便尝尝我们徐州的美食。”
徐员外点点头:“噢,对的,对的呀!就怕怠慢了各位贵客呀!”
赵公子扇风一摇:“哎,徐伯父客气啦!”
吓得徐员外往后一退。
小如月咯咯一笑:“赵公子,他们都怕你哟!”
徐威出来打圆场:“不是怕,是敬重!”
刘敏忽然觉得好笑:“的确,是敬重!”
齐俊牵着老父老母的手:“爹,娘,孩儿陪你们逛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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