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到命运的起点

    姜柚头疼欲裂，耳边不断响起恶毒的声音，却犹如噩梦一般，萦绕不散。
    “姜柚，你瞧，这两个小杂种刚从你肚子里剖出来的，还活着呢！哭声很响，是不是？只可惜……他们投生到你的肚子里，注定没机会看看这大千世界了……”
    “你不会以为皇上他会来救你吧？哈哈哈……别再做梦了！在他眼里你只是个没用的弃妇。”
    “来人！将这两个小东西……丢、进、兽、笼！”
    ……
    “不！”
    姜柚心口绞痛，惊呼一声猛地睁开眼睛。
    一张冷俊的近乎完美的脸，映入她眼帘。
    “你没事吧？”苏衍是来山谷寻药的，突然一个重物从山顶坠落，要不是自己出神入化的轻功闪得快，怕不是被这重物砸死。
    姜柚瞳孔一缩，混沌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
    苏衍？
    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衍是赫赫有名的战神王爷，世人皆知他阴鸷嗜血，冷酷无情，手段狠辣。更是当今皇帝势均力敌的对手，而且不是已经死在最后那场战乱之中了吗？
    难道自己已经死了，与苏衍相逢在黄泉路上。
    苏衍见这女人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眼神更冷漠了，捡起坑边的草药筐子，清理着药材，没有再理会这女人。
    姜柚伸出双手，瞧了瞧，这双手虽有些小划痕，但却是一双葱白柔嫩的手，不是那一双满是疤痕和老茧的手。
    她又摸了摸肚子，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她不是被剖腹了吗？
    姜柚的心底一片荒凉。
    她尽心尽力，为那人铺平夺权之路，可他登基之后，她不仅没有名分，更是成为废弃的棋子。他那么残忍，纵容他的嫔妃对即将临盆的她百般折磨，连他们的孩子都被硬生生从她腹中剖出丢入兽笼惨死，而她亲眼看见孩子们被野兽撕成碎片之后被生生活埋……
    姜柚念及此，怀着满腔恨意，攥紧拳头，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属于这里的记忆一瞬间涌入脑海来。
    这里是清河谷！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
    她竟重生了！
    她重生到了一切还没发生的时候。
    上辈子，她的命运就是从这里发生了转折……
    苏衍见姜柚跟个没事人一样，突然就站起来了，想来应该是没事的，他的好心纯属多余了。
    苏衍想到此，便是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姜柚突然开口，叫停了苏衍。
    苏衍疑惑地回头，看向姜柚。小姑娘大概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站得很直，眼神冷冷的，眸光变得好似没有什么波澜的湖水，这一点也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气质。
    “有事？”苏衍只冷淡地吐出两个字。
    “没事。”姜柚抿唇，“就是想谢谢你。”
    苏衍扫了她一眼，觉得她很奇怪，说谢谢都有些异于常人，他抿唇道：“谢我作甚？你自己命大而已。”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可走了几步之后，他发现姜柚竟一直跟着他。
    苏衍停下脚步，语气不善地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姜柚低着头，声音弱弱的，甚至带了点哭腔：“我……我迷路了……”
    苏衍没再说话，走在前面，默许姜柚跟着他。
    姜柚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和头发，敛起眸中暗芒，仔细回想当年细节。
    那时，她们姐妹几个去飞云寺上香，中途她折返帮大姐姐姜桐拿抄写的经书，路遇大姐夫马洪，遭到马洪夫轻薄，反抗中她失足跌落山谷。她醒来时如刚刚那般见到苏衍，以为苏衍对她有所图谋，她甩了苏衍一耳光后就跑了……
    快出山谷的时候，苏衍刻意慢下脚步，让姜柚先走。姜柚会意，给苏衍行礼感谢之后，走出山谷。
    刚出山谷，四小姐姜桦就扑了过来：“六妹妹！六妹妹你没事吧？”
    姜柚看她一眼，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道：“我没事。”
    上辈子，她惊慌失措地跑出山谷也是遇到了等在此处的姜桦，她那时受了惊吓，把姜桦当作是依靠，扑到姜桦怀里哭泣不止。姜桦嘴上说着安慰她的话，转头却给她下药，害得她失身给了那个人……
    再后来，一切都脱离了掌控。她被退亲，被禁足，被折磨，被指给大姐夫做妾。
    她如何能甘心？
    她逃离了姜家，被那个人带了回去，她以为是新的开始，却不想那是另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如今，这一切重新开始了。
    姜桦抬头看着姜柚，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姜柚变冷淡了很多。
    姜桦柔声说道：“大姐夫说你摔下山谷，带人前去寻你，我一直在这里候着，幸好你没事。”
    姜柚默不作声，回头瞧见比她晚几步出山谷的苏衍。
    春日暖阳，万物复苏。
    苏衍的眉目在她的视线里逐渐清晰。
    这个时候的苏衍，还是镇北王世子，父母健在，没有被迫成长为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王爷……
    上辈子，苏衍一直是处在她的对立面，他们也只是有过短暂的交集。
    苏衍触到姜柚的目光，脚步顿了一下，这姑娘的眼神……有点惹人，他似乎一眼就能看到她别有所图。
    果不其然，姜柚突然就走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问道：“公子，可否耽误您一些时间，随我去一趟姜府？”
    姜桦连忙奔过来，一把扯住姜柚的手臂，小声道：“六妹妹，你做甚？出门前，母亲的叮嘱你忘了吗？你怎可和处男说话，名声不要了？”
    “这位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姜柚认真地给姜桦解释。
    苏衍：“？？？”
    他何时救她了？
    看她一眼，带她出谷，这就算救命恩人了？
    苏衍没理姜柚，直接走了。
    姜桦偷偷打量苏衍一眼，脸颊微红地移开目光。她们平日养在深闺，很少有机会见到外男，多看几眼都觉得脸红心跳。
    她当然不能让姜柚现下就回姜府，若是那样，那她做的一切安排就白费了。
    姜桦拉着姜柚的手，道：“六妹妹，大姐姐还在飞云寺等我们呢，我们还是快些与大姐姐会合才是。”
    姜柚目送苏衍离开，听着姜桦的话，心知姜桦的算计，面上不动声色的应下：“也是，那我们快些过去吧！”
    姜桦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从山间小路前往飞云寺，道路崎岖，着实不好走。难为姜桦为了陷害她，竟然这么的委屈自己……
    “六妹妹，我们去亭子里歇一会儿吧，我有些累了。”姜桦看到前面的凉亭之时，指了指凉亭，提议休息。
    姜柚扫了一眼，点点头，跟姜桦一道过去。
    两个人在凉亭里之后，姜桦掏出了两包点心，放在桌子上，一边将两包点心拆开，一边神神秘秘地说道：“六妹妹，我早上出门特地装了两包点心，正好现在可以吃，这包给你。”
    姜桦将其中一包推给姜柚。
    姜柚一脸感动：“四姐姐，你还记得我爱吃桂花糕。”
    姜桦眼里闪过寒芒，面上却是姐妹情深：“那是肯定的啊，你是我最好的妹妹啊！”
    姜柚很“感动”地去取桂花糕，姜桦紧张的瞧着，姜柚突然抬头看了看姜桦后面，说道：“嗯？四姐姐，那边是什么地方？”
    姜桦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解释道：“那是飞云寺旁边的莲花庵。”
    等她再回转过来的时候，姜柚已经捏起桂花糕在吃了，姜桦顿时放下心来，她拿起自己面前的桂花糕也品尝了起来。
    姜柚低下头，藏起唇角那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