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你洗碗

    林文玉没有回答，快步离开了两位长舌妇，也没有听到她们议论自己。
    回到家里，把菜收拾好，进入工作状态，把三个女人的事暂时忘却了。
    现实题材小说写起来手速快不了，即使有大纲，写的时候也要考虑到人的言行是否合乎人的内心世界。
    而且，很多细节写出来，看着有些怪异，而恰恰是人物当时内心的真实写照，因为揭示人性的本质，跟人平时的表现是有着差异的。
    人都有两面性，谁在公开场合都会带着一层面具，不管是否承认，事实的确如此。
    正因为这样，林文玉的《绝境人性》会触及部分人的隐晦灵魂，让这些人感到像是被小说揭开了自己的面皮一样，不能忍的人就会对作者进行人身攻击。
    这点，林文玉早有心理准备，他还知道，很多读者能忍，并不发表观点，也还有些作者，评论的时候口是心非，也就是说，无人监督的情况下，依旧习惯性地戴着面具。
    不过，林文玉总的来说，写得还算顺利，他写完一章后，看看时间还早，抽支烟，继续写了一千字左右，才关了电脑做饭菜。
    他打算中午睡半个小时，郑海丽叮嘱过他，注意劳逸结合，医生的话，他觉得还是要听。
    这不，今天就没有出现任何不适症状，林文玉感觉到郑海丽对自己还真是“对症下药”了。
    吃过中饭，刚在长沙发上躺下，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点开，只见欧幂的头像在跳动着。
    当然不是她真正的头像，而是一朵正在盛开的鲜花，粉红的花。
    林文玉点了一下花心，打开，信息出现：文玉，你说句实话，我的魅力指数怎么样？
    神经病！
    林文玉骂了一句，正要把手机关机，接着来了一条微信。
    你要是置之不理，甚至关机，我会找上门去，你妻子应该不在家，我不怀疑自己的判断。
    林文玉没有想到，欧幂竟然自信到了自恋的程度。
    回复：零指数。
    欧幂：伪君子，比你书中的人物还要虚伪。
    林文玉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信不信是你的事，你对别的男人魅力指数可能很高，但我心中就是零指数，因为我跟你没有交集。
    欧幂：自欺欺人。你的目光是诚实的，它跟我的曲线发成了交集，以为我没有观察出来？真想不到，你也很俗。
    林文玉想到欧幂喊自己跟着她走到没人的地方，忽地转身，自己的目光正好落在她的惊耸傲然上，欧幂当时应该捕捉到了自己的目光，他回复道：偶然而已，绝非有心，你别自恋。
    欧幂：很多必然来自偶然。文玉，你果然很有个性，我也有点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
    林文玉：写小说写得头昏脑涨，我要午睡会儿，抱歉。
    欧幂：睡吧，不要想我，好梦。
    想你？欧幂，你到底什么意思？
    林文玉再次苦笑，手机丢在一边，闭上眼睛。
    真是该死，还真是想着欧幂了，甚至想起她的惊耸来。
    林文玉只好开始数数，结果，一直没有睡着，只是躺着舒服点而已。
    躺了半小时左右，起来开电脑，写作。
    直到白天完成八千字，关电脑，做晚饭的时候，才想起顾洁玲昨天晚上一夜未归。
    顾洁玲回来的时候，饭菜刚做好。
    林文玉看一眼顾洁玲，不说话，顾洁玲也没有说话。
    两人各自吃饭，林文玉吃完饭后，看向顾洁玲：“你洗碗。”
    “凭什么我洗碗？”
    顾洁玲跟林文玉四目相对，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林文玉像是答非所问：“一夜未归。”
    “你无耻！自己带回女人反锁门，不让我进来，倒打一耙说我一夜未归！林文玉，你还是人吗？”
    林文玉咯噔一下：她昨天晚上回来过，我睡熟了，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你只管血口喷人，明知道我为什么反锁门，非要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你往我头上扣屎盆子还少吗？林文玉，我说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回归正常，你为什么非要找事？你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有意思吗？”
    顾洁玲的语气缓和多了，眼睛却依旧盯着林文玉。
    林文玉笑了：“你穿着这身休闲装，怎么上班？”
    “你不知道我在公司里还有一套工作服？幸好有！林文玉，你别那么小心眼好不？我那天斗气反锁后，睡觉的时候忘记了，但是，我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及时开门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也及时开门了，不过，已经天亮了。好了，这事算是扯平。你刚才说了，这样过日子，没有意思，我也觉得没意思，何不离了，去过你有意思的生活？”
    顾洁玲忽地站起来：“你休想！”
    说罢，转身朝着卧室走去，到了门前，回头：“我不洗碗！”
    林文玉忽地拿着碗摔在地上：“谁规定……”
    话没说完，蹲了下去，他赶紧手按着肚子，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手脚发软、呼吸不畅、全身乏力、恶心、气短、胸闷各种症状涌了出来，脸色像是一张白纸。
    顾洁玲愣怔片刻，快步走过来，蹲下扶着他：“文玉，你别吓我，怎么会这样？我，我没有诚心气你，文玉，你，我这就喊救护车……”
    “不……用……”
    林文玉坐在了地上，想起了郑海丽千叮咛万嘱咐的话：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千万不要动怒，多想开心的事。
    “好，我洗碗。文玉，我洗碗，你别吓我，好不？”
    林文玉想着郑海丽的叮嘱，看着顾洁玲，凄惨一笑：“好，你洗碗，我没事。”
    “我洗碗，我扶你去沙发上……”
    “不用，我坐会儿就好。”
    林文玉已经缓过来，心里很是自责：为什么不听郑海丽的劝告，她是医生，她是真心想让病人康复。
    “文玉，你是不是该做透析……”
    “不要你管，我的身体我知道。”
    “好，我不管。自己的身体，自己爱惜。文玉，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回来见你反锁了门，我心里好难过，好难过，我哭了，真的哭了，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讨厌我了，连门都不想让我进……”
    顾洁玲的声音柔柔的，并且开始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