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斗的不断捣乱下,于菟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把东西收拾好。
第二天,徐庆送他们去坐车,看着他们手里提着东西,一脸羡慕。
“你们比我也一起带走吧,我也想去旅游。”
迟楼把东西提上车,回头瞥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强烈鄙视。“谁去旅游?我们是回去过年,你凑什么热闹?”
“我也想去。”
上次他们过去的时候,徐庆留了半天就走了,只感觉那地方穷乡僻壤的,虽然空气不错,看着也古香古色,但要啥啥没有,他实在不知道那儿有什么好的。
肯定是有不错的地方,不然迟楼为什么老惦记这要回去?
“那你继续想着吧。”
迟楼丢下一句话,拉着于菟上了车。
三个小时的车程过得很快,以前于菟对于老家的记忆,大多都是小时候母亲被其他人指责的画面。
去年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绝对不会回到这里。
可现在,于菟转头看向身边的人,这个地方却多了不同的意义。
“听二姨说,我妈妈以前身体很好,是回到老家之后才慢慢开始变差的。心情会影响身体的变化,他们都说妈妈是积郁成疾才过世的。”
说到这儿,于菟微微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当时的画面。
作为当时第一个考进大学的人,是何其风光,可是当于菟的妈妈未婚先孕回到老家,一切就发生了变化。
多难听的话语都不断传入耳中,家里人尚且不维护,其他人又怎么可能会帮他们?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于菟的妈妈硬挺了几年,最终还是离世了。
她记得自己在妈妈葬礼上时,所有亲戚看着自己嫌弃的目光,谁也不愿意接收她这个拖油瓶。
若不是母亲有先见之明,留下了十多万块钱,可能就连二姨也不会把她带回去。
“你二姨后来还联系过你吗?”迟楼询问道。
于菟想了想。“前段时间曾经打过电话来,但是我没有接听,后来又发了一条消息,可能是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之后,又想让我从你身上骗钱吧。”
闻言,迟楼笑了一下。
“可惜她怎么也想不到,我早就已经和迟家脱离了关系。”
于菟微微点头。“自那以后,他们并没有再联系过我,可能是放弃了吧。”
对于二姨来说,钱高于一切,任何没有好处的事情她都不会做。
可能是打听到迟楼已经和家里人脱离关系,处境不好,就放弃了心里的念头。
二姨的想法,于菟再清楚不过。
直到后来,她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在母亲过世前两年她拼命工作,可能就是预感到自己命不久矣,想要留下一些积蓄给于菟谋条出路。
迟楼轻轻揽着她,低头在于菟发梢落下一个亲吻。
“以后有我在你身边。”
他的声音很低,却格外坚定,轻柔地传入于菟心中,带来层层暖意。
这次再回老家,和以往的心境不同,不知是不是因为有迟楼在身边,视线所到之处,大多都浮现出自己和母亲以前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村里不少邻居看到两人出现,频频朝这边看来,似乎是因为上次迟楼动手和他们打起来,这次再见面心里有了顾忌,没敢上前找茬。
上次于菟从老家离开的时候,故意换了一把坚固的铁锁,坏了的地方也重新修补好,其他人没办法偷跑进去拿东西。
打开门,院子里还是和上次离开的时候一样,只是花坛里的树木和花草都茂盛了许多。
今年老家还没有下雪,看上去一片绿意盎然。
这房子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虽然老旧,但看上去更多是古香古色,重新打扫一遍,放进带来的东西,多了不少人气,显得温暖许多。
第二天,两人一同去买年货。
迟楼走开一会儿,提着水果和一束菊花回来。
于菟有些疑惑,正要询问。
“我们去看看你妈妈吧。”迟楼道。
于菟微微一愣,点了点头。
“好。”
小时候被二姨带走之后,于菟很少再回老家。
就算每年清明扫墓的时候,二姨也从未将母亲的墓列入其中。
那时候年纪还小,她不知道该怎么回老家,后来上了初中,就学会自己坐车过来帮母亲扫墓,今年清明的时候她也曾请假回来。
买好东西送回去,时间刚好中午。
吃完饭,两人就提着东西出发了。
母亲的墓立在山上最高的地方,因为山体陡峭难爬,很多人都不愿将墓立在这里,反而让这片山头成了一个清静之地。站在山上远眺,能将整个镇子的景色收入眼底,甚至能依稀看到城市的边角。
小时候,母亲总是和于菟说起上学的事,提及城市风光,脸上总是露出怀念和向往的表情。
当初建造墓碑的时候,是于菟和其他人抗争了好久,才终于让母亲的墓立在这里。
母亲生前不能回到自己想去的地方,或许现在能通过山间的风,远远眺望。
将墓前的区域清扫干净,放下苹果和点心。
白色的菊花插在玻璃瓶里,上面还带着星星点点的水珠,娇艳欲滴。
墓碑上只写了简单的名字。
当初她未婚先孕的事情被家族视为耻辱,他们甚至不愿意将族谱刻在石碑上。
于菟看着石碑上的字发呆,不知道母亲最后是什么样的心情回到这里的,而自己那位从未在人生中出现过的父亲呢?又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正想着,手指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旋即,被一只宽大的手掌紧紧握住,十指相扣。
于菟迅速回神,转头朝身边的人看去,迟楼正拉着她的手,面对着母亲的墓,深深弯下腰。
承诺道:“以后我会照顾于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我要让她一生一世都幸福快乐。”
他的神色看上去十分认真,表情严肃。
此时已是午后,太阳斜斜的挂在天空,阳光洒下来,落在迟楼的侧脸上,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线条坚毅的五官仿佛带着微光,轻声许下承诺。
不知是不是于菟的错觉,他额头上的伤痕似乎在过去一年中变淡了许多,只有仔细凝视的时候才能看出来,却并不觉得可怕,只是泛着微微的白,留下了生活的印记。
于菟看了一会儿,才道:“我们回去吧。”
迟楼微微点头,拉着她转身下了山。
过年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少,但他们只有两个人,在这里停留不了太长时间,收拾起来就十分简单。
树下放了一把椅子,于菟就着冬日的暖阳,复习即将开始的教师资格证考试。
迟楼偶尔拿起书提问,帮她复习。
傍晚的时候,徐庆发来视频,瞪大眼睛从摄像头里看着老家的院子,咂了咂嘴。
“你怎么这么快乐?哪像我……”
摇了摇手里的课本,道:“开学又得继续准备考试,现在我爸妈都不让我出门,专门请了保姆在家看着我,跟坐牢似的。”
于菟闻言探头过来看了看。
“你挂科了?”
徐庆顿是愁眉苦脸。“你帮我补习的那几科勉强低空飞过,只有一门挂科了,问题不大,不过我今年寒假可能不能去找你们玩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等过完年。”迟楼撇了他一眼,道:“就算我们回去了,你在家里坐牢看书,能出来?”
迟楼一句话,让徐庆醍醐灌顶,瞬间明白过来。
傻愣了三秒,才大喊起来。
“对呀,我怎么没想起来呢?算了算了,你们还是别回来了,免得我看了眼馋。”
抱怨了一会儿家教太严,又指着试卷上的题目,让于菟帮忙解答。
这个举动被迟楼狠狠鄙视了一遍。
身为高一届的学长,没想到竟然混到还要让学妹来补课的。但徐庆早就已经习惯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厚着脸皮继续问问题。
等解决了试卷上的题目,脸色微微一变,严肃了许多,压低声音。
“对了,你们知道崔蕊的事吗?”
闻言,正在看书的于菟抬头,见坐在另外一边的迟楼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崔蕊的名字,或者是并不在意她的事情。
“她怎么了?”
徐庆小声道。“她非说要让迟家把楼哥接回去,闹了好几天,差点动手。后来还是崔蕊的爸妈过来把她带回去了,听说在家里关了几天,后来就直接送出国了。”
“去哪儿了?”
“我不清楚,不过听说走的时候挺不甘心的。当时她去迟家闹的东西不小,警察都给招来了,迟家和崔蕊家公司上有合作,哪能让她这么闹?她爸妈不送她走,还送谁走?”
于菟想起回老家之前,崔蕊曾经来找过她,说一定会让迟家将迟楼接回去,没想到她竟还真的去了。
说着,徐庆长长叹了一口气。
“不是我说,她在那瞎掺和什么呢?楼哥根本就不想回去,要真让她给闹成了,那还得了?迟家那种地方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回去干嘛?对不对,楼哥?”
他把话头一甩。
迟楼终于回头看来,凉凉道:“我看你是手上的试卷还不多,还有心思管这些。”
“我这不是帮你们关注着吗?谁知道崔蕊又会闹出什么妖蛾子来,现在她被送出国,应该做不了什么了吧。”
徐庆当时并不在场,只是听几个朋友说起崔蕊去迟家闹的时候,那可是闹得轰轰烈烈。
崔家爸妈赶来的时候放下狠话,要求她一辈子不能再和迟楼有联系。
崔蕊不听,就被直接送出了国。
希望她这段时间能冷静冷静,迟楼和于菟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可不能再让她给破坏了。
徐庆这几天被关在家里上课,可能是真的被憋坏了,一直说话,一直到被家里人叫去写作业,才骂骂咧咧地关掉手机。
于菟转头朝迟楼看去,想了想,道:“其实我们出发前一天,崔蕊来找过我。”
听见这句话,迟楼终于转头看来。
于菟继续道:“她说她一定会让迟家的人重新把你接回去。”
闻言,迟楼紧皱起眉。
“她想错了一些事情,从来都不是迟家把我赶出去,而是我自己选择离开。”
所有人都看得透的事情,却唯独崔蕊一人执着于此,不肯看清。
于菟歪头想了想。
“或许她觉得离开迟家之后,你过得并不好,就和他们在一起才算完整。”
迟楼却只是抬起手,还未开口,于菟便已经顺势朝那边走了半步,被迟楼揽着腰,拉了过去轻轻抱住。
“我有你就够了。”
说着,低头轻轻吻住她。
他从来就没有拥有过迟家的一切,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他会一无所有。
曾经,就连于菟他也不敢奢望过。
如果不是当初喝醉酒闯进事业中的某个小家伙,或许现在他还只能躲在角落中,悄悄窥视着她的一切。
世人都知他桀骜不驯,肆意妄为,却从来不知道他竟也是如此胆小的一个人,一度害怕将于菟拉入自己的身边会害了她,甚至担心她发现自己的真面目之后,会吓得逃走。
还好他的女孩很勇敢,也很爱他。
隔天就是大年初一。
前两年的隔壁镇今天晚上都会放烟,火去年迟楼就和于菟一起去看过。
吃完饭,迟楼早早查看镇上放烟火的消息,带着于菟一起出门。
今年冬天比以往更暖和一些,没有下雪,只是一入夜,气温就骤降不少。
他帮于菟认真地戴上毛线帽,系好围巾,一边道:“待会儿跟着我,不要乱跑。”
于菟抬起刚刚戴上手套的手,把压低的帽子微微抬起来一些,露出眼睛看着迟楼。
“我可是在这里长大的,比你更清楚,你才要跟着我,不要乱跑。”
学着迟楼刚才和他说话的语气,反手拉着他朝外面走,叮嘱道:“跟紧我的脚步。”
迟楼忍不住笑起来,从善如流地跟在后面。
两人从傍晚出发,一直到深夜,才终于来到去年观看烟火的地方。
这里似乎很少会有人来,路上的杂草长高了不少。
山上延伸出去的平台视野开阔,是观看烟火最好的场所,甚至比隔壁站还要清晰。
迟楼看了看时间,距离烟火开始还有十多分钟,拉起于菟的手放在嘴边,哈了一口气,轻轻搓了搓,然后放进自己口袋里。
“先休息一会儿,应该马上就会开始了。”
于菟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他们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墨斗,而是把它留在家里,装了一个摄像头随时观测它的动向。
昨天晚上通过摄像头查看墨斗情况的时候,那家伙刚好坐在摄像头旁边,猛地一转头,把于菟吓了一跳,一晚上都在撕心裂肺的叫。
于菟有些担心,睡不着,最后还是迟楼关了监控,她才终于入睡。
此时,于菟打了一个哈欠,眼角露出细细的泪花。
“今年冬天没有下雪呢,新闻里说会是暖冬。”
迟楼微微点头,拉着她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等了十多分钟,迟楼想起自己外套口袋里的东西,神色有些着急。
又等了一会儿,才终于听见一声尖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他立即抬头看去,紧接着,一朵红色的烟花在空中瞬间绽放。
于菟本来昏昏欲睡,瞬间打起精神来,抬高身体。
“好漂亮!”
接二连三的烟花不断打入空中,照亮漆黑的夜空,周围的星光瞬间变得黯然失色,所有的光彩都被烟花夺走。
迟楼紧紧拉着她的手。
去年这个时候,他还小心翼翼地坐在于菟身边,患得患失,担心身边的人随时会离开,就连伸手拉住她都小心翼翼,不敢动作。
可是现在,于菟安心地靠在自己肩膀,两人相贴的位置带来层层暖意,体温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她微微扬起唇角,心头涌起一阵暖意。
今年烟花的花样比去年更加丰富了许多,有时候甚至是几朵烟花一同绽放,组成漂亮的形状。
于菟看得目不转睛,安静地靠着迟楼,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看了一会儿,夜更深了,周围却似乎并没有变冷,反而更加暖和起来。
迟楼的注意却并不在天空那些璀璨的烟花上,而是一直在小心地打量于菟的神色。
一只手拉着她,另外一只手放在自己外套口袋里,紧紧攥着里面的那个戒指盒,指尖不断在上面的绒布细细摩挲着。
这个戒指是他用工作以后赚的第一笔钱买下的,在和于菟和好之后,他就第一时间买好,一直拿在手上,却迟迟找不到机会送出。
他想要向于菟求婚,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虽然明知道于菟不会拒绝,但心中却还是担心那百分之一的不确定。
在面对于菟的时候,迟楼心里所有的自信和决绝都变得犹豫了起来,以至于这个戒指在手中握了足足半年,竟然也没能成功送出去。
当初提起要回老家的时候,迟楼就想到了去年今天的烟火,从提起回老家开始,便一直在计划着求婚的事,在脑海中不断演练了数百次,一直小心翼翼,不敢让于菟发现,就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现在于菟就靠在自己身边。
看着眼前不断绽放的烟火,迟楼手心慢慢冒出细汗,直到一朵璀璨的浅黄色烟花在空中绽放,他才终于鼓起勇气,轻轻开口。
“于菟,其实我今天带你来这里是有预谋的。”
他心情十分紧张,见于菟没有回话,握紧手里的戒指,一边道:“于菟,如果可以的话,我想……”
迟楼一边说,转头朝靠在肩膀上的人看。
一回眸,却见于菟靠着他的肩膀,双眸微闭,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睡着了。
迟楼说到一半的话停了,看着远处还在不断绽放的烟花和于菟疲惫的面容,无奈地笑了一下。
“还真是个会破坏气氛的兔子……”
他一边说着,声音很轻,慢慢把戒指重新放了回去。
算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一边想着,拢起于菟的外套,微微弯下背,舒展着肩膀,让她靠得更舒心。
一直到烟火结束,迟楼决定背于菟下山的时候,刚动一下,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迷茫地朝周围看了看,发现烟火已经停了,才想起自己竟然睡了过去。
迅速睁大眼睛,着急地抬起身体。
“我是不是错过什么了?你怎么不叫醒?”
迟楼帮她把衣服外套拉链拉到最顶端,整理好帽子和围巾。“你睡得太香,不忍心吵醒你。”
于菟顿时一脸失望。
“明明我们是专程上来看烟火的,睡过去多可惜……今天的烟火好看吗?”
“没注意,我在忙其他事情。”
闻言,于菟一脸疑惑。“忙什么?”
一边说,一边朝着周围张望。
“我错过什么事了吗?”
迟楼故意道:“错过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于菟更加好奇了。
“到底是什么事?你告诉我。”
迟楼伸手揽住她,要将人拉了过来,避重就轻。“等以后你就知道了,时间不早,先回去吧。”
说完,抬脚要走。
于菟看着他的背影,发现他似乎真的并不打算说,脸颊微微鼓起。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一直回到家,迟楼却还是迟迟不肯说。
于菟换好睡衣,双手环胸,盘腿坐在床上,打量着正在拿衣服的迟楼,一脸好奇。
“到底是什么事,告诉我好不好?神神秘秘的。”
迟楼把要换的睡衣拿下来,丢在床上,回头看了她一眼。
“如果我不说,你就要一直看下去吗?”
于菟点了点头,坚定道:“你今天如果不告诉我,我睡不着。”
迟楼没有再劝,二话不说拉起t恤衣角,向上一抬,直接把衣服脱了下来,准备换睡衣。
衣角拉起的瞬间,小腹上漂亮的腹肌闯入视线中,棱角分明。
于菟猛地愣了一下,连忙离开自己的视线,看着墙角,脸颊却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瞬间安静了。
看到她的动作,迟楼无声地笑了一下,迅速换好衣服。
“真的想知道?”
于菟立即点了点头,刚转过身,视线一晃,便被推倒在床上。
迟楼双手支撑在她身体两侧,将于菟困在自己胸膛和床榻之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副讨价还价的态度。
“告诉你有什么好处吗?”
于菟本来不觉得两个人在山上会有什么事,可见他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便越想越好奇。
两人身体挨得很近。
深夜的镇子上没有一点声音,连空气也跟着停止运转,似乎躲在墙角小心地偷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于菟的脸颊更热了,微微抬起身体,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这样可以告诉我了吗?”
稍纵即逝的触感像是蜻蜓点水,只碰了一下,又迫不及待地缩了回去。
于菟还露出一副牺牲很多的表情。
迟楼顿时失笑,低头蹭了蹭,轻轻抵着她的额发。
“这么敷衍?”
微微挑起眉。
于菟的脸已经红得厉害,还没说话,迟楼已经垂眸,一点点靠近,捧着她的脸颊,声音变得很低。
“至少要这样才行……
说着,声音越来越多,低头吻住她的嘴唇,细细摩挲着。
一只手揽着于菟的,翻身让她躺在自己身上,压着额头细细亲吻着。
半晌,才终于松开。
于菟的嘴唇被吻得水润,脸颊更是通红,目露水光,抬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等了几秒,却迟迟不见迟楼开口。
“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呢?”
迟楼却只是道:“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于菟却明显不相信,不满地凑上前打量着他脸上的神色,一边猜测着。“难道说这和我有关。”
“是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做了什么事吗?”
一边说,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脸颊,下意识以为对方趁自己睡着的时候,在脸上画了字。
可是想起刚才洗脸的时候,并没有在镜子里看见,目光更加疑惑。
猜测道:“还是跟你有关?”
迟楼没有说话,干脆闭上眼睛,担心自己被她这样不断深问下去,可能真的会一不小心说出来。
他可不想唯一一次求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完成的。
于菟却觉得更加奇怪,凑得更近了些,几乎贴到他的脸上,仔细观察着。
搬了一会儿是,视线缓缓落在迟楼的耳尖上,眼睛微微一亮。
凑近了些,低声道:“我猜中了吗?”
迟楼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继续道:“迟楼,你的耳朵红了。”
提醒了一声,迟楼才终于动了一下,像是被捉住的心虚,声音变得很低,带着几分沙哑。
“是不是刚才睡过,今天晚上不想睡了?”
于菟脸上一红,干脆地点了点头。
“你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事?快告诉我,肯定和我有关。”
“啧。”
迟楼眉心微微一皱,突然抬手一勾,揽住于菟的背,将人压在胸口,闭着眼睛。
“睡觉。”
声音有些急促,明显是心虚了。
于菟靠在他的胸口上,耳朵不断传来迟楼强劲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像是直接敲击在她的心口上,只好安静下来,没有再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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