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去二姨家要银行卡的时候已经表明了态度,一直到过年,他们也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虽然只有两个人,于菟还是多加了几个菜。
吃完饭,反而是徐庆他们打来电话。
除了已经回家的苏成风,其他几人都聚在一起吃饭。
电话一接通,徐庆就凑过来。
“楼哥,我都和我爸妈说好了,你等过两天我就可以出门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找你。”
迟楼一脸冷漠。
“别来。”
徐庆喝了半醉,大着舌头。“你们两个人太冷清了,我们一起过去热闹热闹,到时候……”
话才说到一半,就被路明拉开了。
“傻逼,谁要你去掺一脚?心里没点数吗?”
说完,对着电话道:“楼哥,这边不着急,你们开学回来也没事。迟家那边没啥消息,就是迟方同来问过一次,问你去哪儿了,我没说。”
徐庆电话才刚打过来的时候,迟楼就开了免提,路明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传进于菟耳中。
迟楼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眸子更显深邃幽黑。
“不用管他。”
迟方同来问,也不是想把他叫回去。
他不在,迟家人应该更开心,怎么可能想到他?
正准备挂断,徐庆终于挤了过来,压低声音道:“楼哥,楼哥,我跟你说个事儿,悄悄说。”
迟楼忍不住多看了于菟一眼。
还没说话,徐庆催促:“楼哥,我是说真的,你绝对感兴趣,我打包票!信不信就看这一回了。”
看到于菟明显慢下来的动作,应该听到了这些话,迟楼眉心微皱,还是关掉了免提。
起身朝房间里走去。
“放。”
才刚吃完饭,碗筷就被迟楼洗干净了,于菟没什么要做的,就有一下没一下拨着炭火,听不见声音了又有些好奇,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没过几分钟,迟楼才终于出现,紧抿着嘴角,脸上看不出表情,也不知道徐庆说了什么。
于菟不好询问,等天色一黑,就准备睡觉了。
家里没有电脑和电视,就连手机信号也不是很好,没有什么娱乐,她一直睡得很早。
才刚换好衣服,卧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现在家里就两个人,于菟根本不用猜就知道。
“有事吗?”
隔着门,看不到对方,但却从声音中能听到明显的小心。“我想去一个地方,不知道怎么去。”
于菟的动作一顿,迅速穿上外套。
打开门。
“你要回家了?”
这地方迟楼人生地不熟,基本上没有出门的机会,只有回家的可能。
“不是。”迟楼看到她只在外面穿着厚外套,里面还穿着睡衣,有些单薄,视线从她领口露出的半截睡衣上一扫而过。
这是之前在他家的时候穿过的。
脑海中不自觉地勾勒出于菟穿着睡衣的模样。
继续道:“我准备出门一趟。”
“去哪儿?”
于菟歪了歪头,见他穿着厚厚的冲锋衣,全副武装,似乎真的打算在这个时候出门。
外面现在已经彻底天黑了。
这边一天黑,温度就会迅速降低。
“我想送你一份新年礼物。”迟楼微微笑了一下,眼睛里带着亮光,道:“你先去换衣服,到了那边就知道了。”
于菟一脸疑惑,半推半就地点头。
“好。”
说完,回去换了雪地靴和羽绒服,一出来,就被迟楼带上毛线帽子和手套。
捂得严严实实。
“走吧。”
迟楼的目光明显有些激动,快步朝外面走去。
于菟还是一脸疑惑,见他一边走,一边用手机导航,其实根本就不用自己带路,心里更加疑惑。
“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很快就到了。”迟楼回头拉住她,似乎担心于菟跑了,弯腰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上来吧,我背你。”
“不用……”
“快点,不然要晚了。”
迟楼抬手轻轻推了一下,于菟只好小心翼翼地爬上去,手没有环他的脖子,而是十分克制地拉着对方的衣服。
才刚靠过去,迟楼迅速起身,双手勾着她的双腿向上一推,稳稳背在背上,加快速度朝前面走去。
迟楼走的都是小路,周围很快就没了人家,连路灯都没有。
走了一会儿,甚至开始上山。
天黑路滑,总担心会直接摔下去。
“我放我下来自己走吧。”
“别乱动。”
迟楼双手往上一松,将快掉下去的于菟背高,不知道是不是赶时间,再次加快脚步。
于菟不敢再挣扎,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帮他照路。
走了一会儿,周围越来越黑,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却由远及近传入耳中。
抬头朝周围看去,却还是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声音越来越大,砰砰直响。
迟楼的速度明显在加快,背着于菟迅速登上台阶,转过弯。
只是一步的距离,眼前的一切瞬间豁然开朗。
砰一声刚刚好传来。
下一秒,一抹亮光突然蹿上天空。
嘭!
一朵巨大的烟花瞬间在漆黑的天空绽放开来!
璀璨的光芒照亮周围。
于菟惊讶地抬头看去,微微睁大眼睛,甚至忘了说话。
迟楼轻轻将她放下,勾唇露出一丝浅笑。
“赶上了。”
一朵烟花慢慢落下。
周围出现短暂的黑暗。
于菟惊讶地回头看去。
“那你怎么知道这里?”
就算是她小时候在这里住过几年,也不知道这里竟然还藏着这种秘密。
迟楼道:“徐庆跟我说,隔壁镇今天晚上会放烟火,他从网上看到,有人说这里可以看到。”
刚才在电话里,他偷偷摸摸说的就是这件事。
这是隔壁镇子的庆祝,从这里刚好能看到,周围一片黑暗,承托得天空的烟花更加璀璨。
漂亮的光彩映在于菟眼睛里,倒影出好看的光泽,甚至比天空中的更吸引人。
迟楼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灼灼。
“我不知道送你什么。”
他是想要直接买东西的,可于菟却拒绝了他的所有帮助,似乎在极力和他划清界线。
迟楼这几天赖着不走,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不动如山,其实心里越来越慌张,着急地想要向于菟靠拢。
看着身边的人,他的视线慢慢落在于菟垂在身侧的手上。
纤细的葱白手指,被冻得有些红。
迟楼的手指动了动,想要拉住她,才刚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过了一会儿,才从口袋里拿出两只手套,拉起她的手。
指尖刚被碰了一下,于菟下意识地朝旁边躲开。
迟楼的唇角已经抿成一条直线。
“别着急,我只是帮你戴手套。”
于菟微微缩回手指。
“我自己来……”
话还没说完,迟楼已经垂眸帮她仔细戴上。
借着这个机会,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
“我这辈子,第一次过年。”
于菟惊讶地抬头。“以前呢?”
“迟家没有我的位置,只有等到徐庆路明他们拜完年,我们再聚一聚。”
迟楼的语气轻描淡写,似乎已经十分习惯了这样的模式。
于菟却有些心惊。
“那你小时候怎么办?”
就算有徐庆他们,也不可能一直见面。
闻言,迟楼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看着夜空,轻轻吐出两个字:
“阁楼。”
烟花不断在空中盛放,于菟却忘了去看,视线落在迟楼淡然的侧脸上。
烟火的光照亮了他的侧脸,浅浅的阴影将五官线条拉得更加深邃,额头的伤疤被照亮,清晰无比。
不知道为什么,短短两个字,却藏了无数的过往。
迟楼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隔着手套在手背上亲了一下,抬眸看她,眼里带着笑。
“今年是我最喜欢的一年。”
于菟哑然。
“明年你要是也没有地方去,可以来这儿……”她舔了舔嘴唇,补充道:“以朋友的身份。”
迟楼扬唇笑起来,突然伸手抱住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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