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躲在厕所里的路草儿发出一声悠长中带着拐弯的哼声,如同释放一般,更有重物落入粪坑的扑通声!
路大树顾不上宋书书,扑到厕所门口,拍着门大叫道:“草儿,生了吗?生了吗?儿子还是闺女?”
好半天都没有动静,路大树急得跳脚,直接就把胶皮当轴承的厕所门给拽了下来,路草儿正挺着大肚子,踏在两块木板上拽裤子,秀气而又圆润的小脸上尽是尴尬的神色,弱弱地道:“生的是那老长一条,便秘好了!巨痛快!”
“我……”
路大树一滞,狠狠地一脑袋撞在厕所门上,两指厚的木板,直接撞了个穿。
宋书书拍着乌天贵的手,苦声叫道:“支书,快放开我吧,用不着我接生,路嫂子生了一坨屎!”
“唉,怎么就是生不出来呢,你个王八蛋,种子下得好,果子却结不下来,你个废物!”
乌天贵抄起拐杖,准之又准砸到路大树的脑袋上,砸得路大树抱头毁窜,连连求饶,却还带着几分不服地叫道:“你骂我啥都行,就不能是王八蛋,你自己都生不出来蛋,凭啥我就成了王八蛋!”
“还敢顶嘴!”
乌天贵又狠揍了几下,接着杖指路草儿,怒喝道:“还有你,吃到撑出屎来,丢不丢人!”
“我……”
路草儿羞红着脸,还不待说话,胡莉就把她拉开了,还不待路草儿感激她的解围之恩,胡莉便哼哼叽叽地道:“你们能不能躲开点,我也想拉一回!”
“那我咋办?”虎啸林一边吃力地吞咽着嘴里的饭菜,一边含糊地道。
“去那边杖根!”胡莉说着,赶紧进了厕所,还不忘把拆下的厕所门咣地一声,扣在门口。
乌天贵看着扶墙而行的虎啸林,气得一跳脚,用独腿狠跺一下怒喝道:“一帮废物、饭桶、懒货!”
说完,支着拐杖,一跳一跳地,几下子就出了村委大院。
老候醉眼蒙胧地张嘴抻脸,手护着酒杯,耸拉着嘴角含糊地道:“酒中自有乾坤在,何必苦恼眼前事!喝酒喝酒,小宋村长,不是我说你,这种好酒你就该多整点才是正事!”
宋书书看着他握在手上,如同宝贝一般,单价不超过十块一瓶的勾兑北大荒高度白酒,心下暗道,这酒哪里好了,比你酿的果酒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只是一想到他的皴脚,还是算了吧,这十块钱一瓶的北大荒,也算好酒,至少卫生条例算过关!
老候回去,用筷子蘸着剩下的汤汁接着喝酒,就算是没菜,他舔钉子也能喝上三五斤。
老路那两口子,满心惆怅地相扶而归,本以为生了,结果,生出那老长一条来,对这两口子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胡莉和虎啸林都忙着往出撑,现在闲人就剩下宋书书跟凤哥了。
凤哥微微地摇了摇头,向宋书书低声道:“跟我来!”
宋书书也不知咋地,真的就跟着凤哥走了,等他醒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村北头的小高岗上,眼前是一片灌木丛,再不远,就是一片山丁子、稠李子树形成的小树林,中间还夹着几棵沙棘树,树上还挂着密密麻麻的小果子,山丁子火红,稠李子漆黑,沙棘果金黄,虽然还未完全成熟,但是果香气已经相当浓郁了。
在这片小树林的那边,高岗之下,就是那片方圆百米寸草不生,唯有那株被雷劈了不知多少次的大杨树。
凤哥只是直视着前方,他星辰一般的眸子中,倒映着那株苍凉而又孤独的大杨树,眼中还带着淡淡的忧伤、期望甚至还有淡淡的绝望。
他的眸子里,似乎装下了整个银河!
“你跟我来!”
凤哥说着,迈步向前,宋书书赶紧一溜小跑,跟着凤哥一起下了高岗,踏上了那片焦黑的平地。
这株大杨树据说是曾经禽妖王凤凰两口子的家,而凤哥又是凤凰血脉,这里也算他的家了吧,只是看着自己家,这种绝望的眼神又算怎么回事。
凤哥一直走到杨树下,伸手从雷劈出来的树洞里,拽下一块焦黑色的木头块,那双修长得如同葱白一般的手指,在木块上滑动着,在他手指滑动的时候,指尖处还有一丝丝的彩光一闪而没。
木屑掉落,很快,木头块就变成了半个巴掌大小的一个小牌牌,焦黑的木牌被揉搓之后,已经化为亮黑,在牌面上,一面高冠长翎尾羽飘逸的凤,一面是朴实无华,形如野鸡,却更多了几分雍容华贵与慈爱气质的凰。
“这个凤凰令算是我送你的礼物吧!”凤哥说着,将这块火热出炉的木牌牌拍到宋书书的手上。
杨树因为生长周期比较短,木质算是北方树种当中比较软的,一般情况下不成材,但是这是一株苍穹之下第一梧桐树啊,木牌入手,有如金石,沉甸甸的颇为压手。
宋书书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虎啸林之前可是拽回不少枯枝子当柴烧,那些枯枝子与一般的杨树一般无二。
不信邪的宋书书,伸手也拽下一块木头来,他拽下来的木头,在手上就飘轻,一掰就断,全没有凤哥送自己那块那么硬实。
“凤哥,这是……”
“是我的心意吧!”
宋书书听着凤哥的话,心中怎么都无法淡定,这是定情信物吗?脑子里飞转着,自己好像也没带什么可以当定情的东西!
身上倒是带着一根乌天贵送自己的玉龟骨,但是,身在一帮妖怪当中,自己总要留点防身的家伙,万万不能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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