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醒过来以后不会被罚写万字检讨吗?”曾经因为装哭被范进一通狂轰滥炸的辛易晴心有戚戚,“可能还会在升旗的时候来一个当众点名批评。”
孙不言这时已经回过味来,他叹了口气,说:“要不还是蹦下去吧。”
辛易晴点头,“对,蹦吧。”
武萱萱站起身,一脸认真,“那走吧。”
辛易晴和孙不言僵硬地坐着没有动作。
武萱萱笑了笑,重新坐下来,“所以你们也知道,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她看着辛易晴,说:“阿姨连你小时候抱着电视看一晚上都不生气,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件事骂你?还有孙不言,你又没犯错,这次成绩也没下降,你爸怎么可能会打你?他闲着没事儿干啊?”
辛易晴当然知道李婉柠不会骂她,可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解释。
“一掉八百名”是不太夸张的夸张说法,但到了这种程度,排名如何已经无关紧要,因为她跟二本线都差了一大截。
换句话说,啥也不是。
辛易晴悲痛欲绝,心里面所有流泪小人半瘫半躺,死了一样。
她“唉”了一声,感慨道:“我没办法,我控制不住。”
武萱萱看她这个样子,其实很想恨铁不成钢地怼一句:“这个结果不是你自己选的吗?”
但她不久前才和王海说过不能对她逼得太紧,到了自己自然也不好那么做。而且她主观意愿上选择相信辛易晴,即便有那么一瞬间想怼,也不太能怼的出口。
在这时候说什么都多余,好在孙不言算是被安抚住了。少了他的影响,辛易晴多少能放松一些。
武萱萱想了想,英勇地说:“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真不行咱俩就蹦下去。”
孙不言举了举手,无言道:“加我一个。我又算了笔帐,发现蹦下去也挺好的。蹦下去了我妈会心疼我,到时候我爸连瞪我都不敢了。”
“谢谢。”辛易晴认真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说。
她并非不识好歹。
虽然是三个人的家长一块过来,但辛易晴明白,危险的人严格来说只有她一个。
当然他们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就是了。
在这种情况下,谁都焦虑,谁都不容易,辛易晴没办法跟个二傻子缺心眼一样让他们还要想办法照顾她的情绪。
更何况,如果不是因为她,原本他们的家长是不需要来的。
她笑了笑,和他们说:“大不了就是蹦下去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也挺好的。”
孙不言也笑起来,“反正摔不死,摔不死就完了。”
“对。”武萱萱附和了一句,然后看着辛易晴眨眨眼。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现在应当是和辛易晴聊天的最好时机。
成绩出来以后,她第一次看到辛易晴这么明显的焦虑。如果这时候去和她聊学习的问题,凭着自己对辛易晴的了解,武萱萱确认她能很轻易就把辛易晴说哭,功力之强甚至能够让她内疚至少一个月的时间。
但她这时候压力已经够大了,武萱萱没办法去做这件事。
哪怕这样做是在“为她好”。
在已知她讨厌的情况下,至少目前,武萱萱做不到。
那节课过后,三人之间的氛围轻松了一些,但也只有一些。
张鑫两次上厕所,来回四次经过,愣是没敢和他们说一句话,就怕自己哪句话不小心说错这几个人气性上头按着他把他捶一顿。
这种情况一直等到上午最后一节课才有所改变。
或许是因为上午终于被熬了过去,前路是目所能及地尚有希望,更多的原因也可能是他们饿了……三个人的眼睛中隐隐有了某种期待的光亮。
奇怪的是,明明说好今天要过来的三位家长,直到放学铃声响起的前一刻都毫无踪影。
三人忐忑不安又心满意足地吃了饭回来,再度陷入下一轮的恐慌难熬中。
孙不言百思不得其解,“什么情况?不会是不来了吧?”
武萱萱:“如果我是老王,我是不可能给自己挨骂的机会的。”
辛易晴赞同道:“尤其范进骂人还特别狠。”
“那是为什么?”孙不言说:“本来不想让他们过来,但是他们再不来我就要疯了。”
又上了个厕所回来的张鑫路过最后一排,看着他们的方向欲言又止,最后犹如壮士断腕一样走上前扑通趴到了孙不言的桌子上!
“我错了!”他两手交握护住自己的头,框框在桌子上磕,不停重复地说:“我错了!”
三人心里同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以至于他们愣了三分钟都没一个人有冲动开口问他到底干啥了让他这么悔恨——那么连续的动作都不嫌疼,是把自己的头当成木鱼了吧?
但是想到木鱼可能也禁不住这种架势,更何况这是一颗人头,三人还是在回过神以后赶快有了动作。
孙不言一把按住张鑫的脑袋,迫使他停下动作,抬头看。
辛易晴和武萱萱头抵着头,表情严肃凝重地看着动不了的张鑫,辛易晴问:“你中邪了?”
张鑫立刻摇头否定。
武萱萱:“那你发什么神经?”
张鑫犹豫了下,申明道:“我说了你们不能动手。”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古怪地看向张鑫,目光如有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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