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誉原本也没抱希望,斟酌了一下措辞,问:“梅姨生病了?”
“没有,”季云深关了火把煎蛋盛出来,“以后吃我做的饭。”
肖誉:“?”
新型惩罚?
他又哪里招惹这只孔雀了?
季云深脱下围裙自言自语:“这个锅不好用,鸡蛋一放进去就糊,一会儿出去买个新的。”
“为什么?”肖誉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讷讷地追着季云深的动作,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忽然要做饭了?”
“哦,这个嘛,要抓住一个人的心,要先抓住胃啊。”季云深仔细洗干净手,笑眯眯过来抱住他,“理论挺老派的,但我觉得有道理。阿晏,以后我们每吃一顿饭,你就得更爱我一点。”
肖誉伸胳膊环住季云深的腰,两只手有点发颤,不知是饿的还是吓的:“不用这样我也……”
“什么。”季云深揉了揉他的头发,期待地问,“继续说。”
季云深想听他说肉麻的告白,他说不出口。于是手指顺着明显凸起脊椎一路向下,季云深肌肉一僵。
“阿晏,你不会是想……”
“可以吗。”
他继续向下伸手,勾住季云深腰间的松紧边,坏心地挑了起来。两人胸膛贴着胸膛,不知哪颗心脏陡然加快,季云深喉结滚动,吞咽声清晰传进耳膜。
季云深一把捞过他的手固定在两人之间,声带发紧:“你小脑袋瓜里都装的什么?”
他唬道:“让我一次?”
然而下一秒,他整个人被打横抱起,胸腔震动,低沉声音在头顶响起,染上了浓浓的欲:“你知道说出这种话会有什么下场吗。”
这次轮到他肌肉绷紧了:“……我逗你的。”
“你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季云深踹开卧室门,目光始终落在他脸上。狭长的眼里含情,看过来时似乎能看穿他的灵魂。心脏慌乱拍打胸膛,他既害怕又期待,脸上发烧,他鸵鸟一样埋进了季云深怀里。
季云深反问:“是我平时太心软,对你手下留情了?”
“不是……”
他声音发闷,闭紧了眼睛,等待从高空坠到柔软的大床上,却迟迟没有降落。
卧室里弥漫着一股陌生的气味,不等他多想,就感觉季云深弯下腰,轻轻把他放了下来。床褥触感偏硬,他正置身于陌生的气味中。
“睁眼看看。”
视野中一片暖黄,他们被米黄色的布包围着,正中心的位置悬挂一盏野营灯。
“你怎么……”肖誉挣扎着坐起来,激动到语无伦次,就近捻了一下布料,尼龙布的手感,“这是真的帐篷!”
“对,”季云深失笑,扬起手撩了一把挂在四周的银杏叶形状的小灯,“怎么样,喜欢吗?”
银杏灯的瓦数很小,即便是肖誉目不转睛盯着,也完全不会刺眼,而且每盏灯的都拥有独一无二的造型。
“喜欢……”喉咙发痒,他咳嗽一下清了嗓子,主动去搂季云深的脖子,在薄唇中间印上一吻,“谢谢。”
季云深买的这顶和他当年选的那款一模一样,虽说野营帐篷的款式大差不差,但这样的巧合还是令人感动又意外。
两人腿脚还在帐篷外面,他的拖鞋刚掉在了卧室门口,现在脚下的触感却是温软。他向前倾身,发现整个帐篷坐落于巨大地毯的正中央,上面勾出了仿真绿植、苔藓和树桩,深绿浅绿相交错,中间混着棕色。
纯手工地毯,这么大的面积估计造价不菲。
他抠了抠地毯上的树苔,茫然地问:“今天是什么节日?”
“今天是我爱你的每一天中普通的一天。”
季云深语气欠欠的,未卜先知抬起腿,躲开了他的“攻击”,又正色道:“5月30号,咱们认识一周年的日子——虽然有些迟了。”
肖誉一怔。
那天除了是他的生日和谢景谦的忌日之外,也是遇见季云深的日子。
记得小时候见谢景谦收过一个盆栽,植株歪斜,叶片枯黄,怎么看都糟糕透了,他和肖梦冉都说救不活了。
但在谢景谦没听他们的,精心呵护了一阵,之后的某一天叫他们去阳台看,盆栽已经发芽开花,据说那是一盆千年矮。
他不懂盆栽,但听说过这个名字。
千年矮学名叫瓜子黄杨,是上好的盆景树种,它的前主人肯定是门外汉,既不认识品种,又没耐心和技术,差点暴殄天物把它养死了。
——狼狈不堪的相遇,修成了完满的结局,正如他和季云深一样。
见他愣着不吭声,季云深出声提醒:“开窗户看看?”
肖誉猛然回神,翻了个身膝行过去,拉开侧窗的拉链,卷起尼龙布用扣子固定住。
窗外本是一面白墙,现在却挂上了森林主题的挂毯。季云深还嫌不够,又在地毯上“种”了几株仿真绿竹和一颗比帐篷还高的仿真树,大树开枝散叶,枝叶低垂,蔓延在帐篷顶端和门口。
昨天还是平平无奇的卧室,今天就变成了森林的一角——季云深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准备了?
“……阿晏。”
发呆之际,季云深的的膝盖挤进来,与此同时腰也被一双手握住,手温透过单层衣料烫得皮肤发痒。接收到季云深的信号,他主动向后靠上对方胸膛,身后那道心跳快速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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