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又不动声色地捏了怀中的孩子一把,孩童顿时哇哇大哭起来,只喊着,“要母亲。”
这孩子令人揪心的哭喊,还有方才男子的一番苦言,还真是一番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味道,
一时之间,围观之人又开始同情起男子与孩子来,这男子对新娶的娘子一时失了分寸,也可以理解,孩子幼小,又太过可怜......
男子听到围观之人的窃窃私语,垂眸遮住眼中的情绪,那自称娘子父亲的人会煽情,他更是不遑多让。
南宫滢听闻男子所言,早已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抓住父亲的衣衫,恳求道,
“父亲,女儿不要回去,父亲,快点救救女儿......”
南宫滢的哭泣声,孩子的哇哇大哭声,还有大堂之外围观之人的窃窃私语声,
吵得李大人脑壳疼,他又狠狠拍了一下惊醒木,
李大人见公堂之内瞬间安静下来,这才望着南宫族长道,
“这卖身契为真,你方才所言,寻找侄女并未有任何证据......”
李大人还未讲完,此时一名官差急匆匆跑了进来,对李大人耳语了一番,李大人微微颔首,待官差讲完又赶快退了下去。
而后李大人神情严肃地望了一眼南宫滢,没想到她还真是一名丫鬟,只是......
李大人面露怀疑,他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南宫滢瞧见大人的神情时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李大人望着南宫滢厉声询问,
“南宫滢,你之前是否下榻在静雅客栈。”
南宫滢心头一紧,随后记起李护卫一事,她怎么忘记了丫鬟小荷顶替她一事。
李大人见她这副神色,便知方才所言并未有错,继续道,
“你之前跟随你的小姐下榻在静雅客栈,你们家小姐因为指使护卫前往倾府偷盗一事,已经被官差抓捕入狱,且,那位小姐对于此事供认不讳,依照律例已经受了相应的惩罚,你们小姐被抓后,你们这些个丫鬟跑的跑,逃的逃,本官所述可真?”
南宫滢的脸色更加惨白,她听的真切,小荷已经受到相应的惩罚,此时她再言明真相会不会直接将她押入大牢。
南宫滢不断变化的神色在旁人眼中就是心虚,默认的样子。
南宫族长也算是听明白了李大人方才所言,他头脑转的也是极快,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利弊,不再极力争辩自已女儿是小姐身份一事,只是这种憋屈,南宫族长还是第一次尝受,内心深处对这女儿极为不满,若非女儿知晓宝物的下落,他现在恨不得转身离去。
跪在一旁抱孩子的男子见娘子如此神情,便知大人所言为真,心头一喜,虽然与父亲告知他的娘子被卖一事有些出入,但,那又何妨,他手握卖身契,娘子只能跟他回去。
南宫滢并未回答李大人所言,而是眼神恐惧的祈求着南宫族长,“父亲,女儿不想回去,女子不想再被凌辱。” 这神情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般。
男子抱着孩子适时插话道,“娘子,以前是我失了分寸,日后我定会好好待你,希望娘子给我一个机会,跟我回去吧。”
男子一脸的悔意,那模样也极为深情,只有南宫滢知晓此人是多么的善于伪装,人前与人后是不一样的。
南宫族长遮住眸中的狠厉,转向李大人恳求道,
“大人,如何才能将草民的女儿脱了奴籍?草民实在是不愿意亲眼瞧着女儿再次受苦。”
李大人不答反问,
“你与那位被押入大牢的小姐可否认识?亦或者可否认识他们的父母?那位小姐承担下了所有,对她的父母只字未提,险些咬舌自尽,如今更是在大牢之内闹绝食,一心求死,连续几日的绝食如今已是奄奄一息,出气多进气少。”
随后李大人又望着南宫滢询问道,
“你可知你们小姐是否派人偷盗过其他府邸?”
李大人定定地望着眼前两人,若眼前女子是小姐身份,那被捕入狱的岂不是丫鬟身份,只是这案子已经结了,那狱中的女子又一口咬定自已是小姐,担下所有,倾府那边出于自保已经将护卫们全部斩杀,对于此事也不再追究。
所谓民不告官不究,倾府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未盗走任何物件,至于谁是真小姐,谁是假小姐,李大人也懒得去追究,有如此一问,也是让他们知晓他已经怀疑其中的蹊跷,让他们在圣都城内安分一些,莫要再做些鸡鸣狗盗之事。
南宫族长心思百转,最终回道,“大人,草民只是一介户农,草民自然是识得小姐的父亲,只是草民身份卑微,也仅仅是识得而已。”
南宫滢也虚弱着声音道,“大人,草民只是伺候在小姐身边的丫鬟,其他的一概不知。”
李大人并未再言语,只是严肃的眸子望着两人,南宫族长神色淡然,并不畏惧李大人的目光,他知晓大人这是怀疑了,
但那又如何,凤凰寨的事情可不是他想查便能查出来的,若他提前送回消息,说小荷就是小姐,这位大人也只能查到如此结果,再者,大人方才所言只不过是给他们警告而已。
南宫滢却是极为紧张的,就在她险些顶不住时,李大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若想脱离奴籍,只能为你女儿赎身。”
南宫族长了然,望向抱孩子的男子,沉声询问,“多少银钱可换我女儿的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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