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婆婆离开,燕峥自然成为主导,虽说两代人想法与考虑皆有差异,但大体方向上万变不离其中,同样,很多方面也只能届时应变。
恰巧接近尾声,黎婆婆和顾老一同回到大堂,又闲谈几句便散场纷纷离去,楚红秀在婆婆督促下走的尚算果决,燕峥明显有话要问,燕凌飞只能撇撇嘴很无奈,如此一来叶臣就由顾老陪同送往别院。
“叶臣少爷真会藏拙,你那姑姑也是相当厉害,这次要劳烦二位了。”
并肩而行顾老讲左右而言其她,叶臣听得明白客气道:“姑姑确实得称姑姑,我的好兄弟朱大壮是她亲侄儿,自家人辈分如此,碰巧遇上缘分使然。”
“怪不得呢,下面人上报来的信息多有出入,自家人就好,朱家姑娘天资超群,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顾老讲话很有水平,且半步宗师丝毫不端架子,叶臣微微一笑算是揭过,转言道:“小子到有一事求顾老解惑,不知黎婆婆与穆老或齐婆婆有何渊源,莫怪小子唐突,毕竟早知道些好避免误会,黎婆婆的脾气,有点,厉害。”
一时想不出恰当词句,好在顾老一听就懂:“哈哈,没事,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叶少爷自然行事即可,老姐姐很好相处的。”
“哦,那就好。”
嘴上应声,心里仍旧保留看法,叶臣有所感触可没那么简单,见别院大门已是不远,便客气道:“顾老事多且留步吧,小子……。”
“不好了,大少爷出事了,快来人呐。”
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可谓石破天惊,后话被硬生生打叶臣断顿感不妙,随即耳畔生风顾老已施展身法而出,游蛇步慢上半拍,仅几息功夫就先后赶到演武场,十几名燕家护院围死一处擂台,台上两人倒地不起,一名随从哀声叫骂,一位女侠傲然独立,正是便宜姑姑朱淑贤。
顾老直接纵身跃起,跨过众护院落到台面上,叶臣眼见不妙紧跟上去,入眼处一壮男口吐鲜血双颊肿胀不省人事,旁边,燕凌风脸色煞白翻着死鱼眼,出气多进气少,裤裆底下腥臊恶臭红黄相间,事情大条了。
“彻底废了,性命难保。”
愣神功夫顾老查看完伤情冷声以对,刚要出手拿人却被挡住去路,叶臣拱手奉上金灵玉髓,顾老见状眉头紧锁,犹豫片刻微一点头拿过药剂,俯身就半瓶子灌进去,将剩下的还回来,沉声道:“送大少爷去主院,其余人把守所有门户,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别院,违者视为叛族,去吧。”
“是。”
没人敢有疑义动作相当麻利,待只剩三人顾老又继续道:“无需多言,尽管大少爷如何挑衅都不该下此重手,人我必须拿下。”
“行。”
叶臣自知深浅无法拒绝,接着又急道:“看在我与凌飞小姐交好份上,请让我同时面见二夫人三夫人,随后必给燕叔叔一个交代,若有差池,此事我叶臣背下所有,望,顾老,成全。”
这请求听起来莫名其妙,顾老几近挤破眉头,最后长舒一口气道:“人先收押到地牢,你随我回府,二夫人和三夫人会通知到场,只能容你这般。”
“谢顾老成全,姑姑,安心到地牢等待,相信我,千万别再生事。”
“嗯,我安心等你便是,但若有人不轨,那可不怪我。”
“放心,老夫保证,不会。”
三方达成共识,去过地牢后余下两位直奔燕府。
大堂内,燕峥勉强压抑怒火坐于主位,二夫人三夫人各有情绪坐于下手位,大门紧闭顾老守在门外,叶臣站在当间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有话快说,趁我还念及一丝情分,别浪费时间。”
燕峥开口既火气喷涌,整个大堂顿时升温,在场三人都不同程度的冒汗,叶臣最甚,所以急忙转向三夫人抱拳躬身:“相识即为缘分,我姑姑重手所至不无快意相助,恳求夫人坦言过往,小子日后必以诚相待,此事全凭您才有转机,请信我一言。”
语毕,所有视线齐齐转向三夫人,叶臣躬身低头等待良久声息皆无,燕峥终于坐不住,拍案而起愤声开口:“叶臣,念及情分可不是无止无休,冤有头债有主,可没难为你半分,给句痛快话。”
“我……,燕叔叔……。”
“咕咚!”
正当叶臣有口难言之际,一道下跪声清脆刺耳,抬头看去三夫人双膝着地颤抖不已,无声泪下分外心酸,燕峥看的莫名其妙,刚欲开口质问却被抢先:“老爷,闵家惨遭灭门幸得相救,大恩为奴为婢难报毫厘,承蒙不弃结成连理相夫教子尚算妥帖,今日为帮小嫣儿师父证明,愿以身佐证。”
言罢,玉手入绣反抽出匕首,全无犹豫双手握柄按向自身,三夫人事出突然,燕峥目眦欲裂飞身探手,眼看没刃三分方才拿住握柄,顺势搂住瘫软的人儿,转头瞪视状若疯虎。
“你……。”
“不要,即使没人相求我也要这般,因为,接下来所说实在有辱老爷。”
三夫人勉强抬手虚弱出声,燕峥实难压抑大吼道:“有什么话,说。”
“老爷。”
两字出口声泪俱下,三夫人勉力提气哭诉衷肠,燕峥听得七窍生烟咬牙如刮骨,最后颤抖着拔出匕首,迅速外敷内服双管齐下,见可人儿脸色渐渐红润,就那么抱起来回到主位落座,闭目沉默少许,再睁眼恢复六分往日风范。
“就算再畜生也是膝下独子,燕家独苗,打残了都能看你一面,偏偏是毁其根本无法人道,我燕家将要绝后不成?”
燕峥算是把话讲到绝处,也确是无可争议的事实,大家族最忌后继无人血脉枯竭,往小说将来无望,往大说随时树倒猢狲散,影响极重。
然而,叶臣就是在等此一言,手上微光闪过托掌平伸向前:“燕叔叔明察,此乃长恨果,服食后行房必能一举中第,承接血脉大半得男,再让孕妇服食可促进胎儿发育,激发潜藏血脉,小侄愿献出两枚果子,两位夫人都在,全凭您一句话,我若有妄言十日内可见分晓。”
“咳!”
一声轻咳打破沉寂,二夫人竟率先坦言:“妾身这岁数就不折腾了,蒙太夫人垂怜善待铭记五内,没能为老爷分忧却也生得翘楚女儿,日后恕再难伺候左右,望老爷赐予休书一封,自愿离府返乡独守终老,早有此打算恰逢今日一并说了,凌飞已明我心,三妹心细聪慧才是内助之选。”
直言过后,二夫人起身深施一礼,从始至终无喜无悲淡然离去,手堪堪按到门上,燕峥泄气般回道:“好,也好,缓上两日我会派人去购置产业,予你傍身衣食无忧,用惯的丫鬟要带上,凌飞想去看望断不会有人阻拦,余生珍重吧。”
“谢老爷,妾身谨记。”
二夫人依旧平淡,推门离去。
待大门关闭,燕峥陷入两难,燕凌风有今日劣迹,为父有责,为母有责,但最大之责在于老太爷,毕竟是独苗,纵容娇惯无可厚非,岂能说生个顶上就能顶上,自己这关都难过。
“叶臣,此事本与你无关,燕某人且记下,无论事成与否都欠你份人情,至于朱家妹子嘛,也罢,十日内见分晓,事成且她履行诺言挑翻九阶大师,此事揭过,反之,我放她一次,日后再行千里追杀。”
能言明至此,方显燕峥堂堂七尺胸怀,当然,私心所向难以免俗,大夫人行事肆无忌惮,多大情分都戳破伤透,二夫人心灰,或者说只为报尽恩情,意冷思归也算善终,倒是最后说句好话真言,唯有三夫人情投意合举止出众,真能再共育一子继承家业且资质非凡,试问,谁人不梦寐以求,何况还近在咫尺。
两日后,喜讯传入别院叶臣耳中,顾老亲临,三夫人有喜。
翌日,大夫人得知儿子身残以死相逼,老太爷闻讯中风卧床,闹到最后两纸休书齐出,二夫人低调返乡无人问津,唯有女儿温馨相送,大夫人携废子愤然离府,临行前断指明誓终有一日再登门,燕峥决绝以对,当断则断以免后患。
再过五日,燕峥亲临别院喜色盖过愁容,所请驭兽宗师断言,新晋大夫人怀有男婴,对探入魂力甚为敏感资质绝佳,朱淑贤当即脱离地牢只待擂台立功,随后,新进大夫人命小嫣儿寻师代为叩谢,附带信件一封。
展信上书: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朱家妹子不弃,往后即为异性姐妹,授之恩必报,受之罪铭记,剩余琐事无需挂心,擂台多变刀剑无眼,切莫参与,自会周旋,闵柔敬。
“越是遭逢过大难,越是懂得感恩,不枉姑姑鲁莽所为。”
叶臣不禁感慨。
“那是,本姑奶奶眼光向来奇准,不过擂台还是要打,说过的话,泼出去的水。”
朱淑贤凛然发声。
又过一日,神秘人找上燕府寻叶臣一见,顾老领人到别院后独自离开,午后,赵齐魏三家一行五十多人抵达结义镇,气氛趋于紧张,黄昏,六匹骏马拉着豪华车架在前疾驰,后面银盔银甲百人骑队整齐跟随,高举旗帜烟尘四起直奔镇子驶来。
翌日清晨,结义镇外巨岩山顶,此处平整宽敞自成擂台,三方人马分别占据四面,北风呼啸衣襟猎猎旗帜猎猎,互相观望心思各异。
东面,燕峥在前顾老居右,左边楚红秀与黎婆婆并立,身后站立包裹叶臣和朱淑贤等三十多位高手,西面,赵齐魏三家七名头人在前,近五十名高手在后,南面,楚空负手而立,周遭二十来人环绕。
至于北面,乃上下山唯一路径,一人头带子爵官帽,身披黑色金丝花纹斗篷,稳坐太师椅睥睨四野,背后旗帜招展精甲林立,刀枪弓箭齐备,气势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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