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算计

    “汝南!”
    坐在上蔡府衙正厅的上首位置,杨懿轻轻抚摸面前的桌案,轻笑一声,淡淡道:“汝南终于到手了。”
    一旁的戏忠微微笑道:“主公!根据陈明所报,刘辟的军营中还有五万人马未动,这五万人马是刘辟在上蔡强征的新兵,对黄巾没有归属感,所以这次刘辟讨伐赵慈,并没有带上他们。这五万人马若是不平,终归是个不安定因素。”
    “唔……”杨懿沉吟片刻,开口道:“眼下东、西、北三门的战况如何,我们还一无所知,等李典和杨忠二人回来后,再命他们二人前往军营收降这批黄巾吧!”
    典韦站在一旁,刚张了张嘴,听到杨懿的话后,又马上闭上了嘴,满脸的苦涩。
    这次随杨懿进攻府衙,典韦本来还以为能有一场痛快的厮杀,那成想这府衙前前后后一共就一千多人,还不够他手下四千重甲步兵分的,典韦只是随手舞了几下短戟,整个战事就已经结束了。
    不痛快,真是太不痛快了!
    不过典韦也明白,自己毕竟是主公的亲卫,平时还可以待在军营,可如今遇到战事,典韦必须要保证杨懿的安全才行。
    “典韦!取墨来!”杨懿吩咐道。
    “诺!”
    不多时,墨取来,杨懿拿起毛,对戏忠说道:“军师,如今我方大获全胜,汝南全境已尽归掌握,是该让天子高兴高兴了。”
    “主公!这战事还没打完,你就写请功的奏折啊!”一旁的典韦瓮声瓮气的说道。
    杨懿白了典韦一眼,轻哼道:“这打没打完还不都一样,刘辟那小子还能翻上天去不成?”
    “主公可不要忘了,北门的守将韩涛是刘辟的亲信,如果韩涛打开北门,只怕刘辟还真能逃出上蔡。”戏忠拱手向杨懿请罪道:“主公,是忠考虑不周,还请主公降罪!”
    “无妨!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军师能助我以这么小的代价占领上蔡城,已经是功不可没了!”杨懿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
    戏忠虽然才智过人,但毕竟刚上战场不过数月,各方面也难免会考虑不周。
    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人都是需要历练的。相信黄巾平定后,杨懿手下的将军们也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成长。
    不过有些事情,人们往往能猜中的开头,却不一定会猜中结尾。
    北门的战事确实如戏忠所预料的那样,韩涛打开了北门,想和刘辟一同逃出上蔡,再寻东山再起。
    然而刘辟被黄忠射了一箭,早已无法上马逃跑。韩涛为了救刘辟,也死在了黄忠的刀下。反倒是赵慈,趁着韩涛打开北门的空档,率领着不到百余残兵逃出了上蔡,其余黄巾士兵则是大多数被杀,也有一部分选择投降。
    杨懿从打第一场仗开始,就定下了不杀俘虏的规定。
    一是因为杨懿不想滥杀无辜,让更多的汉人死在自己手里。第二点则是因为两军交战,如果对面的士兵知道杨懿不杀俘虏,等到战败之时,一定会有更多的人选择投降,因为杨懿不会杀他们。
    继续抵抗是死,投降能活,是个人都知道应该如何选择。
    那些士兵们没什么文化,不懂得什么叫做‘士为知己者死’,只要谁给他们粮食吃,他们就会为谁卖命。
    “今日之战过后,南边就再也没有什么成气候的黄巾首领了,各地守军只要奋勇抵抗,应该就可以完全平定。”想着眼下南方的局势,杨懿分析道。
    张角的战略虽然是各地同时起义,但最终的目的却是围攻洛阳,杀死汉室天子。
    这样的做法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瞬间便席卷大汉的半壁江山,然而却没有一块真正的立足之地,各地黄巾渠帅互不统领,这也是黄巾最后走向没落的根本条件。
    想到这些,杨懿嘴角轻微挑起,将自己对黄巾的一系列看法都写在这次上奏的奏折当中。
    写好之后,杨懿将奏折递给戏忠,说道:“军师,你来看看,可还有什么地方遗漏?”
    戏忠接过一看,笑道:“主公深谋远虑,这封信既能给天子以信心,又能突显主公之才华。等到黄巾战败,天子定会想起今日主公对黄巾局势的分析。”
    “我写这些,可不是为了表现我自己。”杨懿笑道:“等黄巾平定之后,我就会将南阳作为根据地潜心发展。军师,你要尽快想出一个计策,让天子至少在五年之内,不能将我调回洛阳。”
    “主公,有一句话,请恕戏忠直言!”戏忠皱眉问道:“黄巾大乱,天子下令各地可自行组建兵勇讨贼,如此一来虽然会造成地方诸侯拥兵自重,但主公何以断定天下会乱呢?”
    杨懿冷笑一声,双目微闭,淡淡道:“秦朝时,天子无道,欺压百姓,这才有了陈胜吴广的起义。正所谓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懿一直都认为,民心既是天意,任何王朝一旦失去了民心,就离覆灭不远了。君者,舟也。民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既然连天下的老百姓都反对你,那么即便你有再大的权势,终将有一天会化为泡影。”
    “好!主公说的好!”戏忠闻言大赞道:“忠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至死无悔。”
    “哪有这么严重!若是你死了,何人替我出谋划策呢?”杨懿笑了笑,说道:“军师!我们走的路异常凶险,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所以我们只能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在天下还没有大乱之前,切记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忠明白!”戏忠微微拱手说道。
    看着杨懿,戏忠分析道:“以目前的朝中局势来看,主公的父亲杨彪大人定然是希望主公可以回到洛阳,位列朝堂。不过杨大人那边,主公只需要书信一封就可以。至于袁隗,以忠看来,他巴不得主公永远不回洛阳才好,尤其是这次主公又立下如此大功,所以袁隗绝对不会希望主公回到洛阳。何进大将军哪里,主公同样也只需要书信一封即可。至于宦官,则可以以钱财……”
    “不行!”没等戏忠说完,杨懿便打断道:“我父与宦官势成水火,若是此事为人所知,只怕天下人都会骂我不忠不义。”
    “主公!忠的意思是,宦官最看重的就是钱财,只要有人以钱财买通宦官,不让主公回到洛阳,那些宦官自然就会为主公出力。”戏忠淡淡笑道。
    “袁隗!”杨懿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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